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山雨欲來

宋錚問完小圓和胡強,便有些發呆地坐在椅子上,悶悶地喝着茶水。小圓和胡強一看,一向談笑風生的宋小郎竟然出現了這種神態,便感到了一絲不尋常。緊靠着宋錚的小圓推了推他,“小壞蛋,你怎麼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小圓嚇得立即站了起來。宋錚知道厲紅娘回來了,便長吐了一口氣,也站起了身子。

厲紅娘進來的時候,一臉的凝重,好像碰上了什麼爲難的事。胡強一看大統領回來,連忙施禮後退出了屋子。

厲紅娘見到宋錚後先是一愣,不過,當她對上宋錚那有些賊兮兮的眼睛時,便沒好氣地嗔道:“小傢伙,又弄什麼鬼?怎麼這身怪打扮就來了?”

宋錚見厲紅娘神色不太好,也就沒敢再調笑,而是道:“姐姐,我碰上麻煩事了!”

“你也碰上麻煩事了?”厲紅娘道:“可是任務有什麼意外?”

“那倒沒有。”接着,宋錚便將與顏氏兄妹的事說了一遍,這倒沒什麼可以隱瞞的,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城司的差事。

在宋錚開始敘說前,厲紅娘又將小圓和小屏支使出去。宋錚倒是一愣,按他的理解,小圓和小屏是厲紅娘的貼身丫鬟,厲紅娘對其應該百分之一百放心纔是。現在,自己彙報時,她卻將二人攆了出去,難道想單獨和我在一起?嘿嘿,我喜歡!袒裎相見纔好呢。

想到這裡,這廝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地好了一些。

厲紅娘聽罷,點了點頭,“你和顏氏兄妹及章宗在四化客棧東廂樓上,呆到將近晡時方纔離開,各自回了房間。那顏氏兄妹還被你灌醉了。沒想到啊,你小小年紀,酒量倒甚豪!”

宋錚心中一震,他立即明白,除了自己和密州皇城司的人以外,厲紅娘還有眼線在四化客棧內。想想也不足爲奇。厲紅娘在歷城經營多年,再加上齊州武院內的據點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一處,而客棧、酒樓之類,本身又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場所。四化客棧緊依武院,厲紅娘安有不埋伏眼線的道理。

宋錚這個念頭僅是一閃,便接着道,“任務上雖然有些波折,但在姐姐的英明領導下,還總算順利進行着。只是我說的這件麻煩事,與任務無關。”

“與任務無關?”

“不錯!我怕是惹了大麻煩了。”宋錚在危言聳聽一番後,便將與焦氏兄弟及木玉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涉及到木玉的環節比較簡略,他怕厲紅娘從中聽出什麼破綻。

厲紅娘聽罷一驚,“那焦氏兄弟是不是暗鷹的人?”

“應該不是。”宋錚道,“如果是的話,木玉應該明言了,不會說‘不管是不是,今天你都不能動他們’這樣的話。”其實也不知道焦氏兄弟到底是不是暗鷹組織的內部人員,但有一點是無疑的,這焦氏兄弟定是跟着黃嵩。黃嵩又是不是暗鷹的負責者之一呢?宋錚還是不知道。不過,自己向厲紅娘說明此事的原因,就是扯緊皇城司這張虎皮,充當自己的保護傘。若不是爲了那個代表皇城司身份的牌牌,自己才犯不着聽厲紅娘的命令,去摻和顏子笙兄妹的事。

聽了宋錚的話,厲紅娘嘆了口氣道,“從我與木玉的這幾年的接觸來看,此人雖然狡猾如狐,行事手段也欠光明,但爲人還是不錯的。歷城比起其他地方來,皇城司與暗鷹的關係融洽不少。除了密州的事外,倒沒見過他對我們皇城司有太過分的舉動。這次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後怕。萬一他和那個什麼焦老大聯手的話,你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沉吟了片刻,厲紅娘接着道,“暗鷹那邊,我會嚴正告知他們,讓他們不敢再動你一根毫毛,你放心就是了。不過,顏氏兄妹那邊,你千萬要小心。”

厲紅娘說到這裡,臉上更凝重了幾分。

宋錚試探着問道:“姐姐,可是有什麼麻煩事?”

厲紅娘點了點頭道,“這件事遠比我最初想象的要複雜。今天我才知道,牽扯此事的,有多達六七個方面的勢力,其中不乏超卓的高手。你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年齡太小,遇上他們也難討得好去。我曾向上峰請命,讓你退出來,不想再讓你牽扯此事,奈何先前我已經將關於你的任務安排,都向上峰彙報過。上峰說,多一個人,便多一分保障,不同意將你撤出。所以,你萬事要小心一些。凡事要多看看,多想想。萬一真遇上什麼超出自己能力的事,要發揮你善跑的特長。你放心,就算是有什麼差池,我也不會怪罪你的。”

厲紅娘說到最後,竟然有一些語重心長了,讓宋錚聽了有些感動,也讓他感覺到事情的嚴峻。要知道,無論是皇城司還是暗鷹,都是以消息靈通著稱。如果連厲紅娘時至今日才能得到確切消息,那就可見此事的機密程度了。而萬紅娘竟然對自己說出了“力有不逮可以逃跑”的意思,也足見其危險程度。

爲了寬慰厲紅娘,宋錚笑道:“姐姐你放心,能傷我的人現在還沒生出來呢。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嘿嘿,姐姐,我現在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就算揹着人跑也沒問題。厲姐姐,要不咱倆演一齣戲吧?就演《高老莊》,你演高玉蘭如何?你看看我跑得快不快?”

“什麼亂七八糟的?”厲紅娘臉上微現怒色,“我話都說了,你別不當回事!記住,保住小命小緊!”

宋錚一愣,方纔意識到《西遊記》現在還叫《大唐三藏取經詩話》,自己的偶像朱八戒先生還沒出現呢。唉,浪費了這麼好的口才。早想到這一層的話,不如演一出新編《鶯鶯傳》之《張生計賺小紅娘》好了,自己演張生,“紅娘”自然由厲紅娘扮演了。嘿嘿!

這廝儘管YY,全爲了避免再惹厲紅娘,宋錚還是板起面孔,裝模作樣地正式答應下來。

兩人又商量了一番,厲紅娘雖然仍不肯透露一些隱密,但仍非常凝重。宋錚臨走時,厲紅娘又囑咐幾句。宋錚笑道:“娘子,爲夫記住了!”說罷自然轉身就跑。

厲紅娘差點把茶杯又甩出去,不過,她還是趕緊來到屋外,吩咐胡強跟上去,把宋錚送回四化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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