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俊丟下一句，把筆記本和錄音機塞進隨身背的包包，衝向前臺，速度之快，讓張申瞠目結舌，不是說這貨和女人交流有障礙嗎？
張申離開醫院時經過前臺，特意看了一下，蘇雯坐在電腦前看書，林俊不見蹤影。
要不要問他有沒有糾纏？張申有那麼一秒猶豫，腳步頓了頓，還是決定別摻和他們的事，離開了醫院，回家接姜野雲去外面吃飯，開心開心約會去。
專訪在週日的信浪首頁登出，引起不小反響。大家的關注點全聚集在張申的年齡上，才二十多歲，就開了一家醫院。
看到這篇專訪的各行各業大佬們不禁恍惚，自己二十多歲在幹什麼？有在挑沙記工分的，有在工廠上班，爲得到一個鐵飯碗樂不可支的，也有在高校埋頭苦讀的……就是沒一個有創業想法，連念頭都沒有。
好吧，他們年輕那陣子，大環境不允許，可就算這樣，這小子也太妖孽了吧？
信浪是全國第一門戶網站，和越湖市電視臺只在越湖市及鄰近區域播放不同，專訪放上去不到三小時，信浪的郵箱多了二十幾封郵件，全是問張申聯繫方式的。
這些郵件都被轉給林俊，林俊一封封地看，越看越是心驚，郵件末尾那一個個名字，全是各行各業跺一跺腳都要震一震的主兒。
“這小子這麼厲害？”他小聲嘀咕，把一封封郵件打開，對那些名字再確認一次。沒錯，都是商界鼎鼎大名的人物。
這可怎麼辦？
他想了半天，決定請示總編。
總編道：“他們沒說找張申做什麼？”
“除了投資還能做什麼？”林俊是信浪的老編輯了，類似的事情見得多了，每次專訪放上去，必然引來一波投資熱潮，搞笑的是，專訪的對象大多不差錢，因而很少達成投資，不過不妨礙人家名氣更上層樓就是了。
張申缺錢嗎？林俊回想去華雲醫院的所見所聞，有點拿不準，不過張申不肯做媒這點讓他極爲不爽，決定不幫他。
總編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說話慢聲細語，道：“你回覆郵件，詢問他們找張申做什麼，再決定怎麼處理這些郵件。回覆郵件時有禮貌些。”
發郵件者多爲信浪的廣告主，就算個別不是，也是信浪的潛在客戶，得罪不得。
林俊明白這個道理，擬了一封措施客氣的回郵，一番複製粘貼，不到十分鐘就回復完了。不出他所料，不到一小時，他收到他們的回答，有直接表明有投資意向的，也有婉轉說了解有沒有投資可能的。
他們是投資張申這個人吧？林俊很想問候這些人家裡的女性，你們錢多燒手做慈善好了，爲什麼非要投資張申不可？
他決定暫時不理他們，硬是拖到下午，纔在再次請示總編後，把這些郵件轉給張申，轉之前提要求：“我沒問到小蘇的扣扣號，你把她的扣扣號給我，再幫我介紹唄。”
二十幾人要投資？張申覺得像做夢，過了十幾分鍾纔回過神，看到扣扣上林俊的條件，果斷回覆：“你們老闆會加前臺小妹好友嗎？”
好象很有道理。林俊撓了撓頭，道：“你幫我問一下嘛，我問她，她不肯告訴我。”
當面問還不給，太不給臉子了。想起被蘇雯拒絕的場景，林俊憤憤然，他又沒示愛，就問扣扣號，打算先了解再說，可人家一句：“工作扣，很有可能不是我本人用。”就把他拒絕了。
他分明看到蘇雯電腦屏幕上打開對話窗口，不知和誰聊得正歡呢。
真是氣死他了。
當晚他回酒店，去餐廳吃完飯回房間，一個人生悶氣。第二天中午退房，直奔機場，連再去一次華雲醫院和蘇雯套近乎的想法都沒有。
張申看到對話框裡這句話，笑了，他就說嘛，蘇雯不會這麼輕浮，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客人，也不會隨便把扣扣號透露給他。
他修長的手指輕敲鍵盤，敲出一行字，點擊發送：“你覺得，老闆去問前臺要扣扣號，合適嗎？會造成什麼後果？”
“你讓別人去問。”林俊真急了，手指用力敲在鍵盤上，道：“我不管你怎麼拿到她的扣扣號，也不管合不合適，總之我就要。”
“……”張申回了一串省略號，再敲一行字過去：“我現在不缺資金，不打算融資，郵件給不給我無所謂。”
不缺資金？不愛錢？林俊傻眼了。以他的經驗，像張申這種醫院，一聽有人肯面投錢，都是舉雙手贊成的。這小子真是與衆不同啊。
張申頭靠在大班椅背，望着屏幕出了會神。華雲醫院是不缺錢，想要賺錢也是賺有錢人的錢罷了。他現在除了開醫院，開醫院，自己還單獨做了個B2C平臺閒逛，那就很缺錢。
是的，他暫時把網上購物平臺定名“閒逛”，不高大上，卻易記易懂。
如果有資金，現在籌備，二零零一年上線，時機剛剛好。張申記不大清，前世某國外B2C購物平臺什麼時候進駐華夏，但二千年初已經有這樣的平臺，想來也應該籌備了。
總不能讓國外投資者搶了先。
現在卡在林俊那兒，問題不好辦。扣扣號說起來沒什麼，卻有如手機號碼，很多人手機號碼會換，扣扣號一用就十多二十年。哪怕林俊是單身狗，也是別有用心的單身狗，把蘇雯的扣扣號給他，會出大事的。
這貨想老婆想瘋了。
張申決定先晾晾他，實在不行，再徵求蘇雯本人的意見。不過原則問題不能讓，若是蘇雯明確表示對他沒有興趣，只好另想他法了。
張申把對話框關掉，忙起別的事。
另外幾家媒體陸續刊登這次活動，都是傳統媒體，寄的樣稿還在路上，不過聽說反應不錯，比預期效果要好。
參會人員都加了扣扣好友，沒有扣扣號的，李凡大手一揮，送了靚號。
樣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到，張申讓參會媒體有條件的用數碼相機拍照通過扣扣在線發過來；沒條件，即手頭沒數碼相機的，複印傳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