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邵光的高度集中,達到身體的極限。
他雙目圓睜,茫然的盯着前方,腦海裡只有一個信念:閃開!
絕不能讓子彈射中自己!
就在這時,他有種奇怪的感覺,時間彷彿變慢了,他的精神似乎捕捉到了那顆極速射來的子彈。
精神瞬間侵入子彈,而子彈則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在逐漸地變軟。
當然,並不是子彈真的變軟了,而是他的感知觸摸到了子彈的內部。
“閃開!”
邵光再次狂吼,聲音陡然拔高!
“轟!”
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子彈即將射中羅峰的剎那間,竟然詭異的微微偏轉。
與此同時,邵光腦袋朝相反的方向及時扭動,使得原本瞄準了他眉心的子彈,變成擦着他的頭皮掠過,只是擦破了耳根附近的表皮,留下不怎麼嚴重的燒傷。
但鮮血還是流下來,染紅了他半張臉。
“轟!”
子彈在射中另一個人的手臂,幾乎把那人的整個手臂炸斷,而僥倖活命的邵光,終於成功墜入下水道。
死裡逃生,邵光深感慶幸。
但是墜入下水道,屁股傳來一股劇痛,精神異常疲憊,身體沒有半點力氣。
邵光苦笑一聲,他身體素質很強,如果是平時,從數倍高的地方掉下來,他都不會感覺到疼痛。
現在體內的力量彷彿被抽空了,應該與剛纔的子彈偏位有關。
剛想到子彈,一股可怕之極的劇痛,突然產生,之前沒有任何徵兆。
彷彿有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刺邵光腦海,疼的他全身抽搐,手腳蜷縮起來。
他全身血管暴現,汗珠不停滲出來,尤其是額頭處,出現一條條淡紅色的絲線,類似一張血線“蛛網”。
在“蛛網”核心,甚至滲出了一顆血珠,那裡是劇痛的核心。
邵光感覺自己的頭部彷彿裂開成兩半,劇痛伴隨着一股膨脹的感覺產生,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生根發芽,擴張地盤。
“不能暈,不能暈,暈等於死!”
邵光咬牙堅持,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間,又彷彿過了一萬年。
就在他感覺將要崩潰之際,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突然碎裂了,剎那間,一股強大而神秘的精神力量,如同決堤之水,瞬間涌遍全身。
他的骨骼肌肉、五臟六腑、經脈器官同時發生輕微異變,變得更加結實耐操。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突然又有了力量。
“竟然在這個時候,金眼決第二次突破了!”邵光呆了呆,隨即一陣狂喜。
身上傷痕猶在,但已經不影響他逃命。
邵光從地上站起來,忽然發現下水道異常嘈雜,但他隨即意識到,是他的聽力大幅度提高了。他神色一動,凝神細聽,明白嘈雜聲不但源於下水道里面,還有路面上的聲音傳來。
“嗯,有很多警察……還有人正在下來!”
邵光拔腿就跑,他突破到金眼訣第二次之
後,下水道里面的黑暗對他的視力影響已經不大。
他墜落下水道時,被狙擊手看在眼裡,轉眼之間,不斷有人下來,前後堵截。
只是下水道系統四通八達,邵光憑藉超常的聽力和視力,化身爲地下超人,總能提前一步發現危險,轉入另一個茶道。
幼兒園裡面,林豔趴在闖下,聽到外面密集的槍聲,聞着刺鼻的硝煙,心裡又驚又怕。
她心裡默默爲邵光祈禱,希望他吉人天相,成功逃出去。
外面燃起了大火,煙熏火燎,熱浪滾滾,她擔心張小西受不了,從牀底下爬出來。
剛好一個警察發現了她,及時把她救出火海,帶到指揮車裡面。
祝逢春認出林豔,心中狂喜,人質獲救,意味着這次行動大獲成功,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了。
當然,他心裡的歡喜一點都沒表現出來,臉上是沉重的悲憤之色,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徹查劫匪的背景,要向市政府申請,給林豔發好市民勳章。
但是林豔眼神呆滯,對祝逢春的話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癡癡的想着,邵光逃出去了沒?
救護車早已待命,祝逢春立即安排車子送林豔和張小西去醫院,並且吩咐一個警察陪同,悉心照護。
祝逢春心機深沉,精於算計,知道在整個與劫匪鬥爭的過程中,林豔承擔了極大風險,也許心中對警察的行動不滿,現在大局已定,他要儘量與林豔搞好關係。
這時候,數據統計出來了,劫匪共有七人,其中四人在幼兒園內被擊斃,一人逃脫。兩個劫匪的狙擊手被另一個劫匪殺死,產生內訌,僅餘一個劫匪逃脫。
但奇怪的是,與林豔同時作爲人質的邵光哪裡去了?
