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惜若眼裡微微閃過一絲不解,難道此人不屬於六王爺那派?思及六王爺突擊檢查時發生的情形,上官惜若突然醒悟這個人絕對不屬於六王爺。因爲六王爺在場時此人還恭恭敬敬的稱自己爲皇上,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使六王爺的人。自己真是笨透了,竟然把凡是和六王爺掛邊的人都視作了敵人。
不請自來之人已經起步向門口走去,他心中也明白,曾和六王爺有所關聯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皇上信任。這次之所以前來,原本只是爲了解圍和報恩。既然皇上並無絲毫被圍的窘迫,自己還是當隱形人好了。
牆壁中的人似乎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咚咚咚的聲音戛然而止。望着轉身想門外走去的人,上官惜若迅即出聲道:“李將軍,還請留步。太皇太后,出牆密碼爲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話音剛落牆壁就一分爲二,太皇太后從裡面款款走出,看到在一旁呆如木雞的李世終,眸色變深了幾分。太皇太后上前幾步,對着上官惜若道:“真下不了牀了,以後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太皇太后教訓的是,曾孫實力太弱實在無法抵擋的住這飛來的橫禍。”上官惜若一語雙關的道,眼角瞟到規規矩矩的李世終,心想自己這次說不定壓中寶了。
太皇太后坐在牀邊,手輕輕拂過上官惜若的傷口,卻對着李世終說道:“既然是飛來橫禍那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東西。李世終將軍,您說是吧。”
“太皇太后說的是,皇上和太皇太后肯定有些體己話要說,微臣這就告退。”
“李將軍,請留步。李將軍,想必你也曾是進過邱龍閣的人吧?”太皇太后突然開口,滿意的發現李世終的身子爲之一振。
上官惜若忍不住開始眨巴眼睛,邱龍閣,那是什麼東東?皇宮中唯一帶‘龍’字的不就是她這個臥龍閣嗎,怎麼又跑出來一個邱龍閣?
李世終再度轉身,臉上的肌肉進入微微有些顫抖,他有些激動的道:“難道太皇太后你也是……也是去過邱龍閣的人?”這麼多年一直是他一個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組織,這種感覺。
“不,我不是邱龍閣的人,也沒有去過邱龍閣。只不過這個主意是我提出來的,所以我自然知道他的存在。”太皇太后迅速否決了李世終的猜想,心中卻忍不住讚歎李世終的深度潛藏。
“太皇太后您提出來的?”李世終和上官惜若異口同聲的道,上官惜若雖不知邱龍閣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聽起來很有名堂的樣子,會是這個只會宮中斗的太皇太后提出來的?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眼裡展現了少有的精明道:“當然,你們真的以爲哀家只會唱宮心計嗎?宮心計不過是無聊的玩物,最有意思的還是朝堂歌。若不是當年石埠被人下藥註定活不過三十五歲,哀家倒也不願參與這樣的事情。”
“原來如此!先皇曾說‘邱龍閣來自於皇家木蘭’,當時老臣以爲皇家木蘭是指皇家的木蘭場,沒有想到是指太后您。”李世終眼裡閃出一道亮光,多年的謎題終於迎刃而解。只是原本以爲‘皇家木蘭
’指的是已經過世的長孫皇后,沒有想到卻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笑道:“既然你已經認同我就是‘皇家木蘭’,是邱龍閣的提議人,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此刻該聽誰的話吧。”
“先皇曾說所有邱龍閣的人,只聽皇家木蘭的令,老臣靜等太皇太后吩咐。”李世終跪拜道,眼裡有着更深一層的敬意。
太皇太后低垂雙眸,不急不緩的道:“哀家知道皇上當日吩咐你們一定要效忠戾太子的孫兒,也就是好他的曾皇孫上官惜若。可是如今情況微變,在你面前的這位皇上,有可能不是上官惜若,可是即便如此,哀家也要你效忠於他。”
“這……”李世終臉上浮現一抹爲難,當日自己已經答應絕對會效忠曾長皇孫上官惜若的。所以纔會趁夜趕來報訊,只是眼前這個人竟然,竟然不是上官惜若。
“怎麼,‘皇家木蘭’的話,你敢不聽?”太皇太后眼裡射出幾道狠戾,嗓音裡已經帶有了幾分不滿。
李世終伏在地上,臉面完全貼在地面上道:“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想要知道真正的上官惜若去了哪裡?”
