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楚國二公子聲音發虛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凡是個人,總會對美女有奢望。”
“的確是但凡有個人就會有所奢望,但是你所奢望的並不是上官楚兒,而是上官楚兒背後的東西。”上官惜若微微一笑,展現出柔和的臉部線條,但是她的話卻銳利的像一把鋼刀。
威楚國二公子後退少許,臉部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開始抽動,左手已沒入袖子中,只需要將藏在袖中的匕首取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會成爲一具死屍。
“但凡有頭腦的人都能想明白此事,二公子你殺的完嗎?”上官惜若的視線並不在威楚國二公子身上,只是她卻知道二公子想要做什麼。因爲這是人的本能反應,遇到對自己有威脅的事物就想要殺之而後快。
二公子欲出袖的手緩了下來,他神色冰冷的道:“你還知道些什麼,不妨勸說出來。”
“我知道上官楚兒的親生父親是威楚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只要那個人振臂一呼,你就真的可以從一個人人不看好的公子成爲威楚國的天子。”
威楚國二公子的視線如同冰魄寒針般,語句也冰冷的如北極的雪,“爲何你要告訴我這些,你究竟想要從我這兒拿走什麼?”
“實不相瞞,威楚國的太子和三公子都曾求助過朕。託他們的福,關於威楚國的內情朕還是略有所知的。你知道那些人開出什麼條件嗎,那兩個人都說願將威楚國一半的國土交付於朕。”上官惜若滿含嘲弄之意,只是究竟在嘲弄誰就無人可知了。
威楚國二公子冷哼一聲,隨即道:“我的事兒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漢唐國的皇帝來操心。”
“你覺得上官楚兒還有多少時日?你也知道那個人身體狀況並不好吧。”上官惜若並沒有出言直接挽留,反而輕輕的提起了上官楚兒。
威楚國二公子眸色變深,話語中的寒意更濃,“難道你想讓我奉獻出威楚國的全部國土?”
上官惜若微微搖頭,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望着起起伏伏的茶葉,嘴角掛着一抹略顯神秘的微笑。許久,她纔將視線收了回來,重新望向威楚國二公子道:“不,比起國土,朕更想要的是你的臣服。”
“我的臣服?”威楚國二公子仰天大笑,目中滿滿的嘲弄之意,“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夾縫生存爹不疼娘不在的二公子而已,我的臣服有任何意義嗎?”
“嘛,好像這筆買賣,朕確實有點兒虧了。不過,朕相信吃虧就是福。”
威楚國二公子深深地望了上官惜若一眼,隨即語氣強硬的道:“人都說漢唐皇帝是個小混混,可是從你征服東狄這件事兒來看,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混混。所以,你還有什麼後招,一併說出來吧。”
“二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上官惜若回望着對方,以十分具有誘惑力的神情和嗓音道:“二公子,既有天子之志,爲何不坦然的接受朕的幫助吶?”
威楚國二公子渾身一震,憋回了差點兒出口的應允。要知道權利對於皇家人來說,那是一個必需
品。而威楚國二公子自詡也不是可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主兒,自然也對其十分嚮往。
“朕就把上官楚兒送給二公子,就當是主國皇帝對附屬國君王的賞賜吧。”上官惜若終究露出了她的真意,比起用武力征服一個善戰的國家,倒不如和平演變用其地之人治理其國。
威楚國二公子容色爲之一動,他上前一步道:“你真的能辦到,能將上官楚兒從魏吳國皇帝身邊救出來?”
上官惜若沒有說話,只是她臉上神情卻讓人明白此問的答案。
“你不覺得太冒險了嗎?我雖然是威楚國的二公子,可是距離皇帝之位可是萬分遙遠,不狠下力氣,是沒有辦法扶我登上皇位的?即便是你讓我成爲了威楚國的君主,我也有叛變的可能,不是嗎?”
