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撻黎等人計議時,外邊忽然來報,說宮內的宦官前來傳旨。撻黎與完顏玉都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狂喜。完顏玉都剛提到入宮需要令牌,就有令牌送上門來了。
“撻奇,帶着三十個人,把禁軍解決了。不!我自己去!”完顏玉都大手一揮,就要往外走。
撻黎伸手將其攔住,“玉都,別慌,我們與完顏沙虎約定的時間是戌時正點,現在還有半個多時辰,我們不妨讓他們再等一會兒。”
完顏玉都攥着拳頭,點了點頭。
撻黎冷着臉道,“或許,除了完顏沙虎之外,我們還需要找一個幫手!”
“幫手?”完顏玉都與撻奇均有些不解。
“崇孝寺那邊,還困着一位!”撻黎冷笑道,“我想國師會願意爲我們衝鋒陷陣的!”
完顏玉都眼前一亮,“對!老和尚現在被禁軍困了起來,除非我們搭救,否則他永無出頭之日!他律一宗也有不少高手,有他相助,我們成功的機率必定大增。”
撻奇也插言道,“叔父、二殿下,我們是不是可以聯繫西夏的樑乙越?他的二百多名護衛,今天已經調進了中都。也算是一個臂助。另外,黃嵩黃公子那裡,也有六位能以一當十的高手!”
“好!”完顏玉都暢快地道,“也正好看看,他們是否真的與我一心!”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決定由撻奇領人去解決崇孝寺那邊。撻黎去找樑乙越,而完顏玉都則親自帶人解決前來宣旨的護衛和宦官!至於黃嵩那邊,則由一個心腹手下前往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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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完顏玉都。他先換了勁身短裝,手持鋼刀,殺氣騰騰地來到前院的廳堂前!身後跟着五十多名甲士。這些甲士都是多年跟隨完顏玉都,並由其一手訓練出來的,均是膀大腰圓、武力非凡之輩!
完顏玉都進來後,傳旨的宦官正要說話,卻瞅見了對方手持利刃,後面跟着甲士,不禁目瞪口呆。十名禁軍見形勢不妙,刷地一聲擋在宦官身前,刀尖向前,禁軍小頭目大喝道,“二殿下,你這是爲何?”
“爲何?”完顏玉都冷笑一聲,“識相的話都束手就擒,要是動手?哼!”
小頭目有些着慌,“二殿下,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老子纔不是造反,而是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怎麼?真的要我動手嗎?你們這幾個人,不夠我一個人打發的!”
十名禁軍都目視完顏玉都,眼裡全是怯意。完顏玉都兇名在外,未搬出宮城時,便曾與禁軍比武較技過,等閒三五人,根本無法近身!其勇武之名,在禁軍中很響亮,僅次於左右都統。
小頭目瞅了瞅幾名同伴,咬了咬牙,“二殿下,我們願意放下刀,只求能保全我的幾個兄弟!”
完顏玉都點了點頭。
咣噹一聲,小頭目將刀扔在地上,其他禁軍也將刀扔掉。衆甲士一擁而上,將十名禁軍和那名宦官擒住。完顏玉都上前,從宦官懷中搜出令牌,哈哈大笑。
“把他們的衣服都剝了!”隨着完顏玉都一聲令下,十名禁軍都被了個精光。那名宦官早嚇得癱倒在地,褲襠溫漉漉的,廳裡立即充滿了尿騷味。
“二殿下!士可殺不可辱!”小頭目大急,一名甲士提起刀,用刀把狠狠地擊在小頭目的腦袋上,小頭目頭一歪,就委在地上。
“頭兒!”其餘禁軍拼命掙扎大呼,怎奈衆甲士人多士衆,將其死死地摁住。
“真是聒噪!”完顏玉都冷聲道,“按咱們的規矩辦!”
完顏玉都在汪古部邊關時,每次減丁,除了年輕的婦女和兒童,其餘的統統殺光。甲士們自然明白“規矩”是什麼,他們手起刀落,十顆大好頭顱便被割了下來,鮮血噴出,在廳堂裡匯成血窪。宦官何時曾見過這等慘烈的場面,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完顏玉都命十名功夫最高的甲士,穿上剛剝下來的禁軍服裝,又命人打來一盆涼水,一下子潑在宦官身上。
宦官渾身抖了兩下,晃了晃腦袋,醒了過來。連忙直起身子,爬到完顏玉都面前,連連叩頭,“二殿下饒命,二殿下饒命啊!”
完顏玉都蹲在地上,一手捏起宦官的腦袋,“宮裡現在什麼情況?”
宦官忙道,“散答奇將軍已經把禁軍都集中起來了,分佈在外城!小的到泰和殿時,那裡有百名禁軍守着,是完顏章壽大人讓我來傳旨的!”宦官說話顛三倒四,但完顏玉都還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完顏章壽?”完顏玉都瞪眼道,“右相大人呢?”
宦官連凍帶嚇,渾身哆嗦着,“我不知道,小的本來不在泰和殿聽差,是被人喚到泰和殿的。在那裡,小的沒見右相大人!”