“哀家不知,哀家也是於近日才知曉咱們漢唐竟然出了這樣一個烏龍。如今六王爺拿上官惜若的身份說事,於國於家都十分不利,所以李世終你一定要保住在你眼前的這位皇上。”太皇太后推了上官惜若一把,上官惜若只好露出了一個傻傻的笑容。
李世終終於擡頭,望了上官惜若一眼,有些懷疑的道:“皇上和戾太子長的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上官惜若吶?太皇太后,你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真正的上官惜若腳踏七星而生,而朕的腳丫板兒乾淨的可以用來當鏡子。”上官惜若此時的心情很矛盾,總有一種鳩佔鵲巢的不真實感。而且邱龍閣、皇家木蘭什麼的,她完全沒聽過。
李世終的嘴角竟然浮出了一抹笑容,望着那副與自家好友過分相似的容顏,忍不住慈祥的道:“皇上就因爲這一點兒就否認自己?”
“這一點兒已經足夠否認朕了,不是嗎?”雖然已經決心扛起原本屬於上官惜若的一切,只是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過去,都似天上的雲般虛無縹緲,讓人抓不着。
“皇上,據老臣所知在你滿十七歲之前,你的腳底板兒上是不會有那七顆紅痣的。”
太皇太后和上官惜若聞言均是一愣,心想這是什麼情況,紅痣的出現難道還要看心情看時間嗎?太皇太后反應十分迅速立即開口道:“李世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快快跟哀家說來。”
“回皇上,回太皇太后。老臣曾聽一位相關人員說當年爲了逃避追殺的人,一位神醫用特製的藥膏封住了曾皇孫腳上的七顆紅痣。藥膏效力很是強勁,必須十七年後纔會漸漸失效。”
上官惜若掰着自己的腳丫板兒看了幾回,嘆氣說道:“李將軍,你不用安慰朕了。不管朕是不是上官惜若,這個攤子朕肯定是要暫時管着。你放心,朕
不會撒手不管的,所以你也不用扯一個神醫出來了。”
“皇上,老臣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李世終沒有想到上官惜若竟然不相信他的話,藥膏的效果雖然真的太過奇特了些,不過這絕對是真實的事情。
上官惜若聳聳肩膀道:“好吧,朕也就實話實說了。朕的十七歲生日早已過了,如果藥膏的效力是十七年的話,朕的腳丫板兒不應該這麼光滑鑑人吧。”
李世終聞言也陷入了沉思,難道自己真的受騙了?不可能,那人絕對不是一個說謊話的人。突然他眼前一亮,猛拍手道:“臣知道了,皇上臣知道了。當年曾皇孫也就是皇上您是在三日宴那天被神醫帶走的,所以被塗藥膏最起碼也應該是出生三日後。所以,皇上需要再等幾日,或許那個時候那七顆紅痣就可以出現了。”
“李世終,你等得及,哀家等得及,可是六王爺卻等不及。若是你當年的話是誤傳,皇上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李世終開始有些拿不定注意,畢竟自己曾和那個人約定不將他的身份說出來。可是如果皇上不和那個人見一面,恐怕這次危機就無法消除。
上官惜若看看愁眉不展的太皇太后,又望了一眼陷入某個世界的李世終,忍不住問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朕想聽有關六王爺生母的故事。”
太皇太后雖不知爲何上官惜若突然對六王爺的生母感興趣了,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道:“六王爺的生母原是長孫……皇后身邊的宮女,你曾爺爺醉酒後寵幸了她。一次歡愉便得以藍田種玉,最終產下六王爺。”
“原來如此……”上官惜若若有所悟的點頭,眼裡劃過一抹了然。本欲繼續像太皇太后問些什麼,小爐子卻一下子從牆中蹦出來道:“太皇太后,六王爺一會兒要去看望您……”
“看望?他真有那麼孝順就好了。上官惜若,你要好好活着。別忘了哀家如今同你坐在一條船上,而哀家從來不允許任何人翻船。”言罷,太皇太后便從牆中離開。
上官惜若眨巴眨巴眼睛道:“這個太皇太后,究竟哪裡像‘皇家木蘭’了?”轉而將視線對向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李世終,開嘴欲問,卻被對方搶先道:“皇上,你要跟微臣去見一個人,只有他才能助你脫困。”
言罷便不管不顧的將上官惜若扛在肩上,匆匆忙忙的跳出了皇宮。而此時的小爐子則一臉呆滯,好一會兒後纔回過身來,旋即開始後收拾香蕉皮,決定把蘋果拉入黑名單。
而此時風中似乎傳來上官惜若的聲音,“李將軍,我想問……”
視線從皇宮那兒轉過來,咱們看一看從皇宮歸來坐在轎子裡的六王爺。此時的六王爺雙手緊攥,心中直叫不妙。剛剛上官惜若的眼神,似乎已經懷疑了什麼。主動權絕對不能從自己手上滑走,必要的時候他甘願魚死網破。打定注意後,六王爺對着身旁的侍從吩咐了幾句。
回到府邸,大轎剛落,其管家就上前來報道:“馮毅榮大人,張居正大人,林將軍、鐵騎將軍、還有六部的人都已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