警察百思不得其解,他們自然想不到真正的劫匪其實只有六個,而邵光纔是擊殺劫匪狙擊手後逃走的那人。
最後,警察認爲邵光趁着混亂,讓林豔和張小西藏在牀底下,他自己吸引劫匪的注意力,趁着局勢混亂逃出幼兒園。
這樣子的結論,皆大歡喜。
接下來便是論功行賞,整件事中,自然祝逢春功勞最大,指揮有方。
段華明站在角落裡,猛力抽着悶煙,不時的瞟一眼人羣中心意氣風發的祝逢春。
一個年輕的女警走過來,臉色沉重的說:“段局,我仔細檢查了死亡劫匪的傷口,發現他們都是被一擊致命,打死他們的人絕對是高手,實力太恐怖了,而且,從彈道分析,死去的六個劫匪裡面,只有一個人的傷口,是警用槍械造成!”
段華明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豎起,示意她噤聲,沉聲說:“安瀾,你這話和我說,也就罷了,可是不能向外傳,否則……這麼多警察,功勞卻只是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劫匪,你讓領導的臉往哪擱啊?”
安瀾聳了聳鼻子,翹嘴道:“我們警察,不就是要維護正義,挖掘真相,盪滌污垢,換社會一個朗朗乾坤嗎?”
段華明嘆息道:“二十年前,我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但現在……算了,以後你會明白的,這次的指揮是祝局長,他說是什
麼情況,就是什麼情況,即使你心有疑慮,也只能暗中調查。”
安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低聲道:“段局,我懷疑那個真正殺死劫匪的高人,和上次殺死刀疤臉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你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潛伏在中南市,對社會秩序絕對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段華明神色嚴峻,沉聲道:“此事以後再說,有時間的話,去聚寶閣找他們的林總談談話,我有種直覺,那個林總肯定知道情況。”
安瀾沉思了一下,道:“遵命,等林總恢復正常後,我立即就去。”
邵光悶着頭在下水道狂奔半個小時,終於甩開了追兵。
他靠在距離出事地點很遠的一個下水井口,身上全是一條一條的傷痕,大部分是在奔跑過程中,在下水道里被割傷。臉上狙擊槍子彈劃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痛。
在旁人眼裡,他的表現或許可以稱之爲完美,但是他心中卻很不爽。
如果是在非洲,他完全可以避免受傷,難道幾個月的凡人生活,令自己的身體戰鬥素質下降了?
當然,如果在非洲,他完全可以自由反擊,國內的條件限制,是他難以發揮全部威力的重大原因之一。
不過邵光從中意識到,不管在哪裡,當英雄都有高風險。
休息了幾分鐘,邵光感覺恢復了不少力氣,趕緊離開。
下水道里雖然安全係數比較高,但是各種病菌繁多,他渾身傷痕,呆得時間一長,肯定會被感染。
耳朵貼在井壁聽了聽,發現上面比較安靜,邵光心中稍定,爬出井蓋。
外面是一片草地,邵光渾身惡臭,周圍本就沒人,僅有的一對年輕男女在正準備卿卿我我,邵光突然從地下冒出來,嚇了他們一跳。
那兩人被打擾了好事,厭惡的盯了邵光一眼,趕忙捂着鼻子走了。
邵光惡狠狠的盯了回去,正苦惱該怎麼辦,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
他的手機是很古老的諾基亞神機,雖然現在安卓和蘋果智能手機大行其道,統領通訊市場,但邵光偏愛老款諾基亞的信號強,通話好,待機久,還可以用來砸核桃。
這不,如果是換一款嬌貴的智能手機,經過邵光這一路磕磕碰碰,也許早就罷工了。但是現在口袋裡的諾基亞,依然兢兢業業的服役,邵光覺得它很符合自己的本性。
打開手機一看,意外發現是陳雲韻打來的電話,女孩在電話裡很興奮的說:“光哥,吃飯沒有,今天我買了很多東西回來自己做,要不要一起過來品嚐下我的手藝!”
邵光聽了後,心中驚喜不已,他正發愁去哪裡休養一下,否則這樣子回家,還不讓家人鄙視死了。
邵光翻遍了口袋,找出幾張皺巴巴,髒兮兮的鈔票,打的來到陳雲韻所在的鐵坑街,說什麼不肯進茶板村了,多出錢也不幹。
到底是鐵坑街的茶板村可怕,還是自己可怕啊?
邵光鬱悶的想,無奈掏錢丟給司機,愣是讓司機找了零錢補足,悻悻然下車。
接下來一路上,自然回頭率百分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