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李素問好似已經徹底的將張彪當成了自己的病人。
只有這樣,才能保持心態上的平衡,才能心無旁騖的去行鍼,李素問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越是冷靜,對於張彪來說,就能越早的祛除痛苦。
這些吸靈蟲早就隱藏在張彪的五臟六腑跟筋脈之中,李素問唯有將一根根的銀針探入五臟六腑之中,將這些吸靈蟲全部的固定住,如此一來,才能給張彪治療。
至於想要將這毒蟲取出來,恐怕還要費上一番周折!
李素問看着張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多?你們倒是挺能吃?”
張彪此刻舌頭已經不麻木,能開口說一兩句話。
“岳父……”
李素問頭也不擡:“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叫爸,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
張彪頓時發出一聲苦笑:“還是適應不了啊,你知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
李素問煩躁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快躺好!”
隨即便看李素問將張彪的身子擺正,在這個緊要關頭,會出現任何意想不到的狀況,只有李素問快速將所有的針都行完,心裡纔會覺得稍稍安定一些。
下一刻,便看李素問已是擡起頭來,看着張彪:“我問你,你們當時吸入這吸靈蟲時,可曾感覺到自己的肺葉有燒灼感?”
張彪一愣,隨即猛然點頭:“就像是吞了一口豈有,燒灼的十分厲害!”
李素問點了點頭,他已經能夠猜出那都是什麼階段的蟲子了,更能知道這蟲子的厲害。
原來昔年李素問就已經遇到過這蟲子,但當時他的醫術還沒有如今精湛,那些人死的死,傷得傷,就連李素問本人也是深受這毒蟲的苦。
直到現在,李素問還經常咳血不止。
“唉!”只聽見李素問重重地嘆息了一聲,繼而這纔開口說道:“都是造孽啊!”
張彪一陣臉紅,根本不敢張嘴辯解什麼。
而李素問則是手上的力道陡然增強,下一刻,便看一根銀針徑直刺入張彪的身體之中,頓時一陣極致的疼痛讓張彪險些坐起來,
李素問嘖嘖一笑:“看來你身體還是很樂觀,各方面的機能都不錯。”
說着,李素問已是一根根的銀針刺入,此時的張彪就好似是個刺蝟,根本不敢動,一動就是一陣疼痛。
在這一刻,李素問終於行完了針,那些隱藏在張彪身體裡的毒蟲已經都被他固定住。
下一步便進行取蟲子就是。
只看李素問已經拿過來一個銅盆,輕輕地放置在地上,不多時的功夫,又取出來一把鋒利的小刀。
朝着張彪詭譎的一笑,張彪正在發愣時,便聽見“啊”的一聲,鋒利的刀鋒瞬間劃破張彪的皮膚,露出那粉紅色的肉來。
一陣鮮血淋漓!
第一刀!
張彪沒好氣的看着自己的老岳父:“岳父,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我對李紅的好,您還不滿意?”
沒等張彪繼續開口說話,只看李素問的刀再一次劃在他的皮膚上,第二刀!
這第二刀依舊是痛苦無比,只看鋒利的刀鋒割開皮肉之後,銀針上正插着一個吸靈蟲。
隨即便看李素問刀鋒一轉,便是將這吸靈蟲徹底的挖了出來。
頓時,張彪一陣頭暈目眩,這一股疼痛,可真他孃的不是人受的啊!
剛
要發出一聲喊叫,便看李青玉眉毛一挑,鬍子一吹:“怎麼跟個娘們似的,治個傷還要哼哼唧唧的?”
頓時,張彪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傳聞他的老岳父是有名的辣手神醫。
“岳父……爲啥不給我用麻醉藥……”張彪此時已經能夠乾脆利落的說話。
李素問瞪着眼睛:“啥?給你用麻醉藥?你是想變成低智商還是想變成廢人?你身體裡都是這東西,要用多少麻醉藥?”
張彪頓時縮了縮頭,不敢吭聲,只能任由着李素問在自己的身上動刀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工棚之中的吼叫聲此起彼伏,左面是張雲陽,右面是張彪。
兩個好兄弟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又好像都知道了對方沒事,故而叫喊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洗筋伐髓的痛苦終於已經結束,張雲陽滿頭大汗,一隻腳跨出木桶,大汗淋漓。
李素問急忙給張雲陽找來了一件乾淨的工人服裝,套在身上。
張雲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渾身顫抖。
洗筋伐髓的帶來的後遺症在這時也已經顯露無遺,筋脈上帶來的疼痛遠勝於肉體上的疼痛。
但張雲陽絲毫沒有在意,眼眸猩紅的看着李青玉,“青玉……真是太痛了。”
李青玉想不到,一向剛強如斯的張雲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自己說這個。
只看李青玉拉着張雲陽的手,靜靜i的坐在一旁,隨即便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拍打着張雲陽的背脊。
都說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扮演的是三種角色,母親、情人、妻子。
只有這三種角色都融入在同一個女人的身上,那麼彼此的感情絕對不會出問題,男人所需求的已經全部達到,誰還會有精力去尋找其他的新鮮感?
