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惋惜的嘟着嘴:“這樣啊,好可惜呢,不過沒關係,等太后娘娘身體好了穎兒再去見她!”她眯着眼睛笑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要求被拒絕。
司馬修再次感覺到這小丫頭的單純,於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晚上皇帝哥哥請你看歌舞還給你介紹後宮裡的其他妃子姐姐好不好?”
穎兒知道他這其實想是自己早點融進這後宮而用的手段罷了,不過卻還是露出一抹單純的笑容:“好的啊,穎兒最喜歡和美人姐姐一起玩了。”
雖然上官惜若不經常出宮,卻總是有不甘的人到她這裡來,這不,還沒到晚上呢,德妃便去而復返,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帶那麼多的蝴蝶來了:“真是不懂事,剛來就霸着皇上!”她一進門就氣呼呼的衝着上官惜若一陣數落:“你聽說了嗎,從下午開始,皇上就一直和那個穎兒公主在一起,誰也不見。”
上官惜若放下手裡的刺繡,露出一個迷茫的神情:“不然呢?”
德妃被她那無辜的表情給氣死了,於是上前不解氣的推了一下:“你個沒心眼的姑娘,她這樣一來,我們後宮還有誰能得到皇上的寵愛,萬一那個異族的女子懷了龍種……”她忽然停住了不說話,只是斜覷着她。
上官惜若自然明天她的意思,只是怕第二個太后吧?不過,她不介意:“這有什麼呢?太子不是還在嗎,她再厲害到哪裡去,也不過是一個妃子,德妃姐姐德高望重,自然是這後宮裡最好的領導者,皇上也是懂得這一點,所以纔將後宮交給姐姐打理。”
她頓了一下,又笑了起來:“若是姐姐都這樣自亂陣腳了,那麼整個後宮不是都亂了嗎?”她眯起眼睛:“所以姐姐,千萬不能亂呢。”
德妃被她的笑和話給激勵通了,不過心裡卻產生了更大的疑惑:“上官惜若,說句實話吧?你到底……在想什麼?”這樣的上官惜若,讓她很恐懼,忽然就沒有了慾望的人,到底是和蘭妃一樣是做戲還是真的已經放開了。
“想什麼呢?”上官惜若故意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我都已經這樣了,還在糾結什麼呢,說不定今晚閉眼睛,明天就睜不開了,呵呵,人活着其實可短暫了,一睜一閉,一天過去,一睜不閉,一輩子就過去了。”
“瞎說什麼!”雖然心裡期盼着眼前的女子死去,可是德妃此時卻不肯承認,她拉住上官惜若那冰涼的手:“晚上的宴會你也來吧,別老一個人呆着,太冷清了也不適合你啊。”
上官惜若只是擡了擡嘴角,一個毫無溫度的笑:“若是身體能夠支持便去看看,只是皇上會願意看見我嗎?”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司馬修已經很久沒有來她這裡了,雖然其實內心不希望他來,這面子上卻還是要做一下的。
德妃果然被她小小的怨給逗笑了:“傻妹子,這後宮裡期盼皇上的妃子多了去,皇上又那麼忙,怎麼可能一個一個的去看呢,等着
,皇上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上官惜若但笑不語,只是拿起繡帕傻愣愣的看着,德妃找她說了話,心裡不那麼鬱悶了,於是便起身告別說是要佈置宴會,上官惜若也不多做挽留,便送到了門口。
德妃走了之後,上官惜若也沒有打算回去,依然倚着門楣,看着那漆黑的夜幕,巧兒見她一時沒有回來的打算,於是便抱了一件狐裘披風給她披上:“娘娘,雖然還沒入夜,不過您還是注意點吧。”
上官惜若任由她將這披風給自己披上,然後繼續看着那漆黑的夜幕:“巧兒你知道什麼時候纔是一天最黑的時候嗎?”
巧兒籠着袖子站在她身邊:“奴婢不知道。”
上官惜若眯起眼睛:“很多人都覺得夜深的時候是最黑的,但是其實當啓明星升起,天色即將破曉的時候纔是最黑,往往在光明到來之前纔是最黑的。”
巧兒不知道上官惜若的這番話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她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沉默有時候可以解決很多事情。
上官惜若輕笑一聲:“這個皇宮裡很多人都在做夢,以爲得到寵愛便是一切,真是荒謬啊,這後宮的女子每年都要進來許多,新人舊人,真正笑的人,註定不會只是一個人的。”
“娘娘……”巧兒輕聲的說道:“太醫說您不適宜動腦,鬱結容易傷心,您要注意保重身體,那些事情,遲些時候再說吧。”
“可是不由我啊,總是有人見不慣我過的好”上官惜若聲音很輕,輕的好像隨時都會飄散開來:“這不,不管什麼水,總是要潑我一瓢,呵呵,沒辦法啊!”她輕聲嘆了口氣:“巧兒,去看看,我們還有什麼珍貴的,準備好一份厚禮,晚上去看看那位公主吧。”
不管來的人是敵還是友,總是要見的,她眯了眯眼睛,司馬修,這一次,你又在想什麼呢?一個美人,應該不會滿足你的慾望吧?
