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從隨身包裹裡取出一個木盒,打開盒子,從中提出一隻降魔杵。這隻降魔杵,正是他從郭教授那裡討來的,有神奇的功用,可以把他的透視範圍擴展至十倍,從而透視方圓百米之內的一切事物。
把降魔杵握在手中,張均頓時感覺精神一輕,有種與天地融爲一體的感覺。他的眼識瞬間就籠罩了整個院落,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四間平房中的東臥室,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像貓一樣趴在地上,雙眼死死盯着房門,眼中閃爍着怨恨、陰冷的光芒。她張均的眼光一掃,她似乎有所感應,張口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嘯音。
佛眼透視之下,他就看到少女的腦子裡有一團青氣翻滾飛騰,裡面傳來滾滾煞意。深入透視之後,他發現那煞氣之中,存儲了大量的怨念與執念。
看到這一幕,張均並不吃驚,越往下修煉,他的心境就越平淡。其實伴隨着科技的進步,人類早就發現物質的本質就是能量,或者說,能量與物質可以互相轉化。
同理,人的精神也可視爲一種波動能量,無形無質,卻實實在在存在於世間。
張均並不想把簡單的問題搞複雜,他只要自己可以滅掉這道怨念就可以了。看透了少女瘋魔的原因,他手持降魔杵,大步走了進去。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少女尖叫一聲,猛然撲過來,速度之快不弱於暗勁高手。眼看她就要接近,那降魔杵微微一熱,突然大放光明,當然這種光亮只有張均的佛眼能夠看到。
金光萬道,刺得他睜不開眼。金光就像一陣狂風,一下子就將少女腦子裡的青氣吹了出來,然後寸寸消散。少女雙眼一閉,跌落在地上昏迷過去。
那青氣不斷翻滾,就像熱油裡的一滴水,發出噼哩啪啦的怪響,青煙直冒。這種情況持續了十秒鐘,青光便消失了,一道小女孩的虛影出現在金光中。
小女孩淚眼婆娑,可憐巴巴地望着張均。她長得很可愛,雖然只有六七歲,可已經是位小美人了。
張均心中一動,試探着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眨了眨眼,一道信息就進入了張均的意識,讓他一瞬間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小女孩的父母就住在同村,一年前父母離了婚,父親第二天就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永遠地離她而去,那年她才六歲半。
小女孩的母親早就已經與村長私通,所以她很快就和村長膩在了一起。在母親的同意下,禽獸不如的村長在一個雷雨天的夜晚,猥.褻了小女孩。
獸行過後,小女孩的下.體流血不止,一度昏迷過去。孩子的母親和村長害怕事情敗露,於是一狠心把小女孩掐死,悄悄埋進了鄰居家,也就是張均所在的院子。
後來,院子的主人,眼前這對兄妹回家居住,結果妹妹被怨氣纏繞,得了瘋魔之症。
這些信息就像放電影一樣,在張均的腦子裡閃過。而後,小女孩的影像漸漸轉淡,最終消失不見。在她消失的最後一剎,似乎有個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
“叔叔,替我報仇!”
張均走出屋子,少女的哥哥立即衝了進去,沒多久,他便扶着妹妹走了出來,兄妹二人對張均千恩萬謝。
“這座院子以前是不是空閒過一段時間?”他問。
哥哥想了想,點頭道:“是,頭兩年我帶着妹妹在外面打工,院子就空着。”
張均於是又詢問了他們鄰居家的情況,果然和小女孩傳達的信息一致。那個女人生活極不檢點,目前不僅和村長有一腿,還和村中其他幾個男人不清不楚。
問過之後,他冷冷一笑,當場就報了案。警察一聽報案人是國安的,便不敢怠慢,立即派了骨幹警員出勤,於半個小時內抵達。
警察來到之後,張均出示了證件,然後指揮警察們行動起來。最終,他們在院子裡的大水缸下面,挖出一具幼小的屍骨。
警察們非常震驚,立即按照張均的指示把受害小女孩的母親孫寶芬,以及村長王道宗抓獲。經過突擊審訊,二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來懲。
惡人被繩之以法,但張均的情緒依然很惡劣,接下來的半日都沒精打采。華布衣似乎知道他的心情,說:“這世界之大,罪惡太多,不平事也太多。我們一兩個人的力量有限,只能遇一事做一事,不必想太多,那樣與人與己都沒好處。”
張均嘆息一聲,道:“師父,你說徒弟能不能做一名超級英雄,除惡揚善,拯救民衆於水火之中?”
