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城長運十送十利潤分配方案被否!投否決票的還是昌城長運的第一大股東長運集團!滑天下之大稽,更吸引人眼球的是,這是一場實力相當的決戰,一邊是長運集團,一邊是和投資公司捆綁在一起的昌城長運,否決票以多出兩百多萬股險勝,整個市場隨着昌城長運股東大會當晚的公告爆炸開來,各種報道鋪天蓋地的砸來,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小角色,多出來的500萬股否決票,而正是這500萬流通股決定了最後的勝負,正是昌城長運十大流通股中的叛徒與長運集團同流合污,將能造成上市公司股價扶搖直上的特大利好擊得灰飛煙滅。
這是金融市場的意外,而吳倫這裡也發生了意外,李雯受傷了!
“什麼?吳倫!我不是千叮萬囑你要多注意她的安全!傷得怎麼樣?”呂重近乎在咆哮。
“脖子被揹包帶拉傷。”吳倫只是冷靜的回道,沒有絲毫受呂重的影響。
“其他都好?”呂重語氣一緩。
“受了驚嚇,我想聯繫李雯的家屬來陪她,但是李雯不想她家裡知道。”
“這是不要再提,李雯是孤兒,等李雯情緒稍穩,你們還是早點回北城。”呂重長嘆一聲,轉而撥打崔自民的電話,“李雯受傷了,不過關係不大,你是不是和東金那邊交涉一下,李雯如果再出事,嶽正那邊就過不去了。”
“這事是我低估東金的齷齪了,你可以向嶽正保證,東金不會再針對李雯。”
孤兒?吳倫心裡一緊,自己也是,但隨即不再去想,收了手機,走回病房,陽光很好,四月,是個明媚的春天,而李雯的臉龐也有了一絲血色,淡淡的目光灑過來,最後定焦在吳倫的手上,“你的手沒事吧。”李雯不願意去回想,但鼻息之間的血腥味卻沒有褪去,車呼嘯而過,瞬間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然後就是一隻手,吱啦嘣的一聲,耳膜一陣激盪,手上激射的鮮血弄得自己滿臉,極度的恐懼,她感覺自己已經死去。
“沒事,呂重知道這邊的事情了,如果你這邊沒有問題的話,我訂明天早上的機票。”
李雯下意識的去撫脖頸,卻只是粗糙的紗布,“給我買個圍巾吧,我們下午就走,呂重肯定會告訴嶽正,不早點走,他一定會過來。”
吳倫嘴角一扯,李雯顯然足夠了解嶽正。
北城的深夜,嶽正彷彿瘋了般衝過來,眼裡佈滿了血絲,牙根緊咬,百感交集的擎着李雯雙肩,李雯罕有的沒有抗拒,吳倫知道自己是該走了,路上打開手機,就是一串短信,竟然全是楊濤的,吳倫懶得一條條看,直接撥通楊濤的手機。
“剛下飛機?”楊濤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剛回北城,打你手機關機,以爲你睡覺了,結果敲了半天門李娜才告訴我你還沒回來。”
“我說了平康的事情不要再找我。”
“傷人心啊,不是這事,兄弟我是好心提醒你,東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要被呂重那小子賣了還不知道。”
“東金?”
“裝糊塗,昌城長運你總該知道吧,這上市公司背後是東金資產管理公司,要不是背後有東金,一個集團下屬的上市公司敢和母公司鬥,你以爲他們瘋了嗎?”
