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魏吳國皇帝認爲綁架是他的皇后所爲了,當真是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吶。女人要是發起狂來,纔不會只實行綁架吶。毀票、撕票纔是她們發泄的手段,朕倒有些好奇了。壬擎棋,不知威楚國二公子來魏吳國有多少年了?”一抹笑容慢慢的浮現在上官惜若的臉上,似乎她已經抓住了線頭了。
壬擎棋搖搖頭,這種具體的事兒,剛入魏吳國皇宮幾天的他,是沒有辦法知道的。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韓赤月的聲音:“這個石子路當真是有些不平坦,小公子要小心。”
上官惜若轉移話題道:“既然壬擎棋先生愛吃,那朕就再賞給你一罐好了。再怎麼說你都是漢唐的人,朕可不想擔起冷落在魏吳國漢唐僑人的罪名。”
“謝漢唐皇帝的美意,不過不用了。魏吳國怎麼也是天下第一大國,各國的東西都會雲集在這裡。外臣想吃的時候,自然會請自己的下人去買。再說漢唐皇帝你可不是白送人東西的人,這麼貴的年魚糕,外臣可是吃不起。”
壬擎棋一口一個‘外臣’,和漢唐皇帝上官惜若的關係怎麼着都能讓人聽出一點兒生分。小跟班兒心情更爽了,不是因爲他剛噓噓了渾身通泰,而是壬擎棋完全依附在魏吳國身上了。
上官惜若當真是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在笑屋外之人的天真。她故作不悅的道:“既然如此,朕與壬擎棋先生也沒話可講了。天色已晚,朕也有些困了,壬擎棋先生,請吧。”
壬擎棋向上官惜若行了一個跪拜禮,上官惜若急忙將其托起。兩個人在屋內依依惜別,在屋外卻一副彼此看不順眼的模樣。
“魏吳國皇上指派外臣來爲楚兒姑娘的事兒道歉,外臣也算是完成了使命。漢唐國皇帝,希望你寬大爲懷,當真不會與楚兒姑娘計較啊。”壬擎棋意有所指的道。
上官惜若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一副精力不濟的模樣道:“朕怎麼會爲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生氣呢,朕的怒氣也只好爲養不親的白眼狼而起。壬擎棋先生,你說是嗎?”
“天底下沒有什麼白眼狼,有的只是不得人心的主子而已。先生,天色已晚,咱們走吧。”壬擎棋沒說什麼,小跟班兒卻再度發話了,而且他看向上官惜若的視線當真是滿滿的憎惡。
待二人離去,上官惜若伸了個懶腰道:“自古禍國多紅顏,上官楚兒,當真是一個禍國美人吶!”
接到拜帖,上官惜若只是一笑。韓赤月卻催她不要耽擱,以免橫生不測。上官惜若點了點頭,當即換了一身體面的衣服,準備前去。跟在上官惜若身邊的自然是李世終,因爲韓赤月是不能和南夷碰面的存在。
韓赤月站在屋門內行李相送,略帶擔憂的望了上官惜若的背影一眼。對方似乎背後生有眼睛般,對他回頭一笑,顯出了一副不用擔心的模樣。
來到鳳棲宮,侍女略加通報,便有人迎了進去。鳳棲宮主廳內陳設簡單清爽而有韻味,復古的雕花案几,貴氣而不冷氣的坐塌,以及滿滿的人。看到不同國家的世
子集聚在這裡,上官惜若明白自己性命無憂了。
“漢唐皇帝,來來請坐。當日楚兒多有得罪,還請漢唐皇帝不要在心裡去。”魏吳國皇帝竟然親自招呼上官惜若,當真讓上官惜若有點兒受寵若驚。
來到自己的位置,剛剛坐穩,就聽見一道平靜無波的聲音:“威楚國二公子凌風御見過魏吳國皇帝,見過娘娘。”
上官惜若眉毛一挑,用眼角望了上官楚兒一眼。對方雖然力持鎮定,不過尋常人也能看得出她心情複雜。因爲對每位來客都恭恭敬敬回禮的她,此刻卻懸着視線略顯敷衍的回了一禮。
“原來是威楚國二公子,怎麼沒和太子他們一起過來。坐下吧,那裡是威楚國的區域。”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當真不知總之魏吳國皇帝並沒有表現任何異樣。
而上官楚兒則突覺心中發堵,喉間緊鎖,不由自主的咬起嘴脣來。
感覺道自家妃子略顯僵直和冰涼的身體,魏吳國皇帝輕輕握住上官楚兒的手道:“只是個尋常家宴,楚兒不需緊張。楚兒做得很好,諸位君主士子都很喜歡吶。”
上官楚兒勉強一笑,起身慢道:“我去催催御膳房,皇上先和大家談話吧。”
魏吳國皇帝點頭應允,目送上官楚兒離去後,才轉過臉對着諸國君主道:“各位來魏吳國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樣,還住得慣嗎?”