因爲知道去不會吃太多東西,所以巧兒早早的準備一點晚飯讓上官惜若墊肚子,上官惜若收拾好了便帶着巧兒繞路去了那夜宴之地,那地兒離上官惜若住的宮殿有些遠,不過她並不打算乘坐車攆,現在司馬修的心明顯不在她身上,還是小心爲上。
巧兒跟在她後面看着御花園裡的景緻,嘆氣:“娘娘,奴婢有時候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好壓抑啊,看着這些花,莫名其妙就會覺得很悲觀呢。”
上官惜若抱着暖壺,漫步在前:“那是你的心境變了,一個人心裡想什麼,看見的便是什麼,你覺得這裡不好,自然看見的便也是些傷心的事情。”她走的很直,好像一直都沒有歪過。
巧兒很想問她,那麼她的心境現在是什麼,喜還是悲,可是,話說不出口,看見娘娘的樣子她什麼都說不出,娘娘,她可憐的娘娘。
上官惜若的眼睛忽然動了一下,一條纖細的黑影在竹林裡一閃而過,她先是疑惑,然後一笑,輕輕的搖
搖頭:“巧兒,本宮有些累了,你去幫我叫車攆吧!”
巧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過卻還是很理解的點點頭:“娘娘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這樣吧,你們幾個去叫,我在這裡陪娘娘!”
小宮女自然知道這巧兒是淑妃身邊最得寵的宮女了,她說的話就等同於淑妃的旨意,於是忙行禮過去。
上官惜若示意巧兒在這裡守着,她提着裙襬朝着那竹林走去,朗聲笑道:“這是誰家的兔子怎麼跑到這竹林裡來了?”黑影依然固執的不肯出來,上官惜若也不再進去,只是對着黑影繼續說道:“這深宮太大,迷路也很正常,只是,小心,別落了口舌。”
說完就轉身走了,巧兒奇怪的問道:“娘娘您在自言自語什麼啊?”
上官惜若依然籠着袖子看着月亮:“我只是隨便說說,巧兒,這裡怎麼去那夜宴之所?”
巧兒很奇怪,待會車攆不就來了嗎?不過卻還是將那路線說了出來,上官惜若聽完之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巧兒,謝謝你。”
巧兒覺得好莫名其妙,但是即使猜不透她心裡的故事,卻固執的選擇相信,這也是她的一種痛苦和無奈,以及,根深蒂固的,信任吧?
因爲乘坐車攆的原因,所以當上官惜若到的時候其他妃嬪還沒有來,德妃正在指揮着那些宮人擺放東西做最後的準備,看見她,便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哎呀,妹妹來了啊,這麼冷的天,算了,人還沒齊,你先進屋休息一下吧。”
上官惜若默默的點點頭,然後跟着那領路的宮女帶進了屋子,巧兒一進屋就開始張羅開了,那宮女兒可能是德妃身邊比較信任的人,所以當她們進去之後也不說什麼就直接走了,簡直把巧兒給氣壞了。
上官惜若卻沒有什麼意思,她一手撐着下巴,一邊看着牆上的畫,巧兒很快就將一個冰冷的屋子重新的收拾乾淨,點上薰香,頓時就覺得暖和多了。
上官惜若解開披風,半撐着身子翻閱着幾本雜記,覺得手指有些冷,於是端起那放在眼前的茶碗輕輕的摸索着取暖,一雙眼睛卻不離開面前的書籍,似乎看的很入神。
司馬修一進來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副美人圖,他着迷的看着那個認真的女子,張上官惜若,他一直覺得她是後宮中最理性也是最美的,只不過礙於她的從前,所以很多時候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只是在每一次的見面中,他都會有那種愛戀的感覺。
上官惜若並不知道有人進來了,依然很着迷的看着書,纖細的手指輕輕的翻閱一張一張的紙,手指有些冷的時候就搓一下茶碗,然後繼續看。
巧兒收拾完畢剛進來就看見司馬修,於是一臉驚喜剛想喊,卻被他豎着手指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退了出去。
司馬修踮着腳,貓一樣的走到上官惜若的身後,然後猛地握住她的肩旁:“愛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