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木幽低下頭,輕手輕腳跪坐在獨孤青蘭的身邊,從懷中取出一顆療傷的丹藥塞進她的嘴巴,然後接着起身拿起寶劍,整個過程冷靜並且決絕,柳翩翩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說不出話來,獨孤冷影也停止住抹眼淚的動作,呆呆的看着面前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獨孤木幽。
白狐眯着眼睛,看着塵埃飛濺的遠處,聽到這邊發生動靜的獨孤家族的人此刻驚詫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場景。那個被光柱貫穿的紅色身影,不正是上次跟在獨孤木幽身後的那個男子嗎?上次輕易殺掉了主家家主的他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打倒?
獨孤家族的人都看到過上次的場景,自然心裡面都清楚絕對不會是血狐實力太弱,能夠隨意斬殺踏仙階級人類的神獸,他怎麼會實力弱小?既然不是因爲血狐弱,就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
遠處看着的族人們,心中都產生了強烈的恐懼之意。能夠輕易的將實力強大的血狐打成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忽然白狐的眉角輕挑,遠處血狐倒下的方向發出一陣聲響,不久,一個火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空中。血紅的長衫腹部的位置破了一個洞,血水從中間不斷的滲出,把血紅的衣服染得有些暗沉。原本整齊的髮絲此時卻凌亂的散落着,臉上沾染了許多塵土,看上去十分狼狽。
血狐歪歪斜斜的站着,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一隻手緊緊的捂着傷口,他隱約覺察的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照他的實力來說,這樣小的傷口完全能夠很快恢復,爲什麼他絲毫感覺不到血肉重生呢?
“注意到了嗎?”白狐聲音清冷,依舊面無表情,好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血狐強忍着傷口傳來的劇痛,勉強開口問道:“什麼?”
白狐神色冷清:“在那到光柱當中我放了點煞洛粉。”
“你……卑鄙。”血狐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身上的傷口源源不斷流出血來,很快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
“我可不喜歡好不容易給了你創傷,卻又眼睜睜的看着你自己修復好吧。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白狐有些無辜道,好像自己原本不願意使用煞洛粉。
血狐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慢慢被抽走了一樣,很快的,就連支撐在地上也不能夠做到,眼見着身體就要倒下去,眼中的餘光看到那道白衣,手中舉起一個光球,正朝着自己走來。血狐緩緩的閉上眼睛,如果這就是天意的話,抱歉,笨女人,沒有完成好好保護你的承諾。
然而身體卻意外的倒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努力睜開雙眼,獨孤木幽皺着眉頭冷冷道:“等着,我會要到解藥的。”然後擡起眼看着即將走到面前的白狐,瞬間消失在原地,而下一秒則在房中出現。
此時的血狐已經蜷縮成巴掌大小的狐狸模樣,眉頭緊緊的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上去十分痛苦。輕輕把血狐放在地上,獨孤木幽轉身離開,心中默唸着,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白狐看着面前擺脫了自己所召喚魔獸的層層糾纏的獨孤木幽,心中依舊保持着謹慎,雖然沒想到速度這樣快,但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先是讓血狐看到自己放出魔獸,干擾血狐的注意力,趁着血狐擔心獨孤木幽的時候,把煞洛粉放到光柱中貫穿血狐。
讓血狐沒有辦法自己修復,只能夠看着傷口源源不斷留着血,到最後失血過多而亡。而獨孤木幽這邊雖然出了一點紕漏,沒能夠在故意干擾獨孤木幽注意力的情況下一舉斬殺掉她,但也不影響全局,最終要的事就是血狐已經快要死了。想到到這裡,白狐就有些高興。
獨孤木幽清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交出解藥,可以讓你有一個好一點的死法。”手中的金鳳琉璃刷一下指向白狐。
“你有讓我交出解藥的能力嗎?”白狐神情冷漠,似乎認定了獨孤木幽沒有這個本事。之前在紫金礦上的一次交鋒,讓他隱隱對獨孤木幽有些顧忌,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感覺實力不高,但是時間一久,便會有種即將要被追趕上的感覺。
上次一時間大意,竟然被她以自己慣用的方式還擊,雖然只是稍微擦破了點,但是卻讓白狐不敢戀戰,對付像獨孤木幽這樣隨時隨地就能夠成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白狐腳下一動,漂移到了樹枝上,而與此同時,獨孤木幽卻直接抽出寶劍,輕輕把手指割破,血水滴在金鳳琉璃的眼中,瞬間爆發出金色的靈氣。強大的金色威壓似乎從天而降,遠遠站在周圍觀看的衆人都能夠感受到那股壓迫之感。
白狐的眉毛不由跳動了一下,眼中閃過驚愕,那把寶劍!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那把寶劍的與衆不同,是金鳳琉璃,他在心中暗叫到。難怪感覺獨孤木幽的身上像是有總也使用不完的靈力,難怪那次剛開始她根本追不上自己的速度,但是幾次之後卻能夠追上。
全部都是託了那把寶劍的福。借用那隻鳳凰之目上鑲嵌的巔黃琉璃上面散發的靈力,她才能夠追到自己。白狐眼饞的看着那把寶劍,要是能夠拿到手爲自己所用的話,倒也不錯。
白狐冷笑,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獨孤木幽未動,而眨眼間白狐便出現在獨孤木幽的眼前,手中拿着靈力凝聚成的銀色長槍,高高舉起來對準了她的額頭狠狠的插進去。
就算你有金鳳琉璃,你也不過是個渺小的人類,踏仙這種程度的弱者罷了,血狐那傢伙的眼光就是不行,選擇這麼弱的主人,還不如不被任何人馴服好呢。
眼看着長槍就要接觸到對面獨孤木幽的腦門,而獨孤木幽的身影卻忽然消失不見,長槍直直穿到底下,然後漸漸消散開去。白狐一臉震驚,心中大叫不可能,怎麼會忽然消失不見?他的速度絕對沒有人能夠躲開的。
白狐連忙擡起頭四處尋找,再也無法保持着原先的淡然冷靜。原本總是沒有分毫表情的臉上浮起驚怒。
“你在找我?”