“當然住得慣,在這裡吃得好,睡得好,而且冬天還有暖炕,小侄兒都不想回西戎了。”西戎國太子搶先答道,似乎有意顯示自家和魏吳國的親近。
魏吳國皇帝淡淡一笑,隨即道:“滿意就好,朕就怕自家手下人粗糙,照顧不周各位貴客吶。”
“哪裡哪裡,我們住的和好,很習慣。”參差不起的聲音響起,話語大抵是這個意思。畢竟主人家都說了那等謙卑之詞,客人怎麼不將對方擡起。
魏吳國皇帝掃過諸國國君,最後停留在漢唐皇帝上官惜若身上,狀似親和的道:“漢唐地處中原,想必對於這偏遠的魏吳國,有些不適應吧。”
“哪裡,朕住的很好。魏吳國兼容幷蓄,宮內建築也各具特色,而且您又把具有漢唐風情的小院分給朕住,朕當真住的很舒服。”上官惜若知道魏吳國有意刁難自己,也清楚現在的還不到和對方對抗的時候。
魏吳國皇帝搖頭道:“縱使我們再用心,也比不過各位自家舒服。對了,前些日子有人爲朕獻了一包漢唐特有的糕點,年魚糕,大家都嚐嚐。”
上官楚兒走進來,後面緊跟着的便是捧着年魚糕的侍女。每個參宴的人面前都有了一盤年魚糕,而上官惜若那盤是上官楚兒親自爲她放下的。
上官惜若注意到對方的神色,以及微微移過位置的糕點,忙謙虛道:“怎敢勞動娘娘,讓侍女們來就好。”
上官楚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重新坐到了魏吳國皇帝的身旁。
“各位嚐嚐吧,看看這漢唐的年魚糕味道究竟如何。”魏吳國皇帝招呼道,順便叉起一小塊兒年
魚糕,視線卻一直盯着上官惜若。
上官惜若曉得,放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年魚糕而是來自魏吳國皇帝的挑戰書。當真是一位睚眥必報的皇帝吶,知道自己請壬擎棋吃過年魚糕,這麼快就報復回來。
李世終也一直盯着上官惜若面前的年魚糕,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爲何主子的年魚糕是那位姑娘親自送的,爲何魏吳國皇帝會時不時將視線投注到主子身上?
“皇上,你剛剛吃了熱辣的素滷,喝杯茶清清口中餘味吧。”李世終將手旁的酒杯遞了過去,結果一個不小心,茶水撒了出來,全撒在上官惜若的衣服上。
“皇上,臣失禮,臣罪該萬死,求皇上發落。”李世終忙跪倒在地,磕頭不止,將所有諸侯的視線皆引到了這裡來。
一直注意着這邊的魏吳國皇帝,終究威嚴的開口了,“發生什麼了,爲何這個人跪倒在地?”
上官惜若明白李世終護君之意,也明白魏吳國皇帝看笑話之情,是以笑着說道:“讓各位受驚了,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我家將軍,一直仰慕魏吳國皇帝的風采,只是無緣得見。今日一見,竟激動的不能自已,是以手抖失落了茶杯髒了朕的衣服而已。”
“哦,原來如此。漢唐國皇帝可有傷着?”聽說自己被人仰慕,魏吳國皇帝來了精神,是以神情也比過去緩和許多。
上官惜若搖頭道:“還好,只是衣服溼了。朕想回家換件衣服,可能要與各位暫別。”
沒等魏吳國皇帝應允,上官惜若便快速的向各國國君施了一禮,隨即向門外走去。魏吳國皇帝倒也沒阻攔,畢竟今日的目的只是爲了讓上官惜若知道魏吳國地大物博,年魚糕什麼到處都有。
上官楚兒倒是動容了,只是這男人的戰場,哪裡有她這個小女子發話的機會。
來到小院,上官惜若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換衣服,而是從袖子中取出一塊白璧遞給李世終,“這塊白璧跟在朕身上也有兩三年了,朕頗爲喜愛,今日就把它送給李世終將軍了。”
李世終急忙跪倒在地,動容的道:“臣不敢受。臣今日弄髒皇上的衣服,理應受罰,又豈敢接受白璧?”
“李世終將軍,朕不是笨蛋,知道你那是爲了救我。再說,朕雖喜歡這個白璧,但是朕更喜歡李將軍的忠心。白璧有價,忠心無價,李將軍你就不必推辭了。”上官惜若雙手奉上白璧,心中當真頗有感慨。
李世終終沒有再推辭,心懷感激的收下了這塊白璧。等上官惜若換衣服回來,李世終才道:“皇上可否給太宰新任務了?爲何他不在院中?”
上官惜若搖搖頭,她也有些好奇。基於南夷人在此,韓赤月鮮少出小院的。而今又是問何事離開了這裡。心中終有不安,隨即吩咐道:“李將軍,去尋尋他吧。”
“可是皇上你這兒……”
“有我在,李將軍不必擔心。”一個聲音突然在屋頂傳來,一道人影落在屋內。此人白髮白眉白鬚黑臉,當真是最經典的搭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