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惜若低下頭:“其實這件事也好辦!”她的聲音一向清冷,這話聽在穎兒的耳朵裡竟然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嫁禍是最容易的事情。”
嫁禍?穎兒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了意識,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嫁禍給誰?”
上官惜若看着她,嘴角擰成一個邪魅的笑:“自然是蘭妃,當年皇上有心扶持她,所以在朝堂上給她留了一些力量,不巧,前段時間我剛剛收到一本冊子,或許你能用得上!”她轉身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抽出張紙片:“你拿回去,慎用。”
穎兒接過那薄薄的紙片,眼前的上官惜若已經不是一個可憐的妃子了,她簡直比神人還要神人,連這種名單她都能弄得到。
上官惜若低下頭,看着那還未繡完的刺繡:“此事一旦爆發,皇上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我,到時候是生是死還未知,若是妹妹有心,將來好好照顧豐赫,豐赫的身上畢竟有着你們塔塔族的部分血液,若是他能繼位,對塔塔族那便是最好的了。”
穎兒嚥了口口水,這張上官惜若真的已經快要成仙了,這麼遙遠的事情她都想的到,神人啊。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所以你才那麼急着把太子交給德妃來撫養嗎?”‘
上官惜若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整個桌布都抽了下來,然後一桌子的茶具餐點都撒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巧兒再次聽見聲音,於是趕緊又推門進來,看見二位主子正面對面的站着呢,於是趕緊衝到上官惜若的身前拉住她:“娘娘,娘娘你可千萬別生氣啊,太醫說了,您生氣容易上火,對身體不好啊,嗚嗚……”
上官惜若冷淡的看了看了一眼巧兒,然後側身:“恭請公主回去吧。”
穎兒怒氣匆匆的說道:“哼,我告訴你,別以爲這樣就可以爭過我們家娘娘了,沒門,蘭妃娘娘纔是皇上的心頭好,你就等着被拋棄吧”說完就帶着一羣人走了。
巧兒氣呼呼的身後喊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以後別來求我們家娘娘!”說着就指揮着那些發愣的宮女們:“一個個站在那裡做什麼,沒有看着這一地的狼藉要處理嗎?真是的,難道你們也覺得娘娘是失寵了就可以任由你們欺負了嗎?”
上官惜若很想笑,這個巧兒,也太會演了,不過說真的,確實有些累呢,於是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們收拾一下,本宮出去走走,一會回來。”
巧兒叉着腰看着那些木訥的小宮女:“都別給我偷懶,快點收拾,今天的事情最好別給我朝外面透露一個字,哼哼~”
上官惜若走到偏院子然後轉身看着巧兒,忽然笑了起來:“巧兒,現在連你都會演戲了呢!”她有些疲憊的的笑着:“我已經分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了。”連最耿直的巧兒都已經學會了欺騙,她還能相信誰呢。
巧兒輕聲的說道:“巧兒自從決定留下便打算和娘娘風雨共度,有些事情娘娘不肯告訴奴婢是爲了保護奴
婢,奴婢永遠感激娘娘。”
上官惜若只是輕嘆,沒有再說話。
“皇上不好了!”折騰司馬修難得抽出時間來找德妃下棋,結果就聽見那老太監跌跌撞撞的在門口撲到:“皇上大事不好了!”
司馬修皺眉,這老人真的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嗎?什麼事情就這樣慌慌張張的,德妃也有些不滿:“真是的,難得皇上來陪臣妾來,這人……唉……”
她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那原本就是虛掩的門扉:“怎麼了慌慌張張的?”難道又是蘭妃那女人唧唧歪歪?可是上次皇上說過一次她就明顯收斂很多了啊?
老太監看了一眼司馬修,又看了一眼蘭妃,似乎有些猶豫:“皇上……”
司馬修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內隱,於是擡擡手:“有什麼進來說!”他看了一眼德妃,知道這件事若是揹着她肯定會落下什麼芥蒂,於是輕聲說道:“德妃你去把門關上。”
德妃其實一直也在等司馬修的話,她心裡知道能讓這老人都那麼焦慮的事情必然不是什麼小事,司馬修若是揹着她也情有可原,可是心裡卻還是期待,他待自己能有有些不一樣。所以當聽見司馬修的命令的時候,她差點都沒有哭出來。
德妃小心翼翼的合上門,然後坐回到司馬修的對面,一隻胳膊撐在小桌子上,和司馬修一起等待着那個壞消息。
老太監左右看了看,然後將腦袋重重的磕到那地磚上:“皇上,王爺不見了!”