“你倒是消息靈通,知道這麼多。”吳倫笑起,但心裡卻微微吃驚,能夠慫恿上市公司和其集團母公司對着幹,這樣的實力和自信怎麼說也是罕有。
“那是,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你和李雯不過是聽命行事的小魚,東金應該不會對你們怎樣,不過重興和東金之間就要熱鬧了,我現在考慮是不是聯繫東金,讓他們在平康的事情上插一腳,噁心一下呂重。”
吳倫眉頭一皺,這才意識到今天不是一場意外能夠解釋的,“隨你,搶肉的多了,你就喝湯吧。”
“哈哈,開玩笑的,你還在呂重下面混,我不能讓他遷怒於你。”
吳倫認爲自己是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對這個城市也是,對重興也是,對接觸到的人和事也是如此,別人不告訴自己的不去問,不需要自己瞭解的也不去關心,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個活生生的玉人卻差點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損,就是一個路人他也不能無視,何況是一個同事,而且自己無意間對呂重是有承諾的,如果自己稍微關心一下昌城長運的事情,也許事情就不像現在這樣,想到當時驚險的場面,吳倫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至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吳倫揉揉眉心,關掉交易所網頁,合上筆記本,窗外已經泛起朦朧的白光,似乎就要天亮了,熬了一晚,終於知道了大概,事情並非毫無痕跡,早在一個月前昌城長運董事會上,利潤分配方案以六比二通過,兩張否決票正是來自長運集團,他們建議進行大比例現金分紅,而不是高送轉,雖然當時沒有阻止利潤分配方案進入股東大會表決,但分歧已經初露端倪。
另外一方面,股東大會原定於一週前召開,是在東金資產管理公司的建議下被延期,而且在東金的提議下增加了變更一名董事兩名監事的議案,更是將續聘原有會計律師事務所的議案反轉成爲變更原有會計事務所的議案,風雨欲來,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懵懵懂懂的等着意外發生,他是要將自己潛藏起來,做一個別人眼裡的普通人,但不是說他能夠接受自己被現實當作蠢貨一樣的玩弄,做一個糊塗蛋,而且一個女人在自己眼前受傷,自己當時竟然不知道爲什麼,他討厭這種無法控制局勢的感覺。
第三個跌停!這是昌城長運股東大會結束後的第三個交易日,連續三個跌停已經讓昌城長運的股價累計跌去27%,被關的散戶欲哭無淚,但是在投資圈卻是另一場地震,這可是東金做的局,怎麼可能敗得這麼慘?就連崔自民這個始作俑者也大吃一驚,他是報復東金,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但他從沒想到會有這樣輝煌的戰果,以東金的實力,高送轉的利潤分配方案被否決之後一個跌停就不錯了,怎麼可能三個跌停,難道東金沒有護盤?這不可能,最近兩個交易日的跌停都是在跌停位放巨量反覆爭奪,換手率超過5%,擺明了是多空大戰,東金怎麼可能沒護盤!
電話響起,崔自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頭皮一陣發麻,麻煩了!
“爸......”
“臭小子!我也成了你利用的工具了,讓我厚着臉去找東金那個老頭子,你現在卻又對東金窮追猛打,能告訴我你打算幹什麼?如果你能一腳將東金踩到死,我抱着老臉不要也陪着你,但如果不是,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是我,我們當初從二級市場買入昌城長運就是爲了投票權,4月8日是股東登記日,從這一天後我們就開始減持,到在4月14日股東大會前,我們已經沒有1股昌城長運了,我只是想通過否決高送轉利好來稍微教訓一下東金,僅此而已,我根本沒有什麼籌碼來做空。”
“真的?”
“真的”,崔自民語氣突然一緩,“我再確認一下。”不等老頭子反應過來,丟下電話就衝出辦公室!”
“嶽正在哪?”崔自民裹着話語破門而入。
呂重被風風火火衝進來的崔自民嚇了一跳,但轉而苦笑,看來崔自民也猜到什麼了,“昨天就沒來上班,我以爲他是去陪李雯,也就沒管,剛纔打電話沒人接,打給李雯,這才知道他根本不在李雯那裡。”
崔自民聽到這,人卻突然鬆弛下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露出些許陰柔的笑意,“你說岳正這次會把東金踩到什麼程度?”