忽然一聲清冷的女聲從頭頂傳入,白狐連忙擡起頭來,獨孤木幽剎那間從高空之下,停留在白狐正上方一點,對着還爲反應過來的白狐擡腿就是狠狠一腳。白狐吃痛不已,身體不由自主的像後彈去,清晰的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砰的一聲終於身體落地,白狐掙扎着扶着胸口準備坐起來,獨孤木幽卻如同鬼魅一般頃刻再次來到了身邊,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立即擡起左腳狠狠的踩在白狐的胸口上。力道之大讓白狐再次清晰的感覺到肋骨在咯吱作響,好像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
“解藥給我,如果我滿意,給你留個全屍。”獨孤木幽冷冷道,月色之下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白狐躺在地上怎麼也想不通,上一次見面明明還有一段距離,而這一次卻這樣輕易的把自己踩在腳底下。
白狐不死心,還在暗自用力,想要掙脫掉獨孤木幽的控制,卻依然徒勞無功。
獨孤木幽眉頭再次緊了緊,時間不多了,想到血狐還生命垂有,獨孤木幽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立馬加大了腳下的力度,同時厲聲道:“是不是想死?”
白狐強忍着胸口傳來的疼痛,口中不斷的有鮮血噴涌而出,但是卻依舊狠狠的咬着牙,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看看是我先死,還是那個臭血狐先死!哈哈哈哈哈!”
獨孤木幽停住了動作,心中冷冰冰的,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感受的絕望,煞洛粉,是一種能夠腐蝕血脈,剋制身體自我修復的毒藥,只有知道這個毒藥成分的情況下,才能夠配製解藥,但是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實驗。
現在的這種狀況下,只能夠寄希望在白狐身上,希望他身上有這個解藥,聽到他這樣一說,說明他的確是有,但是卻不願意交出來,如果是存放在儲物戒指當中,就算是殺了這個人,也沒有辦法打開戒指找到其中的東西。
“哈哈哈。”獨孤木幽忽然擡起頭大笑個不停。
而躺在地上的白狐卻眼神一沉,停止住笑容,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爲什麼忽然哈哈大笑,看上去讓人覺得詭異極了。
好不容易,獨孤木幽收起了笑:“你不怕死,還想拉上血狐墊背,但是你以爲死就那麼容易嗎?”獨孤木幽說着,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一手捏着白狐的嘴,另外一隻手把丹藥塞到白狐的口中讓他吞嚥下去。
“咳咳……你,你給我吃的什麼?”白狐掙扎着想要吐掉,但是已經爲時太晚。
獨孤木幽嘴角上揚:“你害怕什麼?又不是毒藥,只是普通的讓閉關的人可以十個月保持體力充沛精神敏捷的玄龜丹罷了。”白狐滿臉驚愕,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要給自己吃這個不痛不癢的丹藥。不由的楞楞的看着她。
獨孤木幽像是覺察到白狐的不解,巧然笑了笑解釋道。
“既然你不怕死,我怎麼能讓你那麼容易,既然你考慮清楚了不給血狐解藥,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是心中太過憋屈了,只好在你身上出氣,鞭刑、凌遲、車裂、宮刑、扎針、梳洗……要是你堅持不住先走一步,那多沒有意思呀。”
白狐頓時冷汗不已,心中暗想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狠毒,猶豫半天終於開口道:“等等,我給,等一下就在這個戒指裡。”白狐立刻從儲物戒指當中取下了一個黑色的小瓶遞給獨孤木幽。
獨孤木幽蹙眉斜着眼睛看了眼白狐:“是真的嗎?”
看到獨孤木幽似乎有點懷疑,白狐連忙解釋道:“當然是真的,我們神獸是絕對不會騙人的。我發誓!”
獨孤木幽拿起黑色小瓶,一手抓着白狐的後領朝着房屋走去,到了血狐身邊,獨孤木幽才鬆開白狐,小心的把瓶塞打開,輕輕放在鼻尖下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