司馬修原本還漫不經心的準備落子,聽見這消息也忍不住的定了一下:“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喜怒難辨,不過德妃坐在他對面卻能看得見他眼底裡的怒火,於是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的。
老太監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冷戰:“皇,回皇上的話,王爺,王爺失蹤了!”
司馬修將手裡的玉質棋子重重的放落在棋盤之上,德妃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默默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的捧在手心裡慢慢的摩挲着,似乎在猶豫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更是驚恐異常,他將額頭重重的貼在那冰涼的地磚之上,聲音微微的顫抖着:“王爺昨天並沒有什麼異常現象,做完一日的工作便回去了,可是半夜值班的士兵發現了有人入侵的跡象,當找到王爺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哼,好一個人去樓空,到底是什麼人要救司馬恭,太后的人,還是誰的人?他的眼裡忽然劃過一個犀利的眼神,這件事,那個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沒有,來人手法很乾淨利落,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不過……”他頓了頓,低聲說道:“據交手的兄弟說,來人的殺人手法絕對不是我們中原慣用的!”
他磨來磨牙齒:“一個守陵的老人說,那麼幹淨的手法,只有二十年前的阮家軍纔會有。”
“阮家軍?”司馬修冷冷的眯着眼睛:“好像越來越多的證據都指着一個人嘛
!”他忽然眸子一動,朝着德妃看去:“你有什麼想法?”
德妃忽然被點到名字,嚇了一跳,趕緊跪倒在地上:“皇上,這,臣妾不知啊,臣妾一向不管這朝中大事,皇上怎麼會忽然問臣妾這事。”一提到軍隊,她就立馬想起父親手裡的兵權,皇上,對這個應該還是很在意的吧?
司馬修也沒有急着解釋也不打算拉她起來,只是將目光扭到門口,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哼,這司馬恭逃走,這後宮裡的人必然脫不了干係。”
德妃弓着身子,不敢說什麼,生怕自己一個閃失將父親和兄長都給引了進來,這王爺逃走是大事也是小事,本來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去與留都不怎麼重要的,可是,若是皇上一心想用這個做文章,那麼父親……
司馬修起身:“走,擺駕!”德妃看着司馬修帶着人從自己的屋裡走了出去,終於鬆了口氣,癱軟在了地上,門口機靈的嬤嬤趕緊走了進來,扶起她:“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兒吧?”哎喲,這皇上搞的這麼神秘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兒啊。
德妃藉着她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依然虛軟無力:“你,快派人出宮傳話,皇上這下子絕對不會放過這事,讓父親和兄長多多注意吧!”
老嬤嬤是德妃從家裡帶來的,這傳話的事情自然是非她莫屬的,而且她跟着德妃這麼久了,自然明白德妃能露出這樣的神色肯定是有緊急的事情,於是也不多做停留,就匆匆的走了出去,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宮女接着扶着德妃:“娘娘你休息一下。”
德妃撐着腦袋靠在那軟塌之上,擰着腦袋,司馬修忽然問她,那麼這件事他肯定懷疑這後宮裡有人插手,可是到底是誰?想了想:“你去看看皇上到底去了哪裡?”他這麼急匆匆的走,肯定就是去找兇手了。
司馬豐赫偷偷摸摸的站在門口,爲什麼大家的臉色都那麼難看?他抿抿脣,算了,還是自己去找母妃好了,他都已經好多天沒有看見母妃了,每次見母妃都被那些人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推辭了,本來想讓德妃母妃帶自己去的,現在……
司馬豐赫邁着小短腿就這樣一個人朝着淑妃的宮殿跑去,留下一羣失去主子而慌慌張張的宮人。
司馬豐赫抄着小路,很快就到了上官惜若的宮殿門口,可是看見門口站了好多的守衛軍,他有些奇怪,巧兒阿姨也站在門口,她看見司馬豐赫有些驚慌失措衝着他揮揮手,司馬豐赫奇怪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爲什麼巧兒阿姨不讓自己進去?
而那些木頭人一樣的侍衛則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司馬豐赫知道巧兒阿姨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對自己的,而且門口的那些士兵真的好凶,他連忙跑到了遠一點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他忽然就好想孃親啊,爲什麼會這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嚴肅的景象,母妃,在裡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皺着眉毛,好擔心,他忽然想起好像母妃的宮殿旁邊有一個小洞,他可以從那裡混進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