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可汗立馬又變成了一把好用的槍,只見他惡狠狠的對着豐腴公主道:“營鳳說得對,你還是識相點兒好。”
豐腴公主沒有答話,只是微微一笑。西戎可汗立即將視線投到看似有些不舒服的太后身上,微微皺皺眉頭後,低聲道:“朕不想讓別人多說閒話,所以朕和你各退一步如何。”
思及先帝臨走時的託付,太后嘆了一口氣,軟下話語道:“你是哀家的養子,你是皇上託付給哀家的人兒,哀家能害你嗎?”
太后的示軟和眼淚並沒有使可汗的神色改變絲毫,他依舊分外執拗的道:“朕要和你做一筆交易,朕承認這個醜女人是皇后,你也得允許營鳳公主住在皇宮裡。否則,別怪朕不懂得孝敬。”
靜宜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太后制止了。只見那位老人閉着眼道:“好吧,你的交易,哀家接受。”
那兩位突然衝進門的人,就這樣突然離去了。望着對方囂張離去的背影,靜宜公主十分不解的問道:“母后,你太縱容哥哥了。他這麼對你,你怎麼能不教訓他一下呢。”
“靜宜,他不只是你的哥哥,還是西戎的可汗。既然哀家和他不能以母子關係和諧相處,哀家自然也該放棄某些東西了。哀家只求咱們西戎能夠好好的,別的事兒哀家不會再管了。”
豐腴公主自然看得出太后一臉疲憊,走過來輕聲道:“太后,忙了一天了,你也乏了,早點兒去休息吧。”
“乖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太后拍着豐腴公主的手說道,隨即十分寂寥的離開這座宮殿。
人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太后退出的這一步,真的能換來她想要的結果嗎?
漢唐的夜晚很寧靜,而西戎的夜晚總伴着各種動物的聲響。所以,豐腴公主睡的並不好,不過在陽光斜斜的撒入甘寧殿,天空剛剛顯露魚肚白的時候,她已經穿戴完畢開始走親訪友了。
這一招兒還是上官惜若傳授給她的,說什麼禮多人不怪初來乍到總得先拜拜山頭。走出甘寧殿的豐腴公主,望着通往各個宮殿的小路,心想自己該先去祭拜那個山頭吶。
沒有過多猶豫,豐腴公主便敲開了靜宜公主的門。一來二人算是相識,二來二人年紀相當,所以話題也相對較多。
聽聞自家嫂嫂想要拜見宮中嬪妃,靜宜公主二話沒說就充當了先導。什麼華妃、麗妃、慄妃、容妃、程貴人、華裔老,總之不論大戶小戶,豐腴公主都一一拜過了並親手送上了自己從漢唐帶來的禮物。
那些人非常爽快的收下了,還說只有漢唐人才能做出這麼精美的工藝品。當然不少人也回贈了豐腴公主見面禮。一圈兒轉下來,豐腴公主知道這個不怎麼大的鐵壁城竟然住了四宮七十二嬪,當真是有不少絕色佳麗啊。
那些人聽聞豐腴公主要和太后請安,除卻輩分兒大的幾個人因身體不適沒有出門外,其他幾個也都隨着新任皇后來給太后請安了。
太后見豐腴公主如此懂事,心中甚覺欣慰,伸手拉住對方的手,以長輩獨有的慈祥開口笑道:“豐兒,昨夜睡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回太后,一切還好,伴隨着馬叫聲的夢似乎也讓人心情開闊了不少。”豐腴
公主半真半假的答道,一來以馬叫聲說明自己沒有說謊,而來以夢說明自己睡得很好。話音剛落,便從自己丫鬟手裡取來深紅色木雕盒,將其雙手捧給太后道:“太后,這是我從漢唐帶來的禮物,您看合不合你的意?”
太后笑道:“你呀,總是這般客氣。”不過等禮物上手,她的眼裡立馬放出光來,“豐兒,這東西是簪子嗎?怎麼能好看如此?縱使哀家見廣識多也忍不住爲這好手藝讚歎一聲。”
“臣妾也很喜歡這個工匠做的簪子,所以除了帶了這些簪子還特意把工匠也帶到西戎來了。以後大家想要簪子或者其他首飾,儘可以吩咐他去做。”豐腴公主笑道,開始爲上官惜若打馬前炮了。
衛夫人笑道:“當真?咱們西戎馬兒好,草兒妙,就是沒有能打首飾的工匠。我啊,爲了一個耳墜子,當真是跑出國外了。皇后啊,您這次可真爲西戎帶來了一個很好的嫁妝。”
“姐姐喜歡就行,等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把他介紹給姐姐認識。那人讀過書,所以還挺懂禮貌的。姐姐有需要直接給他說一聲,原材料什麼的他自己那兒有。”豐腴公主繼續笑着說道,拜山頭嘛,總得要給別人點兒甜頭兒是不是。
戚夫人聞言,立馬心動了,用幾乎不可聽聞的嗓音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認識這位手藝人吶?其實我孃家新增了一個娃娃,正想送他長命鎖吶。”
“當然可以了。今兒下午我就去給他說說,讓他爲您準備一套金鎖和一套銀鎖可好?”豐腴公主笑着問道,完全沒有任何看不起別人的表情。
戚夫人欣喜過望,咬着嘴脣道:“真的可以嗎?”見豐腴公主點了點頭,她馬上拉着豐腴公主的手道:“真好,謝謝你了,皇后。”
太后見狀,心裡自然高興,不過嘴上卻說:“皇后,不要太寵她們幾個。你呀,來西戎也不容易,還是多給自己留點兒纔好。”
“嗯,謝太后提點。”豐腴公主笑着應答,屋子裡的人達到了難得的和諧程度。
推手藝人兒這事兒過去後,她們的話題便也只剩下那位尚未出現在衆人眼前的營鳳公主了。因爲不少人並未見過她,所以對她的容顏和性情都很好奇。
戚夫人見皇后好相處,所以開口問道:“皇后,聽說您曾經見過這位營鳳公主,不知她長得好看嗎?性子如何?好不好相處啊?”
