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義字當先,我原本是不信的,但看到這位任老先生,我覺得,還是有理有據的!”嫵媚一笑,墨瞳也站起身。
兩個人彷彿知道任長宇在解開衣服上藥一般,不約而同的都沒有轉身,只看着破廟中殘缺的菩薩,旁若無人的交談。
“魅,不要告訴冷則,我要去那裡!”天色將晚,冷魅結束談話,往破廟外走去,墨瞳在後面扯着嗓子喊,“你要是告訴他了,我跟你沒完!”
“放心,宮主不主動聯繫我的話,我是聯繫不到他的。”冷魅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遠遠飄來,聽方向,是往東邊樹林而去。
看了看破舊的菩薩像,墨瞳在供桌前破舊的蒲團上盤膝而坐,靠着破舊的供桌,秀氣的眉皺成一團。
轉眼間,離開雲都已經半個月了,殺了好幾個地方上的惡霸,原本是酣暢淋漓的快意,爲什麼每次殺人過後,她卻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和……煩躁?
當初在二十一世紀,她更是雙手沾滿鮮血,從十三歲第一次出任務,手腳發抖殺了大毒梟,到後來開着戰鬥機和fbi在公海上開戰,她只用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來適應!
後來,和墨星兩人一組浪跡天涯,美其名曰四海爲家,實際上就是各地亂跑,瀏覽各地的風土人情,品嚐各地的美味餐點,留意各地的帥哥美女。
瀟瀟灑灑的過了十年,k組織越做越大,卻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從來不傷及無辜,唯獨她不同,偶爾受刺激,狼血噴涌過快,戰勝理智時,會瘋狂的殺掉所有人。
但,從她5歲進入k組織到現在,那樣的情況僅僅出現三次,都被師傅和師兄弟們及時化解,纔沒有傷更多的人。
去了邪王府,她也殺了不少圖謀不軌的女人,陰謀陽謀更弄死弄殘了十幾個,她心裡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爲什麼離開邪王府之後,就會有這樣古怪的感覺呢?
任長宇上好藥,將傷口包紮了整理好衣服轉過身來就看到她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破廟的破舊屋頂,神遊天外的模樣。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露出如此誘人的模樣,饒是他年逾六旬,也有些失神,呼吸緊了緊纔回過神來。
“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老朽將來也好報答!”站在墨瞳對面,他深施一禮,朗聲道,“姑娘如此貌美如花,日後還是少在江湖飄蕩爲妙,以免家人擔憂。”
假裝不知道墨瞳的身份,他言行舉止保持着常態,含笑看着端坐的女子,目光陡然亮如天邊繁星,璀璨奪目。
這女子身形纖細,骨骼奇佳,資質上等,他在江湖風雨飄搖這麼久,尋找了數十年也沒碰到個稱心如意的徒弟。
若能收江湖上的血羅剎爲徒,傳承衣鉢,讓神腿一門不至於在他身上而絕,他也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傅了。
而且,這女子資質奇佳,雙腿修長,正是修煉三江神腿的絕佳身材,說不定將來不但能將神腿絕技傳承下去,還能發揚光大呢。
如是想着,他看着墨瞳的目光,更加熱切,其中帶着相見恨晚的驚喜,也帶着解決心事的欣慰,更有着激動的忐忑。
“老人家客氣了,我浪跡天涯,閒雲野鶴已經習慣了,江湖就是我的家!”墨瞳回過神來,淺笑迴應,“老人家的武功登峰造極,腿功更是出神入化,真讓墨瞳佩服。”
原來血羅剎叫墨瞳。
任長宇暗暗點頭,爲她的聰慧讚歎不已,既不露聲色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又有技巧的將他的道謝撇了過去,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若她能成爲自己的徒兒,他修煉數十年的武功,恐怕短短數日就能讓她摸到門道,然後將其學個滾瓜爛熟,將神腿一門,發揚光大!
“墨姑娘是江湖人?”想到這裡,他決定繼續裝聾作啞,消瘦的臉上露出慈祥微笑,“老朽看姑娘資質奇佳,不知有沒有興趣學學老朽的絕技?”
“老人家的師門絕技?”墨瞳饒有興趣的看着他,魔魅的雙眼眨呀眨的,閃爍着靈氣,“那可是師門絕技,不是師門中人,不外傳的吧?”
舉手投足帶着優雅的她懶洋洋的擡起小手,順了順在臉頰飄舞的碎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妖異。
師門絕技?
那要拜師的吧?她難道要在這古代,再找個師傅玩玩?
“墨姑娘冰雪聰明,資質奇佳,老朽想收姑娘爲徒,不知姑娘可願意?”任長宇目光灼灼的望着面前滿身魔魅風華的絕代佳人,突然發現,這名女子自信飛揚,眉宇間帶着迫人的英氣,貌似是位不可多得的高手。
那是當然了,羅剎宮乃是江湖上首屈一指出高手的地方,聽說裡面隨隨便便一個掃地煮飯的,都是頂尖高手。
面前的女子身爲羅剎宮的左護法,如今江湖上聲名遠揚的血羅剎,在南方接連做了幾起大案,殺了好幾個惡霸,又怎麼可能是平庸之人呢?
