“我沒糊塗。”凌天爵轉頭，目光犀利的望向凌宇熙：“我比誰都清醒，糊塗的該是你吧。”
凌宇熙聽到凌天爵的這句話，纔是真的徹底糊塗了。他的耐心被磨沒，簡直覺得凌天爵不可理喻。
“你不想想，程筱晨爲了替你擋槍，險些連命都沒了。一個可以爲你不要命的人，和一個可以陪在你身邊你卻不愛的人，哪個更值得？”
“我不用她爲我不要命，她死了，就會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他剛說完，門外施羽佩和醫生急切的走了進來。
醫生上前，檢查凌天爵的傷口。施羽佩在一邊，緊張的雙手緊緊抓在一起，眼中流露出來的愛慕，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是真的愛大哥，這點包括凌宇熙在內，無人能夠反駁。可是，大哥難道真的選擇她，卻忽略了另外一個能夠走進他心裡的人麼？
目光望向隔壁，他似乎能夠穿透這堵牆，看到病牀上的程筱晨，正艱難的喊着“天爵，凌天爵……”
程筱晨是被子彈擊中了肩膀，不是要害。當時凌宇熙和凌海晏回去的也夠及時，雖然流了點血，但沒有耽誤救治。手術休息後，她整個人要比凌天爵清醒的多。
也正如錢素雲所說，正常情況下，凌天爵出事都已經十多天了，按理說，就算傷口沒有痊癒，不能自如的活動。但躺在病牀上，神智絕對會很清醒的。哪能像他現在那樣，說話都覺得費力氣。
程筱晨的病房內，牀頭櫃上擺着一袋水果。凌宇熙坐在牀邊的一把椅子上。低着頭，玩弄着手機。
“我姐姐，她還好嗎？”程筱晨現在受傷，不能親自去照顧姐姐，好在她之前就囑託了李寧威，也說好要去凌家住。醫院還有護士，她倒是沒有過多的擔心。
“不用擔心她，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凌宇熙將手機收起來，拿起牀頭櫃上的蘋果和水果刀，將旁邊的垃圾桶推了過來。安安靜靜的削蘋果。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程筱晨側着頭，看凌宇熙削這蘋果，皮連
成一圈，卻沒有斷掉。
“二哥……”程筱晨的聲音傳來。
“嗯？”凌宇熙沒擡頭，手裡握着水果刀，正專心致志的削着水果。
程筱晨沉默了一下，繼續開口：“你聽說過一個傳說沒。”
“什麼傳說？”凌宇熙暫停手上的動作，擡起頭看了程筱晨一眼。因爲流了不少血，她臉色仍舊略顯蒼白。嬌柔白嫩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聽說，在午夜十二點。對着鏡子削蘋果，如果皮不斷的話，就能夠看到自己今生戀人的模樣。”程筱晨面帶微笑，和凌天爵比起來，她的狀態要好很多。
“瞎扯，那豈不是誰都能夠看到自己戀人的模樣了。要真是這樣，今天晚上我就拿鏡子來給你試試，看看你未來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大哥。”他半開玩笑，又低下頭繼續削。
聽着他的話，程筱晨陷入了沉默。
直到凌宇熙將手裡的蘋果削好，切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放在一次性的紙杯裡，程筱晨以爲他會給她，沒想到，凌宇熙竟端着出了屋。
這臭男人！原來這辛辛苦苦削的蘋果，不是給她的？
就說嘛，人家當然是大哥重要。她算老幾！
想到這裡，程筱晨心裡不免有些難過。自己爲凌天爵擋槍，純粹是下意識反應。如今想來，自己竟有些犯傻。如果那一槍是打在了胸口，她此生豈不是就這樣荒廢了？
留下姐姐怎麼辦？
可是，理智重回於腦海，如果讓她再次選擇的話，她真的會眼睜睜的看着凌天爵死在她面前麼？血流成河，她卻無能爲力。
像當初的爸爸媽媽一樣。
不！
她不要那個場面重演，就算重新選擇一萬次，她還是會心甘情願的爲凌天爵擋這一槍。就算是報答也好，說是爲了彌補對他一直以來的虧欠也罷。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讓凌天爵在她面前出事的。
可是，凌天爵會作何選擇？凌家的人，又會作何選擇？
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凌宇熙又
拿着紙杯走了回來。裡面的蘋果還在。
“怎麼，人家不吃麼？”程筱晨下意識問。
“誰？”凌宇熙一擡頭，看着程筱晨，瞬間明白，嘴角一勾：“你以爲我給他們削的蘋果？我閒着沒事做還可以玩玩手機遊戲呢。我是去那邊病房拿兩根牙籤而已。”
程筱晨這才發現，紙杯的一塊塊蘋果上面，插着三四根細長的牙籤。
原來如此。
“你肩膀受傷，手不方便動。我來餵你吧。”凌宇熙說完，坐下身來，用牙籤叉起一小塊肉果，遞到程筱晨嘴邊。
她並沒有張嘴去接。
“幹嘛？”凌宇熙瞪她一眼。
“該是我問你吧，幹嘛又對我這麼好？小女子惶恐，受寵若驚。”
看見程筱晨對他翻白眼，凌天爵吸了口氣：“嘿我說！你跟誰學的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喜歡用。有幸讓本少爺餵你，那是你的福氣。別不知足了，張嘴！”
程筱晨純粹是跟他玩笑慣了，笑了笑，張開嘴巴。
◎◎◎
程倩出院的那天，小晨還在病房裡呆着。這些日子，幸虧凌宇熙一直照顧着她。從身體健康，到心裡的瑣事。
程倩偶爾也會過來看看她，不過因爲她當初和楚子惟的關係，凌宇熙對她並沒有好感。她也不好過多的出現在凌家人所呆的地方。
因爲凌天爵身體一直都沒有痊癒，公司的事情最近又由凌海晏一個人忙活着了。內部的事情都有些手忙腳亂，一時間顧不上去控訴楚子惟。
“小晨，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給姐姐打電話，聽到沒？”程倩今天就要離開醫院了，以後估計不能經常過來看程筱晨，臨走還抹着眼淚，心痛不已：“都怪姐姐沒本事。”
“姐，你別自責了。這是個意外，跟你沒有關係。”程筱晨不忍心看到姐姐難過，她身體剛好，也不適合太傷心。
“嗯，你好好休息，別忘了你去凌家的目的。”程倩將程筱晨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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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