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的聲音不含絲毫的情緒不懂,如玉般的溫潤好聽,只是卻莫名的夾雜了一絲暗啞。
夜凰消失,她如今,已經不是夜凰了,也徹底回不去了。
而作爲只有天道守護者才能進入了九重司,對於夜晴幽這麼一個“外人”來說,這裡,顯然已經不能容她多逗留了。
“師傅——”夜晴幽小心翼翼地收好七竅玲瓏心,擡頭看向背對着她的那抹淡淡的光影,正想開口。
面前之人,已經猜出了她要說的話,先她一步開口說道,“凰兒,你速速離去吧,至於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夜晴幽紅脣微張,到了嘴邊的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被她如數吞下。
“如此,弟子拜別師傅。”最後,也只剩下這麼一句拜別師傅的話。
夜晴幽突然跪下,不顧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努力彎下身子,對着面前背對着她的虛影磕了三個頭。
她剛磕完,還未起身,闋言天尊便是輕嘆一聲,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夜晴幽眼前。
“走吧……”無奈的話語,被風吹散。
微風吹過,吹起半空中的灰塵,像是一瞬間吹入了眼眸之中,夜晴幽只覺得眼睛澀澀的,難受的緊。
“夜兒,走吧,我送你出去。”黎沐上前扶起她。
夜晴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翻涌而來的澀意,苦澀一笑,“麻煩了。”
從她取出七竅玲瓏心的那一刻,從夜凰的身子徹底消失在三界中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的變質了……
所以,如今對着黎沐,她也不得不感激而客套的說上一句麻煩了。
黎沐抿脣不語,直接帶着她離開了九重司,出了九重天之後,黎沐本想着要送夜晴幽去輕嵐域,卻被夜晴幽一口拒絕了。
“請留步,從九重天到輕嵐域的路,我還是熟悉的,就不勞煩你送了,你回去吧。”
“你……”
“師兄——”夜晴幽突然開口喚道,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了,甚至,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黎沐一愣。
夜晴幽臉上的笑容有些飄忽,繼續說道,“我救回墨臨淵之後,就會離開神界,我想,以後再也不會來了,神界以後,就交給你了。”
再也不會來了嗎?
黎沐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如同三月的春風,像是要吹散所有的愁緒,只是那笑容背後,死死壓制住的悲慼與苦澀,就只有他一個人能懂了。
“不來了好,以後,好好地與暮寒傾在風玄大陸就行。”黎沐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輕快一些,“神界以後有我,你不用擔心。”
“嗯,有你在,我自然不擔心,你從來都比夜凰更適合那個位置。”
夜晴幽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許是想到從此之後,就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心頭難免還是有些惆悵。
畢竟,是夜凰前世喜歡了整整一世的人啊……
“其實,蕭冰凝很不錯,對你也很癡心……”夜晴幽扯着脣角,笑道,“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