尤其是,江湖上不少自詡正道人士的人設下不少圈套,企圖誘捕這位羅剎宮的第二把手,無不羽鎩而歸。
她的智謀應該和她的長相,不相上下,不然怎麼避開那些人的追捕,並且不留下絲毫痕跡?
江湖上可是,關於血羅剎長相的傳言,一點兒都沒有,沒有人見過她的長相,甚至,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墨瞳豁然擡起頭來,雙眸之中精光大作,凌厲至極的射向任長宇,氣勢之盛,仿若烈火熊焰席捲而來,普通一點的人只怕立刻就會被她的氣勢震倒。
但,任長宇卻坦然迎視,脣邊還自始至終掛着一抹真誠的微笑,心底卻震驚不已,這樣儀態萬千、傲然逼人的女子,果然有足夠的能力,享譽江湖。
半晌之後,墨瞳終於收回了自己身上刻意散發出來的怒氣,優雅的甩了甩烏黑長髮,隻手撐地,帥氣站起。
“任長宇,我自由自在慣了,連享譽列國的邪王府都不能讓我心悅誠服的留下,你有什麼資本,要我拜你爲師?”傲然而笑,她的姿態狂傲又透着霸氣。
她的格鬥和古武都是師傅親手調教,又有多年殺手生涯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功夫雖然不敢說登峰造極,但應付幾個自詡爲高手的江湖人士,綽綽有餘。
面前的老者雖然號稱“三江神腿”,輕功絕高,腿力絕佳,但她的身體經過高科技的研發,身上又流着狼王不安分的血,有着野狼的敏捷和嗅覺。
對他的武功,她還沒放在心上,但她深深的覺得,有個師傅疼,也無可厚非,不過,要看師傅有多大度,可以讓她心悅誠服的磕三個響頭,行拜師禮了!
“姑娘生性灑脫,狂傲不羈,邪王府那宛如金絲籠的地方當然不適合你,我三江神腿一門不受約束,在江湖上的名頭雖然沒有邪帝殿下那麼響亮,但也是數一數二的正派人士!”聽她這麼說,任長宇頓時瞭解了她的來歷。
原來,她就是邪帝殿下最近翻天覆地尋找的女子,沒有畫影圖形,恐怕是邪帝殿下害怕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惦記去吧?
畢竟,男人都是視覺上的動物,看到貌美如花的女子,誰不想多看兩眼?
尤其是,她這麼嫵媚多情,渾身上下溢滿風流,從骨子裡偷出來的嫵媚中帶着優雅尊貴,綜合了多重風格!
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見到這樣的女子,必然筋骨酥軟吧?
“姑娘,你資質上乘,冰雪聰明,老朽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有根骨的女子,忍不住的見獵心喜,如果姑娘覺得老朽冒犯了的話,那就……”見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冰冷中帶着探究,任長宇心裡有些發憷。
他這麼糾纏下去,會不會招惹了邪帝不快,將來被邪帝尋仇啊?
“老人家說笑了,我不過是想要知道一些師門的規矩罷了!”墨瞳朗朗而笑,神采飛揚,那種粲然的氣度,雖然生於女子之身,卻充滿了江湖兒女的豪情與霸氣,令人心折。
任長宇可以想象到當她面對敵人,如烈焰狂飆般展開攻勢的時候,又是何等的撼人心魄,又怎麼能不讓人,心悅誠服?
“姑娘的意思是……”但,她的態度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直直望着她神采飛揚的模樣,他覺得自己需要有人重重的打自己腦袋幾下,才能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閒着也是閒着,拜個師傅玩玩,學點兒以前沒有學過的功夫也不錯!”調皮一笑,墨瞳拱手行了個大禮,“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阿不,三拜!”
單膝跪地,學着古代男人的禮節,她恭敬磕了三個頭,不爲他的武功,不爲他的言論,只因爲他是一個知音,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邪王府那麼莊嚴神聖堪比宗廟的地方,怎麼可能適合她這種活蹦亂跳、離經叛道、渾身上下洋溢着未經雕琢野性的人呢?
“好好好,徒兒快起來!”任長宇開心地鬍子一翹一翹的,連忙上前將愛徒扶起,從懷裡摸出一塊晶瑩易透的紅玉,塞到她手裡,“乖孩子,這是師門信物,以後你不管走到哪裡,江湖上的朋友只要看到這個,都會看在爲師的面子上,禮讓三分的!”
“這麼有用?”墨瞳把玩着血紅血紅好比自己身上衣服的紅玉,笑得嬌俏可愛。
任長宇爲收到這麼有資質的聰明徒弟,開心不已。
外面腳步聲響起,墨瞳目光陡然一愣,這腳步聲急促而雜亂,總共四個,其中一個有些熟悉,她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到底是誰,爲何會幾個人一起出現在這裡?
詫異的看了看任長宇,任長宇也是一臉不解,兩人正在猜測時,腳步聲已經在破廟外停下,四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底。
“怎麼是你?”看到一馬當先,手持水火棍的高大男子,墨瞳小嘴微張,驚訝的瞪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