此時李青玉扮演的就是擁有“胸懷”的母親角色,張雲陽靜靜地靠在李青玉的懷中,休息了片刻之後,便看張雲陽猛地站起身來:“去看看張彪那小子!不知道李素問到底把他治成什麼樣。”
李青玉點了點頭,隨即便要伸出手來去扶着張雲陽。
只看張雲陽搖了搖頭,下一刻兩人已經走出了工棚,張雲陽猛然回頭:“青玉,別忘了把藥帶上。”
李青玉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小瓷瓶抓在手裡,抓的緊緊地,不敢放手。
張彪此刻的吼叫聲已經逐漸的淡了下去,身上一片片血肉模糊。
好在在洞穴之中時,張雲陽提醒的十分及時,並且在張雲陽破開那一塊鎮石時,張彪在張雲陽的身後幾米處。
故而張彪身上受傷並不重,只是隱藏在皮肉之中的蟲子較多,未曾傷及到五臟六腑。
張雲陽大步走入工棚,看着張彪:“你小子還沒死啊!”
張彪有氣無力的看着張雲陽:“孃的,你都沒死,老子怎麼敢死!”
兩兄弟豪氣沖天,頓時爆發出一陣陣的笑聲,然而張彪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
笑牽動了他的傷口,頓時一臉的笑意變成了齜牙咧嘴。
李素問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彪,更是瞥了一眼張雲陽:“你們兩個,還有沒有點正經事?出去!”
張雲陽面色一紅:“我來看看張彪,那些吸靈蟲是如何處理的?”
李素問拂去額頭上的汗水,看了一眼張雲陽,隨即讓開了身子。
張雲陽一看,頓時駭然,若不是自己有洗筋伐髓這等秘法,恐怕也是要如同張彪這般。
將沾染了毒蟲的肉,一塊塊的挖下來?
李青玉皺着眉頭,急忙將小瓷瓶放在張雲陽的手裡。
只看張雲陽打開小瓷瓶,頓時一股藥香充斥在整個的工棚之中。
取出一顆過後,張雲陽手指微微用力,便是將這小藥丸碾碎,拿了一半。
“張嘴!”張雲陽一臉嚴肅的命令道。
張彪豈能不知道?張雲陽手裡還能有不好東西?
趕忙乖乖地張開嘴,在這一瞬間,張雲陽已是將那一顆小藥丸給丟了進去。
“咕嘟”一聲,張彪就已經吞嚥了下去。
頓時,周身一陣熾熱,如同火燒一般。
可見這藥丸的藥力如何,張彪的身體素質要比尋常人強上四倍左右,卻也只能吃半顆!
若非是修士,若非是這大千世界中各種有着超乎尋常能力的人,吃上這藥丸一顆,恐怕就會爆體而亡!
當下,張彪已經伸了一個懶腰,想要站起身來。
卻被李素問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住。
張雲陽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臉的嚴肅:“李老,要是想對付這吸靈蟲,可有什麼方法麼?”
李素問聽見張雲陽問這個,不由得輕聲嘆了一口氣:“目前還是沒有別的辦法,這吸靈蟲其實並不常見,但是考古人員的手中都有一個噴霧,這噴霧是對抗吸靈蟲的關鍵,可以迅速消解掉這蟲子的身體結構,自然也就無害了。”
張雲陽一愣,不禁冷汗直流,這才知道自己進入那洞穴之中是有多麼的魯莽。
當下便看張雲陽點了點頭:“是了,這麼說老爺子肯定有這東西了?”
這句話是在問李青玉,李青玉點了點頭:“應該是有的,老爺子是考古界的泰斗,這種報命的東西是一定有的。”
張雲陽頓時臉色一沉:“這個老頭子,也不知道給我一點?”
一場兇險最終是這麼安然度過,張雲陽+根本不能想象之前所遇到的痛苦是多麼的難纏,好在現在這一塊已經安然度過,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張彪也是剛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之後重新回來,當下心裡也是一陣發怵,再也不敢提起這件事。
“我看,那個洞穴……就讓老爺子他們來看吧?”張雲陽徵求着張彪的意見。
張彪也是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李青玉冷哼了一聲:“又要上交天朝了不成?”
張雲陽無奈的點頭:“主要是你跟老爺子也說不清楚這分贓的事兒啊?他那個脾氣……”
張彪也是連連擺手:“我可不想再進去一次……”
李青玉沒好氣的看着兩個人:“真不知道你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還想着那些財寶呢!”
“不是你想起來的嗎?”張彪剛一開口,便被張雲陽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
只看張雲陽也瞬間換上了一副笑臉:“是是是,老婆大人說得對,我們都好好的,有命在才能去賺錢,對不對?”
說着,張雲陽朝着張彪眨了眨眼睛,張彪也是一臉深以爲然的表情,繼而點了點頭。
李青玉又是發出一聲冷哼:“這次要不是李老及時趕到,還不知道你的小命能不能救回來呢!”
張彪感覺到一陣委屈:“怎麼我又中槍了?”
張雲陽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張彪的肩膀:“兄弟,知足吧!我天天都中槍也沒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