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老傢伙們都死完,可以憑藉自己的輩分跟威勢執掌江湖的雷豹,更加不可能允許莊重出頭了。
“雷大爺,你現在還有疑問嗎?”莊重冷然道。
雷豹面色鐵青,雖然想要昧着良心說有疑問,但是看會場裡的其他大佬神色,顯然都已經相信了莊重的身份。
而馮仙蒂更是硬湊上來,道:“原來莊重你真的是魏老前輩的弟子啊,那你豈不就是悟字輩了?哇,好厲害,那就是跟杜月笙一個輩分了!以後姐姐見了你就得喊你祖節了呢。”
馮仙蒂這話故意說得誇張做作,用一種噁心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出來,登時把雷豹氣的兩眼冒火。
馮仙蒂說自己喊莊重祖節,卻是在變相的提醒雷豹,他也要喊莊重師爺爺。
師爺爺三個字,雷豹是絕對喊不出口的,於是他選擇了不理睬。既不否認莊重的身份,也不承認莊重的身份。
本來準備進行的祭祖儀式,因爲莊重這一鬧,卻是耽擱了下來。
全場的人都看着莊重跟雷豹兩人,等待一個石破天驚的結果。
就在衆人翹首以盼的時候,卻聽旁邊沉默了半晌的尤奎忽然發話了。
這小子臉上帶着幾分笑意,看着莊重,道:“大家是不是都忽略了一個事實?”
“事實?什麼事實?”衆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尤奎這話是什麼意思。
“敢問諸位一句,杜月笙是青還是紅?魏老前輩他又是青還是紅?”尤奎陰笑着,問道。
聽到尤奎這麼一說,莊重登時心裡咯噔一下。他卻是忘了這件事情了。
杜月笙其實是青幫的大佬,青幫跟洪門之間並不那麼融洽。而魏正元那塊牌子雖然確實是洪門送的,但是其實魏正元的身份是杜月笙的師叔,也就是說,魏正元本身也是青幫中人。只不過他並不插手青紅之間的恩怨,相反還屢屢有恩於洪門中人。這才得來一塊洪門贈送的隕石牌子,並且被所有洪門承認魏正元的輩分之於洪門仍舊有效。
但是那只是限於當時環境,如果尤奎一定要追根究底,魏正元確確實實不是洪門中人。
魏正元不是,那莊重就更加不能是了。
尤奎看着莊重,心裡不停在冷笑。莊重究竟還是稚嫩,尤奎這麼多年的謀劃經驗,分分鐘隨便一個計策就能玩死莊重!
尤奎這話卻是瞬間提醒了衆位大佬,他們譁然而動,一個個雖然嘴上喊着魏老前輩不能用青紅之分來看待,但是心中卻是明鏡似的,知道魏正元確實是青幫。
雷豹聽了尤奎的話,也是笑了起來:“尤奎要是不說,我還真被這小子忽悠了呢。一個青幫中人,你跑我洪門來耀武揚威,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你來之前難道就沒查查青紅之間的關係嗎?”
雖然青幫與洪門有相當之淵源,但由於青幫實行禪宗制度,所以與洪門中互稱兄弟不同,青幫組織是拜師入幫,會衆以師徒相稱,崇尚“師徒如父子”。青幫組織比洪門更嚴密,規矩更復雜,於是也更加秘密。因此有言道:“青幫一條線,洪門一大片”。
傾向於行會性質的青幫並未如洪門般強調反清復明,但多少也認同這一思想,提倡“替天行道”。由於青幫並未積極從事反清活動,所以洪門一度將其當作叛徒,嚴禁洪門會員轉投青幫。但爲了避免衝突,兩派仍多稱“青洪一家”,所謂“紅花綠葉白蓮藕(指洪門、青幫、白蓮教),三教原來是一家”。
雷豹的話意思很明顯,莊重身爲青幫中人來洪門耀武揚威,那卻是犯了大忌。雙方歷史上本來就有仇恨,莊重這下更是火上澆油。要是今天雷豹將莊重就地正法,都沒人能夠說什麼。
莊重自然知道這段歷史,不過近代青紅之間早就心照不宣的沒了那種仇恨,莊重也就沒有想到這一層。但是如今被尤奎翻出舊賬,擺了一道,莊重卻是騎虎難下了。
“來人,給我把這小子拿下!”雷豹一揮手,登時就有十幾個洪門弟子站出來,要將莊重抓起來。
莊重眼中殺機閃現,卻是動了殺心。這些弟子無疑是雷豹的親信,打傷打殘對莊重來說都沒心理壓力,反倒是幫助陳中洛清理門戶了。
擺出一個魁星踢鬥式,莊重腳尖繃直,卻是戳腳的發力動作。只要有人敢上前來,莊重一腳就能戳斷那人胸骨。
而那幾個洪門弟子則眼神不善的盯着莊重,也是一副躍躍欲試要將莊重拿下的樣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卻聽旁邊的楊戟笑了起來。
“虧你們還自稱洪門弟子,就連我這個外人都聽過‘由青轉洪,披紅掛綵;由洪轉青,剝皮抽筋’這句話,今天你們面對一個要轉洪的青幫大佬,竟然不是披紅掛綵,而是要刀刃相向?哈哈哈哈,還真是可笑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