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統學正要將姚長青重判,趙桓出來,表示自己教導不嚴,才導致今天之事。他願意償還這一千一百兩銀子,只求從輕發落。趙家是世家大族,加之趙桓的地位頗高,這一千一百兩銀子倒是能拿得出。胡統學點了點頭。最終,胡統學下令革除姚長青的秀才之名,發配到大齊朝西南的蜀關軍中做苦役。賀恩澤也被革除秀才之名,並罰銀一百兩。
關於密州暗鷹之事,胡統學作爲知州自然知道一些,包括暗鷹位於城南的據點。所以胡統學沒再繼續追究那位“七爺”,而是將秀荷關於女牢,判了個入獄三年。
胡統學老奸巨滑,對於今日被邀請去文院之事,也有些懷疑。他甚至想到陸恆山在背後策劃了此事。不過,既然已經將銀子追回,首惡也得到了懲處,胡統學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他將高大全斥責了一番,和那個小孩子一起攆了出去。
案件審理完畢,胡統學命人將文院之事擬出一個非常簡單的告示,姚長青貪墨銀兩,又指使人陷害宋錚,在將銀兩交出後,被罰流放。牽扯其中的賀恩澤及蘇珞等人都已經被逐出文院。其他的事均未提及。
最後,趙桓表示,自己已經不適合擔任文院總教習之位,請胡統學上書山東路安撫使侯文憲,另選賢能擔任。胡統學假意挽留一番後,便點頭答應。
一切結束之後,已至深夜。由於是知州閉門審案,衙門外的人們此時已經散去。衙陸恆山出了衙門後,便約宋錚明日到守備府去。他堂堂一個守備,卻要爲宋錚辦事,宋錚當然要好好交待一番。陸恆山正要吩咐兩個下人送宋錚回家,陸弘卻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神色十分驚慌:“父親,妹妹不見了?”
陸恆山大驚:“她沒回家嗎?”
陸弘喘着粗氣道:“沒有,今天下午在詩臺上,我還看到了她。可後來大家都看勢鬧了,誰也沒注意。後來,我也跟着來了衙門,在外面等着,後來熬不住了,纔回了家。母親問我妹妹是不是和父親在一起,我才知道妹妹到現在未回。”
陸恆山急道:“還不快派人去找?”
“家裡的幾個丫環僕人都派出去了,我也沿着從家到文院的路跑了一圈,沒找到妹妹!”
陸恆山急了,啪的一巴掌抽在陸弘臉上,“混蛋,光看熱鬧了,也不看好陸嬙,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陸弘捂着臉,不敢爭辯。
宋錚也極爲吃驚,不過他要冷靜得多,陸嬙不會無緣無故走失,肯定有什麼緣由。只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必需儘快地找到陸嬙,畢竟陸恆山今天是到文院幫自己忙的。
宋錚上前一步,拉住陸恆山低聲道:“守備大人,最好馬上回守備府,將在密州的守軍都派出去。另外,讓楊大哥指揮皇城司的弟兄們,讓他們也要辛苦一下。不管是誰,守備大人需吩咐他們,藉口是抓逃犯,而不是找陸小姐。”
陸恆山一愣,旋即明白,陸嬙一個姑娘家丟了,就算最後找回來,恐怕也對名聲有損。
宋錚接着道:“陸小姐肯定有幾個關係較好的富家小姐,守備大人最好派人也去問問。若陸小姐在好友那裡最好,若沒找到,事後大人再派人回幾句話,就說陸小姐去了親戚家,家裡人剛剛知道。”
陸恆山點了點頭,知道如此辦比較穩妥,便急忙吩咐下去。
宋錚先到家報了一聲平安,也匆匆趕往密州守備府。路上,他遇到了零零散散地密州守備兵,都持着火把在尋找。也許是聽了宋錚的囑咐,這些人都悄無聲息。
宋錚避開這些人,到了守備府。陸恆山正急得在屋子裡轉圈,陸弘之母陳氏則哭哭啼啼地坐在椅子上。見到這副情景,宋錚明白,陸嬙還沒有找到。他也沒有問什麼,轉身就出了守備府。
宋錚在守備府外暗自思忖,陸嬙至今未找到,肯定是被人劫了。有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劫守備之女?宋錚想了想,極有可能就是密州暗鷹的老七。而老七絕不可能動用暗鷹的人手,那樣的話會給整個密州暗鷹帶來滅頂之災。另外,陸嬙是在白天走失,僅憑老七一人,也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陸嬙劫走,他惟有動用他新成立的“怒龍幫”。
想到這裡,宋錚便直奔燕堂家而去。在至燕堂家前,宋錚先回家,換了一身夜行衣服,將機括帶上。他正要出門時,茗兒進來,見他這一身打扮,忙問怎麼回事。宋錚將陸嬙的事和自己的猜測一說。茗兒倒識大體,便同樣換上夜行衣,要與宋錚同往。宋錚想了想,茗兒現在功夫進步不小,對機括的使用也極其熟練,不會成爲累贅,便點頭同意了。
宋錚和茗兒兩人,沿着小巷向燕堂家走去。快到一條燕堂家所在小巷的拐角處時,宋錚忽然發現院門前有一個人影,正在敲門。咚,咚咚;咚,咚咚;這種手法宋錚很熟悉,正是那日聽到的鐵龍幫幫衆的手法。
不一會兒,燕堂家的院門拉開一道縫,那道人影便閃了進去。宋錚與茗兒連忙跟上,將耳朵貼在門縫上。這時,只聽院子裡響起燕堂的聲音:“耗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來?”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燕大哥,我來給你報告一件事。樑麻子帶着我們幾個人,抓了一個女子。和我們一塊一個傢伙告訴我,這個女子很像是陸守備家的千金,我感覺此事重大,所以來告訴你一聲。”
宋錚聽到這裡,連忙學着怒龍幫的手法,敲起了門。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燕堂貼在門後低聲問道:“誰?”
“是我,宋錚!燕堂,快開門,我來問問這位耗子兄。”
燕堂開門後,宋錚和茗兒閃身而進。由於已經到了下半夜,月亮也出來了,院子裡頗爲明亮。宋錚進門後,就看到一個渾身精瘦,賊眉豎眼的傢伙,正站在院子裡。
不等燕堂介紹,宋錚道:“這位兄弟,你們剛纔的話我在門外都聽到了,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位陸小姐在哪裡?”(求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