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之所以敢於和對方叫板,一是因爲對方已經傷了一人,短時間不能再戰,現在只剩下一對一;二是自己的聽力和目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特別是在黑夜環境中,更是如魚得水,對方即使同樣習慣夜戰,在這一方便也不會勝過自己;第三點就是對自己功夫的強大自信。
這一段時間在密州軍營,他除了訓練武生外,還在不停地琢磨《震元刀譜》,並將其中的一些招式運用的自己所創的“太曳劍術”上,儘管還不完善,但在實戰能力上又提高了一大截。密州軍中除楊仝外還有兩位準千戶裨將,他們在手持兵刃的情況下,宋錚已經能與其對戰而平分秋色。
另外,密州武院的幾位百戶教習,也調回了軍營。幾個人中,狄傑用槍、初洪武用棍,蘇崑和雲立都用刀,宋錚曾用短劍與他們對戰,已經穩勝初洪武及蘇崑、雲立等三人,只是狄傑槍法實在是好,宋錚只是靠削斷對方的槍而取勝。
今夜碰上的這兩個人,功夫奇高,可能還勝楊仝一籌,不過宋錚卻不怕。他佔有魚腸劍之利,又曾練習震元刀譜,對刀法也算熟悉。心裡有了底,他這才搶攻而上。
兩人迅速接近,焦大之刀如閃電般由右上向左下劈來,鋼刀在黑夜中映了一下遠方的燈光,頓顯寒意逼人。兩人在對衝中,這種斜劈最有殺傷力,比起豎砍或橫斬來,也更難以躲閃,宋錚幾乎避無可避。不過,宋錚在前衝之前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在接近對方時,身子已經呈歪斜狀態。等對方的刀劈下的時候,他的身子幾乎是貼着地面向前飛了,好似足球中的剷球一般,衝着對方的右腿膝蓋骨踹去。
宋錚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身子側着,左臂墊在身下,右臂則擡起,手中的魚腸劍一碰對方的鋼刀,好似粘住一般,向身側一帶。這並非硬擋,而是一卸一引,將對方的力道卸下一部分,並使其偏離原來的方向。
這也是宋錚新體悟的招式。原來的時候,宋錚與人赤手相搏時,能用出這樣的招式,而用短劍則彆扭得多。現在,隨着他對魚腸劍掌控越來越好,短劍好似成了他延長的手指,已經能很順利地卸力引力。
由於對方的刀偏離了方向,並沒有砍在宋錚身上,而是“當”的一聲,在青石板上砍出一道火星,將宋錚耳膜震得嗡嗡響。
這位焦大也極爲善戰,知道自己這一刀落空,而且已經看到對方翹起的腳,直奔自己右膝而來。所以,他的下劈更加用力,同時雙腳跳了起來。等鋼刀落地的時候,尚在空中的焦大,便以手中的鋼刀爲支點,身子橫轉半圈後,面向宋錚站穩了身子。
此時的宋錚在“剷球”無果後,急忙左手一拍地面,身子翻轉後單膝跪地,右手中的魚腸劍高興舉過頭頂,同樣面對焦大。兩人相距離兩丈左右,在夜色中相互虎視。
另一旁,焦二開始從懷中摸出金瘡藥,敷到傷口上。由於魚腸劍鋒利,他的肩膀被剌穿,創面卻不大。不過,由於創口在右側鎖骨下與肩膀相連處,這讓慣使右手刀的他失去了動手的能力。再加之下腹捱了一記“銀彈”,就更不方便動手了。
宋錚與焦大交手這一招,兇險無比。若焦大得手,宋公了肯定被斜劈成兩半;而宋錚得手,焦大先是膝蓋碎裂,接着在下趴時就會被魚腸劍刺個對穿。現在,兩人立即明白了彼此的真正實力,都不敢大意。兩人如同賭徒一般,猜測對方的招式,以期能避開對方兵器,而給對方以重創。
在等待了半盞茶後,焦大終於忍耐不住,他怒喝一聲,又旋風般撲上。這一次,他以刀爲槍,耍了個鍋蓋大小橢圓形的刀花,向宋錚罩了過來。此招攻中有守。若宋錚進攻,這招便將宋錚的短劍和胳膊絞進刀花中。若宋錚防守,卻也很困難,鋼刀在畫圈過程中隨時可能暴起刺前,幾無防守可能。
焦大此招若碰上用長槍的,是萬萬使不出。對方的長槍只要對着圓中心一紮,藉助長兵器的優勢,很容易將此招破去。然而,宋錚用的是短劍,不足鋼刀的三分之一長,那又應該如何呢?
在焦大猜測宋錚招式的時候,宋錚臉上卻露出了笑意。在對戰中玩“弧旋”,搞圓形進攻,還有比融合了太極拳的“太曳劍術”更擅長的嗎?當即,宋錚左手持劍,平伸而出,同樣畫了一個圓形,與對方鋼刀的運行方向一模一樣,卻要慢一些。所以,在短劍貼到對方的鋼刀上後,粘住了鋼刀,減緩了速度。
正在焦大感覺彆扭之際,宋錚猛然用力,正在畫圓的鋼刀和短劍齊齊向偏向一旁,如同離心力突然爆發一般,順着圓形切線飛了出去。
焦大的右手和宋錚的左手,都隨着兵器甩到身側,這下成了兩人面面相對。趁着對方空門大開,鋼刀無法在身前防守,宋錚立即欺身而上。他二話不說,右拳直奔對方面門,接着右腿擡起,膝撞對方下腹。趁着這短暫的時間,宋錚立即施展最擅長的近身進攻。
焦大也不是吃素的。在鋼刀被宋錚引開後,他就察覺到對方要近身,所以他也舉起自己的左拳,準備向宋錚進攻。不過,宋錚的速度更快,所以他的這一拳變成了防守,狠狠地將宋錚的拳頭擊開。宋錚畢竟還是少年,無論是骨骼還是皮肉,都沒有那麼硬實,所以,這一下把宋錚的拳頭硌得生痛。
令焦大沒想到的是,宋錚除了上邊的拳頭外,下邊還有膝撞。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用躲閃。這焦大好生了得,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強扭身子,將半邊臀部衝着宋錚,並繃緊了肌肉。
宋錚感覺自己的膝蓋頂在了一堆硬梆梆的肉上,彈性極差。當他意識到是對方屁股時,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身子立即快速後撤了五六步,站穩身子。
焦大也被宋錚這一撞搞得半邊屁股痛,連連後撤了幾步。他一手將刀前舉,另一隻手揉起屁股來。
第二次交手,焦大吃了一點小虧。不過,總起來說兩人仍然是平分秋色。
正在兩人醞釀第三次進攻時,旁邊店鋪的窗戶忽然亮了,屋裡點着了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紙窗照到了街上。(求花啦!求板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