完顏玉都愣了一下,完顏京不在泰和殿,那他去了哪裡?他搖了搖腦袋,顧不上再猜測完顏京的去向。轉而將手中的令牌舉了起來,在宦官臉前一晃,“一會兒我要進宮,你知道應該怎麼說吧?”
“知道,知道,”宦官忙道,“我奉命傳旨,二殿下聽旨來到!”
完顏玉都點了點頭,吩咐人重新給宦官拿來一身內侍服裝,又讓人處理了一下他磕破的頭。看了看時辰,戌時正點快到了,他便一手架起宦官,出了府門,後面跟着假扮禁軍的十名甲士。而更多的甲士涌出府門,向宮城玉華門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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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內的一所房子,完顏京與兩名禁軍被關在一所房子裡。完顏京臉如死灰,悶坐在椅子上,耳邊彷彿還回蕩着完顏沙虎的聲音。門外,百名武衛軍將房子死死地圍住。
“義父,二殿下雄才偉略,只要他登上帝位,定能帶着我們大金東征西討,開創無上偉業!”
“義父,有你坐鎮中都,孩兒將率領我大金勇士,跨過黃河,一舉滅了大齊!”
“義父,你對大金忠心耿耿,你看看,當今聖上是如何對你?竟然派禁軍要挾你,把你當成囚犯!”
“義父,那完顏玉生用卑鄙手段刁買人心,哪算得上什麼明主?”
……
完顏京緊咬牙關,除了一聲“逆子”,就再也說不出話。
自從進入大觀園後,完顏沙虎拒絕與完顏京相見,而是將他與兩名禁軍困在這所屋子裡,將門鎖上!半個時辰後,完顏沙虎纔來到門前,與完顏京隔門對話。完顏京費盡脣舌,卻無法打動完顏沙虎的謀逆之心,後來,他反而勸說起完顏京來!
完顏京自然不會被說服,在屋內幾乎跳腳大罵。最終,完顏沙虎道,“義父,孩兒不孝,您老先在這屋裡委屈一會兒,等大事平定,孩兒再來向您請罪,到時候要殺要剮,任憑您處置!”說罷,完顏沙虎磕了三個響頭,離開了。任憑完顏京如何呼喚,完顏沙虎始終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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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崇孝寺內殺聲震天!
撻奇召集了三百餘人,直接攻到了崇孝寺後院,與死守在這裡的禁軍及溫雄的兩百名武衛軍戰到一處。禁軍和武衛軍固然爲金軍的精銳,但撻奇的手下,又何嘗不是百戰軍士。雙方近七百人,展開了血腥廝殺。
混戰中,撻奇見幾十名僧人站在戰圈外圍觀戰,連忙大叫道,“諸位師父,還不快快進精舍,把國師迎出來!”
衆僧人均目視懷仁,等待他的決斷。
“要變天了嗎?”懷仁喃喃自語。撻奇的突然出現,讓懷仁也有些措手不及,這兩天,他忙於聯繫律一宗人馬,抽調人手,爲狙殺樑乙越做準備。誰知今夜,竟然有人來搭救瞭然,讓懷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從這個架式可以看出,完顏玉都是要造反了。
救?還是不救?懷仁陷入兩難之中。若完顏玉都造反成功,樑乙越必定成爲上賓,自己就再也沒機會狙殺他了。若造反不成功,或許自己還有機會,可今天這形勢,衆僧人如果不動手的話,一旦瞭然脫困,自己是根本無法再在此地立足了!
怎麼辦?
懷仁瞅了瞅身邊躍躍欲試的衆僧人,長嘆了一口氣,竟然轉身離開了。衆僧人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救師父!”衆人一擁而上,手持棍棒加入戰團。
有衆僧人的加入,原本相持的戰局立即被打破,禁軍與武衛軍立即呈潰敗之勢!很快,院門前被清理出來。撻奇一一馬當先,用刀劈開門,衝入院內。
紫檀精舍內,瞭然緊閉雙眼,手捻佛珠,口中唸唸有詞。周圍,十名禁軍將其團團圍住,兩把刀也架上了他的脖子。撻奇衝進精舍後,見此情景,大吼道,“快放開國師!”
一名禁軍小頭目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到這裡?”
撻奇冷聲道,“我奉二殿下之命,特請國師過府一敘,快快放人!”
禁軍自然不會把了然放開,壓在他脖子上的兩把刀又按了按。
“阿彌陀佛!”瞭然高宣一聲佛號,睜開雙眼,“諸位爲我一人而妄造殺孽,貧僧罪過罪過。”
剛剛說罷,瞭然將手舉起來,作稽首狀,緊接着,他的右手手指一抖,一枚佛珠閃電般襲向右側持刀的禁軍,正中這名禁軍的雙目之間,深深地印進眉心。禁軍痛呼一聲,鋼刀便掉在地上。
左側的禁軍大吃一驚,壓在瞭然左肩上的鋼刀正欲揮起,刀身卻被瞭然左手彈了一下。禁軍如遭雷擊,鋼刀也跳了起來。沒等其餘禁軍反應過來,瞭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念珠,天女散花般向其餘八名禁軍灑去,而他自己則就地一滾,脫出包圍圈,在撻奇身邊一躍而起!(晚了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