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巍峨很鬱悶。
他怎麼想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葉聽潮那個王八蛋。
如果對方只是魏國一個普通的將士,那魏國皇帝或許會爲了大局,將對方給交出來。
但是葉聽潮在魏國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雖然他和魏國皇帝沒打過什麼交道,對對方也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對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聽話的將葉聽潮乖乖交出來的。
即便魏國皇帝真的敢答應,那魏國的踏天宗能答應嗎?
哪怕魏國的踏天宗真的因爲當初宗門氣運被奪之事耿耿於懷,懶得搭理存心作死的葉聽潮,那魏國的百姓們呢?要知道,葉聽潮的身份,不單單是在青陽城,即便是在整個魏國,都是非常具有影響力的,當然了,和肖龍象在清秋王朝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卻差不了多遠,不單單是葉聽潮,即便是姜國的洪飛昇,對姜國而言,也是那些修仙者們的信仰。
趙巍峨也知道,即便自己不是趙國的皇帝,只是一個普通的修仙者,以他現在的修爲,依然能夠在趙國的老百姓與修仙者心目豎起一根旗杆。
這一點,毋庸置疑。
坐在椅子,趙巍峨將手的奏摺隨手扔到了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個靈武世界,是真的亂了。”趙巍峨苦笑着說道。
在趙巍峨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年男人,一身長袍。
“皇,以前的靈武世界,也挺亂的。”年男人微笑着說道。
趙巍峨看了眼那個男人,搖了搖頭。
“以前的靈武世界雖然混亂,但是還都在我們的掌控之,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以前那只是我和軒轅九重之間的對壘,現在都是有些羣雄爭霸的味道了。”
說到這裡,趙巍峨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一絲輕笑,所有所思,繼續說:“說來有趣,是那一個叫肖遙的傢伙,能夠將整個世界攪亂,你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妖孽啊?”
年男人笑了一聲,拍了拍身白色的長袍,說道:“哪怕他真的是個橫空出世的妖孽,那又如何?是妖您收了他,是鬼您滅了他,是神您也能弒了他,不管他是什麼妖魔鬼怪,也不可能逃脫您老人家的手掌心啊!”
趙巍峨對此只是冷笑了一聲。
“其實之前我也想明白了,如果真的只是憑藉肖遙一個人的力量確實不可能翻出太大的浪花,但是在他的身邊還有很多高人啊,如趙鐵牛,洪飛昇,再如智將王閣宋雨軒等人,我沒有他那麼好的運氣了,我的身邊,除了你們這些一天天只會拍馬屁的草包,沒什麼可用的人了。”
趙巍峨這一番話說完,站在他面前的白袍男人,只能訕笑不已。
“其實我始終覺得,即便趙國真的和大秦王朝一起將清秋王朝打下,在憑藉着一己之力,將大秦王朝驅逐,那又如何呢?趙國始終不是大秦王朝,更沒有什麼可用之人,我本身不是那種有天大本事的人,即便我真的是個有大能耐的人,那又如何?哪怕是一張桌子都需要四條腿撐起來呢。”
年男人趕緊俯首:“皇,趙國大國泱泱,定然人才濟濟,只要善於開發,絕對有很多金石。”
“是嗎?”趙巍峨哈哈笑道,“那你給我舉薦幾個?”
“碧如,紅陽郡守徐醇鋒?”
“那個只知道死讀書,不懂變通的傻子嗎?”趙巍峨問道。
“……”年男人想了想,又說道,“再如,南遼張家的張思路?”
“是個三等高手,在一心尋道的情況下,花了大半輩子,才修煉到這樣的修爲,有什麼好說的?”
“……”年男人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趙巍峨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有能耐,在給我說一個出來啊!”
“皇。”年男人忽然停止了腰桿,看着趙巍峨,眼神銳利,問道,“臣不服。”
“不服什麼?”
“不服您的謬論!”
趙巍峨眉頭一皺,死死盯着他,伸出手指着對方的鼻子說道:“齊園,你今天要是給我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我定然弄死你!”
叫齊園的年男人握拳,沉聲說道:“您說,徐醇鋒不懂變通,那臣斗膽問,當初徐醇鋒父親徐聊主張變法,爲何被皇處死?現在,不還是沿用了當初徐聊的主張?效果如何?在碧如,張家張思路,十八歲進入一重高手,算是天縱才,可我趙國可曾搭過一把手,皇可曾爲他解過一次惑?”
