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纔莊重踢得是一個人,那個人的身體早已經爆裂成了肉醬。譚腿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此。
而力量的另一種運用方式,就是畢其功於一役,將力量收縛,然後全都打擊在一個點或者一條線上,造成點傷。
像是剛纔,莊重要是沒有將力量分散,而是全都集中於一點,那麼巖壁上出現的就將是一個深坑,而不是爆裂的岩石。
“若茜姐,我不是看花眼了吧?那個大色狼這麼厲害?”喬可可揉揉眼睛,不相信的問周若茜。
周若茜搖搖頭,說:“你沒有看錯,他確實很厲害,我曾經看過一個日本劍道大師舞劍,一劍就將一根兩米長的木樁劈成了兩半,人類的潛力真的無法理解。莊重似乎也是那種人。”
“那我們豈不是發了?以後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讓莊重一腳把那人踢爆,哼!”喬可可兩眼放光,終於發現了莊重流氓以外的特質。
破軍看着簌簌而下的岩石粉末,也是有些震驚。
“剛纔你要是這樣給我一腳,我絕對活不到現在。”破軍有些挫敗的說道。
“怎麼會?殺了你,我找誰問情報去?”莊重卻是實誠的很,一本正經的說道,絲毫不在意破軍的情緒。
“你有這樣的實力,或許還真能做成那件事。知道我之前爲什麼不肯告訴你中間人的信息嗎?”破軍問。
莊重搖搖頭,鬼才知道。
“那是因爲我不想害了你。”破軍的話卻是讓莊重一愣,好像一個屠夫突然要改吃素了一樣,這破軍到底什麼意思?
“呵呵,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之前你說可以幫我報仇,我真的心動了。我很想利用你,幫我完成報仇大計。不過最後時刻我放棄了,因爲我真的不想再害人了,尤其是去見我爸媽姐姐之際。”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破軍便是在臨死之際產生了這種善念。
“那個中間人很厲害?”莊重不由心中一動,問。
“我一身功夫就是他教的,我在他手下走不了十招,你說厲害不厲害?”破軍反問道。
莊重卻是撇撇嘴,這也算厲害?你在哥手下連兩招都沒走到呢。
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破軍自嘲的笑了笑:“差點忘了,我在你手下也走不了十招。不過,我跟他不是生死之搏,他應該有留手。他一身形意拳已臻化境,我曾見過他出手,一拳將一顆碗口粗的小樹震碎,從上到下,整整兩米的樹幹全都碎裂。”
“這麼厲害?”莊重眉毛一挑。如果破軍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中間人就很可怕了。拳頭震碎小樹,還是很長的一段,起碼已經將暗勁掌控到了相當熟稔的地步。否則不可能連續震碎這麼長一段樹木的。
而莊重用腿踢碎巖壁,比起那中間人來,就遜色了不少。因爲腿部的力量始終強於拳頭。胳膊拗不過大腿。要是莊重用拳頭擊打同樣的一棵樹,不一定能做到那種整段震碎的地步。
武功分明勁跟暗勁。許多人一生都只能停留在明勁上,能進入暗勁境界的少之又少。莊重憑藉着天賦異稟才進入第一重暗勁的境界。而聽破軍描述,似乎那中間人已然到達了二重暗勁往上,確實很扎手。
破軍一直不肯告訴莊重中間人的信息,卻也是對的。因爲像是中間人那種級別的高手,莊重貿然前去,非但不能給破軍報仇,還會白搭上一條性命。
“很有可能不止這麼厲害。你聽過形意門沒有?”破軍又問。
“沒有。”莊重搖搖頭。像是這種江湖門派,在莊重印象中應該是上個世紀的產物,如今年代,怎麼可能還會有那種江湖門派?
比如莊重知道的風水門派,三合、玄空什麼的,其實早就不存在了,都是這兩年隨着風水興起,重新冒出來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門派。
“其實如今社會還是存在着那些江湖門派的。他們不像是風水卜筮這種封建迷信的門派,被政府大力取締。而是反之被政府招攬,成爲政府的附庸。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武力,永遠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軍隊更需要這些門派的指點。一些大的江湖門派就這樣保存了下來。”
“形意門就是保存至今的一大門派。門下弟子成千上萬,其中事業有成者不在少數。從政當警察的,從軍當軍官的,從商成爲富豪的,比比皆是。而那個人,就是形意門中一個頗有分量的人物。”
“只可惜,他究竟在形意門中擔當什麼職位,我沒能查到。”破軍嘆口氣,說。
而莊重也算是明白了,破軍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在告訴莊重,那個中間人很危險,不僅自身戰鬥值爆表,手下更掌控着許多殺手,而且還是江湖大派形意門的領導人物。
不過,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莊重輕輕將這幾個字說出,風輕雲淡的讓破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還不夠可怕?”破軍問。
“我承認,的確很厲害。不過我是殺一個人,又不是殺那個人的所有關係網。只要我悄悄的潛伏進去,然後完成斬首。神不知鬼不覺,誰能知道是我做的?即使那人再背景通天又能怎樣?”莊重道。
而且莊重有一句話沒有說,武功打不過還可以玩陰的嘛。風水秘術害人神馬的最爽了。
破軍一愣。乍然一聽,莊重說的確實是這麼個道理,莊重跟破軍不同,形意門的人沒見過莊重,莊重即使殺了中間人,也不會引起人懷疑。莊重只要能殺掉中間人,大可以就此消失,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可是……破軍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好了,你拐彎抹角的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怕我完不成你的遺願。放心好了,只要我活着,我就幫你完成,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莊重不耐煩的催促道。
破軍卻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遺願?我還沒死呢!哪有這樣說話的?
破軍認真的看了莊重一眼,似乎在確定莊重是不是誠心。
半晌,破軍纔像是下定了決心,道:“我相信你一次。扶我起來……”
“麻煩。”莊重嘟囔一句,將破軍扶起。
此時的破軍已經苟延殘喘,他用最後的生命跟莊重聊了這麼一會,已然是風中的燭火,行將熄滅。
莊重扶着破軍來到那輛道奇戰斧旁邊。
破軍伸出左手,用盡全身力氣,啪一聲,掀開了油箱上的一個金屬夾層。
然後破軍從金屬夾層中取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着湖藍連衣裙的女孩子。
女孩長長的頭髮,幾乎到腰間。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似乎會說話的星星鑲嵌在瓜子臉上。連衣裙下苗條的身材,展示着女孩子青春無限好的身體。女孩子笑靨如花,彷彿乍開的水蓮,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這是個美麗而溫婉的女孩子。
“最後一個要求,如果你前面的話是在騙我,也無所謂。只要你能幫我適當的照顧一下這個女孩子就行。”破軍將照片遞給莊重,說道。
莊重點點頭,說:“我莊重說過的話就會算數,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無所謂。”
破軍猛然又噴出一口鮮血,這次的血液顏色發黑,甚至夾雜着一些肉塊。應該是被莊重踢碎的內臟噴了出來。
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破軍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整個人就像找到了某種信仰,洋溢着詭異的喜悅。
“我要走了,去見我的家人了。再見。那人的信息就在照片的背面,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破軍喃喃說着,眼神快速的渙散下去,馬上就要死去。
而莊重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準備翻過照片查看中間人的信息。
但是莊重纔將照片翻過來,還沒看見照片背後的信息,就心底猛然升起一股寒意。
“不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