呂重臉色卻是一滯,“嶽正可是個難得一遇的人才……”
崔自民揮手打斷,“你想哪去了,我不會放棄嶽正的,放棄嶽正不是正中東金的下懷。”
“那就不能讓嶽正繼續下去,要不我們救不了他,我下午飛昌城。”
“昌城?呵呵,的確,嶽正一定在那裡,也只有長運集團有他能夠借用的拋空籌碼,不過你何必跑一趟,嶽正不接你我的電話,李雯的怎麼會不接,事情既然已經明白了,讓李雯叫他回來。”
嶽正回來了,單槍匹馬一怒爲紅顏挑翻東金的現代傳說,如果以往的名頭只是一個概念,現在卻如一記重錘在人心底激起震撼,顯示一種力量的存在,不再是那個文質彬彬毫無力量可言的白面書生,至少孫佳看着他,眼裡會閃爍水盈盈的小星星,面對着他心會如小鹿亂撞,看不到他的時候就發呆,臆想着自己是李雯,體驗着那種讓人無法自拔的甜蜜與幸福。
孫佳雖然知道這一切離自己很遠,但當走進程璐的辦公室,接過一張喜帖,看清上面的人名,孫佳委屈的心都要碎了,嶽正和李雯要訂婚了……
喜帖是嶽正從昌城帶過來的,李雯叫自己回去,結束在昌城的事情,他便玩笑般的說除非你嫁給我,李雯頓時沉默了,這讓嶽正的心突然提起來,他感覺似乎就要有什麼意外發生,嶽正永遠忘不了李雯當時的每一個悅耳音節,“你回來,我們訂婚。”
嶽正瘋了,舉着電話歇斯底里的吶喊,當街狂奔,抱着喜帖踏上歸程,他知道李雯不是在戲弄自己,但他仍舊患得患失的怕一切是夢,怕李雯會反悔,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一切變成既成事實,而明天鋪滿同事桌面的喜帖就是最好的明證。
給吳倫的喜帖是嶽正親自送去的,雖然李雯凝白的脖頸上只是一抹血紅的皮傷,她也不願向自己談起當時的兇險,但是他卻知道是吳倫救了李雯,在長運集團董事長的言語裡,那是一個英雄救美的版本。
吳倫接過喜帖,“恭喜。”
嶽正心裡一鬆,他能從吳倫那裡讀出真誠,“李雯的事情我要謝謝你,你的手沒事了?”
“已經好了。”
“我已經和呂總談過了,調你當我的助理,你這裡沒有意見吧。”
“我服從公司安排。”吳倫嘴角一扯。
嶽正拍拍吳倫的肩膀,轉身而去。
吳倫回身坐下,一掃之下週圍同事羨慕的眼神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吳倫被呂重叫去辦公室,同在的還有楊濤,呂重也不避諱楊濤,說了調他去當嶽正助理的事情,勉勵了一番,然後步入正題,解釋彼此之間的誤會,事情恰巧,崔自民也知道了平康籌備上市的事情,並委任嶽正負責,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控制,幸運的是楊濤取得了通達汽車設計院的信任,通過信託借貸方式解決了通達參與增資擴股的難題,從而讓平康的增資擴股方案能夠在董事會上順利通過,讓重興有入股的可能,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以後要加強溝通互相配合。
“呸,我楊濤雖然無賴,但不是無恥!呂重那小子的嘴臉我算是看清楚了。”下到停車場,楊濤再也忍不住了。
“各爲其主。”吳倫淡淡一笑。
“哈哈,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這次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讓我和通達達成協議,絕對沒有現在這樣的局面,你這次是幫了我。”
“這和我無關,我只是說了怎樣做一個掮客。”
“隨你,不過我真搞不明白,你還留在重興幹什麼,呂重調你去給嶽正當助理,我怎麼看都是可笑,我覺得你們要顛倒過來,要不我去找呂重談談。”
“別忘了我們的協議。”吳倫停下腳步。
“好了,別拿這眼神看我,我就是說說,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楊濤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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