豐腴公主借喝茶之際用餘光掃了太后一眼,發現對方的神情並無特別的變化,便模棱兩可的道:“我也只是和她粗粗的碰過一面而已,並沒有過多的交談,所以也那些問題暫時也不能解答。不過都住在皇宮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總有機會認識的,對不對?”
因爲豐腴公主的和善,戚夫人是越發喜歡這個皇后了。是以有些諂媚的嘟囔道:“不過,我想那個營鳳公主再怎麼着也沒有皇后你好。畢竟連身爲皇后的你都知道來看看我們了,那個人卻從來不曾主動現身過,真讓人懷疑究竟誰是宮裡的老大了?”
太后皺了皺眉頭,右手指以混亂的節律開始在左手掌上敲打起來,“戚夫人,少說點兒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再說那女子所住的樓花濃宮殿不就在你院子的旁邊兒嗎,你不應該更
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那個人是個敗類!”一直不曾言語的華妃突然發出怒吼,指節泛白的她像是忍了許久。她擰着帕子,咬牙切齒的道:“那人只知道用自己那張狐媚臉勾引可汗,還指示可汗跑東跑西。那人的模樣,現在想想都讓人覺得反胃。”
豐腴公主垂眸瞄了一眼華妃,見對方修長的手指攪擰着手帕,手部的青筋微突,聲線卻努力維持平穩,像是在竭力控制着不要失態。豐腴公主就此知道這華妃定與營鳳公主結下了樑子,而華妃也算是一個有理智的人。
“華妃,哀家也曾見過那位營鳳公主,當真像極了你年輕的時候。”太后似乎很樂意挑撥離間,是以開始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華妃的理智立即被拋到爪哇島了,她手拍桌子‘噗通’站了起來,面色不善的道:“太后,臣妾覺得自己現在比年輕的時候好看多了。你說現在是那個‘敗類’好看,還是臣妾好看?”
老謀深算的太后慢悠悠的轉動着手裡的茶杯,波瀾不驚的道:“在哀家的眼裡,現在的你比那個女人好看許多倍。”發覺華妃臉上表情鬆動正欲坐下之時,太后話鋒一轉笑道:“不過在皇上的眼裡,除了那個女人是一朵靚麗的花兒外,大概宮裡其他女人都成了沒有顏色的灰塵了吧。”
“太后,您這時候什麼評價?”華妃沒有着急,麗妃反而急切的開口問道。麗妃和其他的幾位宮中人有所不同,別人最起碼都是有些家底兒的,而她則是完完全全的憑着美色上位,也就是說如果她沒了美色,那她和宮裡的宮女兒也沒啥區別了。
看了一眼十分擔憂的麗妃,太后不緊不慢的道:“哀家的話有那麼難以理解嗎,哀家是說那個人在可汗的眼裡可謂是‘豔冠後宮’,可汗大概會將三千寵愛完全送給那個女人。宮裡其他女人只好清心寡慾每天裡唸佛吃齋了。”
“豔冠後宮!”麗妃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四個字,臉上頓時沒了血色,整個人呈現出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她過去就是從丫鬟做到妃子的,莫非她又要從妃子回落到丫鬟的生活嗎?不要,她絕對不要這樣。
太后的視線快速掃過妃子的臉,知道自己的預防針兒打的差不多了。於是揉着太陽穴道:“行了,哀家也乏了,你們也先下去吧。豐兒,你留下來給哀家捶捶背揉揉腿吧。”
豐腴公主果然開始爲太后捶背了,太后笑着阻止道:“這不過是哀家爲留下你找的藉口,你不必替哀家捶背的。”
“豐兒知道,不過豐兒喜歡給太后您捶背。實不相瞞,豐兒在家裡的時候就經常給母親捶背吶。”豐腴公主笑着說道,她清楚的很:這個皇宮看似是西戎可汗最大,但是實權絕對是握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太后當真開始享受起來,閉着眼慢慢的道:“我家靜宜就沒你這麼懂事兒,哀家真是爲她操了不上心吶。”隨即指了指右肩胛骨下面的位置,笑着說:“來,再錘錘這邊兒,對就是這兒。”
豐腴公主笑道:“孩子就是雙親操心的來源嘛,我也是這樣啊。因爲長得醜,所以沒少讓父親和母親給我發愁。所以聽聞西戎願意和我結親後,我父親啊高興的將全族所有的人都請來喝了好幾天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