“誰能保證做買賣一定會賺呢,有賺有賠纔是正常的生意經。不過既然是朕主動提出這個建議,那麼朕絕對有把握自己有利可圖。”上官惜若展顏一笑,如同清風吹開烏雲顯出暖暖的陽光一般。
威楚國二公子的胃開始抽筋,從小到大接受過不少欺負,可卻是第一次緊張到胃痛。是眼前這個人太具有威脅力,還是他的話直中了自己的紅心。
“朕不介意二公子你細細考慮這件事情,朕只怕上官楚兒小丫頭等不了太久。”
威楚國二公子終於下了狠心,把匕首拍在桌子上道:“只要你完成你所說的,那麼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對於威楚國這樣的小國來說,有一個主國或許更利於他們的生存。漢唐國雖然比不上魏吳國強大,但是居於天下之中又和威楚國毗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還當真是很爽快。”上官惜若眼裡閃着頗值得玩味的光芒,隨即道:“不過比起扭扭捏捏拿仁義道德做裝飾的僞君子來說,朕還真是喜歡你這種爽快人。”
剛剛那個決定,似乎已經耗盡威楚國二公子的全部力氣,他有些發軟的道:“那你什麼時候能將上官楚兒帶出來,總不能七八十年後吧。”
“謝謝你祝賀朕能長命百歲,給朕七天時間,朕就把第一份賀禮送到你手上。”上官惜若閒適的靠在軟榻上,似笑非笑的道。
上官惜若批了一件夾衣,點燃燭火,靜靜的坐在桌子旁邊,凝望着書桌上翻開的書籍,卻並沒有將字映入眼簾,彷彿進入了放空狀態。
韓赤月走了過來,爲她蓋上一個毛毯,幫她揉了揉肩膀,輕聲問道:“我們漢唐國的皇帝怎麼了,爲何突然露出這樣略顯寂寞的表情?”
上官惜若看了韓赤月一眼,復將視線放空道:“我是不是很壞,竟然拿別人的感情來做交易。”
韓赤月微微一怔,半晌後,他露出一個讓人渾身一暖的微笑,“作爲帝王來說,你做的很完美。而且這件事情並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傷害,反而成就了一對戀人。”
上官惜若搖搖頭,堅持道:“可是我還是利用了戀人的情感。”
上官惜若的表情,讓韓赤月那顆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幾乎要化成一灘
水了。韓赤月拼命的控制自己,才能勉勉強強的道:“我們都不是聖人,我們只能做自己做能做到的事兒。”
“小月子,有一天你會不會也離開我?因爲我有可能會成爲一個讓自己都害怕的人,去做好些或許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上官惜若抱住韓赤月的腰,悶在對方肚子上問道。
韓赤月將上官惜若回抱的緊緊的,十分堅定的道:“如果你是聖人,那麼我樂意做一抹浮雲;如果你化身爲惡魔,我不介意做地獄的焰火。於你同在,一輩子。”
“好好聽的話。”上官惜若眼裡浮起一抹微笑,有些許冷僵的身子也漸漸暖了起來,許久,她才低聲道:“我會努力不讓自己變成惡魔的,因爲我不想讓你成爲地獄的焰火。”
“如果是你的話,那麼這種情況就有可能成真。”帝王家的人,註定和平民百姓要有不一樣的人生,讀過春秋的人都知道,講究親情仁孝的人在帝王家根本無法生存。可是如果是上官惜若說出的話,韓赤月就覺得肯定能成真。
“爲什麼你能什麼都不計較的待在我身邊,很多人不是因爲想要從我這裡拿走什麼纔對我好的嗎?”就像文武百官對自己尊敬,只是因爲自己手裡有財寶和爵位。而宮廷中人對自己尊敬,只是因爲自己可以讓他們扶搖直上。
韓赤月長長嘆息了一聲,捧起上官惜若的臉道:“或許你是我的空氣,我只有待在你身邊,才能活得像自己,也才能活下去。”
“騙人,昨天若不是李世終將軍將你撿了回來,誰知道你在對誰說這種話吶。話說昨天到底是哪個九天玄女下凡了,竟然讓你走出了院子?”上官惜若依舊有些不安,不是這個人不好,而是他太好了。
韓赤月背後一緊,面上卻雲淡風輕的道:“我是想南夷國的人應該都去參加宴會了,這個時候我出去好像不會有太大問題,所以就出去走了走。
上官惜若的眼角有些溼潤,正想在說些什麼,韓赤月卻對他作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上官惜若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心想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個人似乎不能稱之爲客人,反倒上官惜若在她面前要自稱爲客人了。聽說此人向來處事謹慎,爲何會在深夜拜訪自己吶。
上官惜若略感驚訝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快到讓人誤以爲那種表情她未曾有過。上官惜若將杯中的暖茶放到桌上,對營鳳公主微微一笑,躬身施禮。
營鳳公主知道上官惜若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很多人嘲笑他是混混。但是營鳳公主就是覺得上官惜若有着常人無法擁有的實力,或者說這個人比自己的父王更加厲害。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認知,她纔會不顧禮法的趁夜獨自踏入這個小院。
“既然公主已經來此,還請把話說出來,否則不就白走一遭了。”只是些許功夫,上官惜若就將來客的心理摸的清清楚楚,是以繼續說道:“公主所說的事兒,朕能做的自然會不吝幫忙。若是超出朕的範圍之外,朕也會選擇遺忘,當做根本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