華布衣冷冷道:“如果你能飛的話,大可嘗試。”
張均不能飛,所以他做不成超級英雄,只能繼續地在醫者的道路上行走,日復一日。
忽忽又是數月,距離第一天行醫已經快一年時間了。這一天他二人進入山野密林之中,走了幾裡地,前方就出現一座寺廟。
張均走得乏了,就打算在廟中休息一陣,順便弄點吃的。走到廟門前,只見上面寫着“普仁寺”三個大字,古意十足。
推開廟門,張均就見一個小沙彌正在打掃院子,他看到張均師徒,連忙放下掃帚,雙合十客氣地說:“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是入寺上香的嗎?”
張均心想你這破廟,鬼才來上香。嘴裡說:“小師父,我們路經貴寺,想要休息一陣,順便打擾些吃的,不知方便不方便。”
“出家人慈悲爲懷,當然可以。”小沙彌道,然後把二人引入大殿。
大殿裡坐着一位老和尚,眉毛又白又長,眼神慈和,他向華布衣微微點點頭,笑說:“施主請坐。”
張均定睛一看,才發現老和尚自膝蓋以下的部位空蕩蕩的,居然是個殘疾人。他和華布衣見過禮,就在對面坐下。
老和尚眼力不凡,只一掃,便知華布衣已然抱丹,笑道:“沒想小廟裡能來大菩薩。”
華布衣笑說:“不敢當。大師的修爲非常精湛,若非身有殘疾,應該早就抱丹了。”
原來佛門把丹境之人稱之爲菩薩,道家則稱爲真人、真仙。
老和尚微笑道:“一具臭皮囊而已,是全是殘,都沒所謂。”
剛說幾句話,小沙彌就抱了一隻後腿癱瘓的小野豬走過來,他一臉傷感地道:“住持,這隻小野豬吃奶的時候被老野豬壓住了,擠壞了內臟,連大便也拉不出,您救救它。”
張均聽着好奇,問:“小師父,這隻野豬從哪裡找來的?你怎麼知道它被壓了?”
小沙彌道:“這窩野豬就住在寺院後面,我時常還餵它們東西吃。剛剛過去探望,結果發現這隻小野豬被老野豬壓在身下,眼看就要死了。”
老和尚接過小野豬,將它平放於膝蓋之上,然後對張均道:“二位,衆生平等,容老衲先救過這條性命後再相陪。”
華布衣道:“大師慈悲,讓人敬佩。”
老和尚雙手合十,口中突然吐出一連串古怪的音節。這些音節非常有力量,彷彿是老和尚用整具身體發出的。
一聽此音,華布衣便神色一動,他示意張均認真聽音。
隨着老和尚發音越來越響,整個大殿中的空氣都微微轟鳴,桌上茶碗裡的水就像燒開了一樣沸騰不止。
十分鐘後,奄奄一息的小野豬便一個撲騰跳了起來,受驚般地跑出大殿。小沙彌高興地追了出去,留下一串笑聲。
張均非常吃驚,忙問:“大師,您是怎麼做到的?”
老和尚笑道:“老衲身有殘疾,不能外出,所以閒暇的時候就研究佛門真言咒語,漸漸就發現真言咒語也可以治病療傷。六十年來,我每日持咒,倒也有了點心得,找出了一些能夠治病的音節。”
華布衣:“佩服!早就聽說咒言之妙,只是沒料到到大師的功夫如此精深。”
張均突然拜倒在地,道:“大師,晚輩是一名遊醫,對大師的手段萬分嚮往,求大師教我!”
老和尚“呵呵”一笑:“你是醫生,學了去能治病救人,是老衲的功德,你想學,自然教你。”
張均求藝是華布衣暗中指點的。其實走到今天張均也明白了,華布衣醫術高超,不僅因爲他是陽靈先生的弟子,更因爲他善於學習和鑽研。
比如之前遇到天吃道人,他就非逼着張均去偷師一陽指。正是這種不斷學習,才使得他的醫術不斷進步,更上屋樓。
老和尚是得道高僧,佛法精深,不會做那種敝帚自珍的事,他非常詳盡地把真言咒術傳授給張均。師徒二人在寺廟中一住就是十天。
十天後,張均盡得老和尚真傳。
老和尚苦研六十年,只編排出四篇真言咒語。第一篇是還魂咒,對精神治療有奇效;第二篇是金剛咒,對內傷有療效;第三篇是虎豹雷音,此爲煉形之法,修煉到絕頂,身體便可自行發動煉體雷音;第四篇是心咒,持此咒,可讓心靈純淨,摒除一切邪魔,乃是修心的無上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