齊園眼神驟然變冷,說道:“皇,趙國從未缺過人才,只是趙國,真的需要那些人才嗎?皇說自己不是那種有大能耐的人,不可能一個人撐起偌大的趙國,可您何曾需要過別人過來搭把手?您心裡當然沒覺得,是您一個人撐起了趙國?”
“……”趙巍峨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大概是沒想到齊園竟然會在他的面前挺直了腰桿子,說出這樣一番話。
“皇,臣說完了。”齊園深吸了口氣,笑着說道,“若是想要將臣處死,臣便赴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是誰說的臣忘了,也從未覺得有什麼道理。只是——若是皇能聽進去一兩句並且牢記於心,臣死而無憾!”
趙巍峨擺了擺手。
“我也沒覺得你說錯了什麼,只是習慣了你在我面前溜鬚拍馬唯唯諾諾的樣子,忽然見你挺直了腰桿子,有些不適應罷了。”
“……”齊園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先下去吧。”趙巍峨擺了擺手。
看到齊園還是有些忐忑的表情,趙巍峨哈哈笑道:“我是趙國的皇帝,我若是真的想要弄死你,現在可以,也沒人敢在我面前多說一句話,既然說不會殺你,肯定不會與你虛與委蛇的,沒那麼必要。”
齊園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趙巍峨重新坐在椅子,目光透過大殿的正門,眺望着遠方。
“真的,是我錯了嗎?”趙巍峨忽然想要反思這個問題,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做這個皇帝……
姜國,肖遙的壓力很大。
柳乘風王閣等人的壓力更大。
他覺得,肖遙之前吩咐他們要將三軍整合在一起,簡直是胡說八道。
這些人,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
要說讓他們一點隔閡都沒有,實在是太難了,即便真的將他們編制在一起,也有很大可能貌合神離。
所以,還不如讓他們各司其職,姜國的士卒去一條線,北麓的士卒去另外一條線,這樣一來,倒是能避免很多麻煩。
其實,肖遙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有自己的想法。
王閣等人考慮到的問題,他自然也考慮到了,但是他考慮的還要更多一些。
將所有人混合在一起,纔是真的讓那些人全力以赴。
如一方受圍,所有人都會衝去營救,並且是付出全力的營救,畢竟那裡面還有自己家的人呢。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姜國的士卒被圍困,大楚的士卒,即便真的會出手營救,也不一定能做到全力以赴。
大秦王朝的邊境,已經開始嚴防起來了。
其實現在對於大秦王朝而言,也是一種困境,他們一方面,要擔心清秋王朝那邊的動靜,另一方面,還得時時刻刻提防着下面肖遙帶領的三國聯合軍。
姜國裡,現在有多少大秦王朝的諜子,肖遙等人也不知道,他們也沒有浪費時間去抓捕,因爲根本抓不過來,只要殘留下一個,消息都會傳回去,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秦王朝裡,不也有很多姜國大楚北麓的諜子嗎?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能放一些煙霧.彈,假消息,戰爭的信息站原本是如此,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一片煙霧繚繞,真相雖然藏在其,卻還是要絞盡腦汁的去分辨,否則,也不可能專門存在一個情報分析這樣的機構。
目前,肖遙還沒有主動出擊,不要說王閣等人好了,即便是大秦王朝那邊的人,也在好。
他們都想不明白,肖遙到底還在等待什麼。
如果說着急的話,現在所有人,大概都沒有肖遙着急了,只是他明白,真的想要出兵,一方面需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另一方面,也得收到大秦王朝內部的消息。
軒轅天寧。
肖遙和軒轅天寧現在可是盟友,在很多方面還是要通通氣的,而且七天前,他得到消息,說這幾天大秦王朝裡的人會來見他,雖然對方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但是肖遙想也不想,便能猜到來的會是什麼人。
大秦王朝內部,他認識的人也不多,軒轅輕寒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前來找他的。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等到了第二天,他見到了軒轅天寧,讓他好的是,在軒轅天寧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老人。
看架勢,似乎站在軒轅天寧身邊的老者,纔是這一次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