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一聽這話,全身猛地一陣顫抖,拳頭再次握緊,但旋即,他的身子便顫抖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在瞬間從高空拋落下來,那神被狂風撕碎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額頭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後背也溼潤了一片。
三年前,秦逸因爲彭司令的孫女彭玲被蠍子僱傭軍所殺,當時秦逸已經跟彭玲確認了男女關係,就因爲這個原因,秦逸違抗命令,帶着幽靈小隊,滲透到領國,將蠍子僱傭軍的團長的腦袋給斬殺,但不了,蠍子僱傭軍猶如瘋狗般,不顧性命,追着秦逸撕咬。
秦逸就算是身手再厲害,也抵不過幾百人的圍追堵截。無奈的之下,秦逸躲到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主人就是秦逸面前的這個女人,陳怡。
當時秦逸記得,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不顧恐懼,將自己給藏了起來,而她自己卻遭受了那些猶如魔鬼的僱傭軍瘋狂的虐待,而那個女人卻依然是咬緊牙關,不像他們吐露秦逸的下落。
而也就是那個時候,秦逸心中暗暗發誓,如果自己有命逃了出來,一定好好的報答這個女人,並且拿自己的一生,去守護這個女人。
結果秦逸很幸運的逃了出來,可是秦逸再回去找這個女人,卻找不到這個女人的下落,但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裡有幸碰到了她。
可是現在…
“求求你了,他再怎麼樣對我,他也是我的丈夫。如果你要打要殺,朝我來就是了。“女人的聲音也顫抖起來,甚至還有一絲哽咽。
“秦逸!“秦夢瑤從遠處跑過來,拽住秦逸的胳膊,嗚咽地道:“我們走吧,不要打人了。”
秦逸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地消退,呢喃地道:“打人,呵呵…”
他不想打人,他只想殺人,方纔那一會兒,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暴戾在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他只想一個個將他們全部毀滅,一個不留!
但他還是忍住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也不是以前的林克。他不可能爲所欲爲,他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負責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他需要一力承當責任。他不會爲了一時衝動而將身邊的女人推至萬劫不復的困境。
晚會的燈光很暗,秦逸的頭髮也很凌亂,他突然有種悲愴欲絕的傷感,他感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傷痛不是別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曾經救過他性命的女人。但世事就是如此,許多東西你無法改變,也沒這個能力去改變。
而此刻面對着她,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她說的沒有錯,無論這個男人再無恥那也是她的丈夫,現在的他們已經是形同陌路,猶如陌生人一般,頓時之間,秦逸好像感覺到自己突然之間失去了什麼似的,心中空蕩蕩。
憤怒漸漸地平息,秦逸抓起一杯伏加特直接仰頭灌入他的口中,雙眸嗜血的,兩步走到張峰的面前,一把將他從女人的身後提出來,冷冷地道:“這個世界上,你擁有的東西太少太少,珍惜你值得珍惜的東西!”
說完,他的膝蓋毫不留情地撞擊在了他的胸口。
“哇!“的一聲慘叫,張峰的嘴巴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骨頭一般酥軟了下來…
轉身,秦逸的眼眸漸漸地溼潤了。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也是秦逸決絕的一天。哪怕曾經被拋棄,秦逸也還抱有一絲希望,她總有一天會回來,會回來…
但經過今天的事情,秦逸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有重新來過的一天了。他們,將會永遠被社會的一切所阻際…
“秦逸…”
熟悉磁性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秦逸的身子怔住了,他無力再朝前踏出一步,他的全身都被怔住了。
“對不起…”女人好聽卻顫抖的聲音貫穿了秦逸的腦海。聽到這句話,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淒涼悲愴地笑容。
對不起?
她爲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說不起的應該是自己,自己當初看到她遭受非人般的羞辱,卻沒有想一個男人站出來,而今天他想彌補她,想爲她出頭,但是發現物是人非,已經晚了。
秦逸落寞的聲音轉身朝大門走去,不知什麼時候,輕緩的音樂響起,在傷感的音樂下,秦逸一步步地走出了晚會現場,在出門的那一刻,秦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這些年壓在心頭上的愧疚一口氣全都吐了出來。而他的人也遁入了黑暗…
深冬的寒風凌厲地吹打在秦逸僵硬的臉龐上,秦夢瑤小心地跟在秦逸身邊,他的頭上全是鮮血,身上也全是鮮血。衣服有好幾處都被扯破。甚至,他一路行來,街道上也沾滿了鮮血…
晚風很大,忽然,一陣凌厲的寒風吹過,一陣陣雪白的飄絮從天空降落下來。
下雪了,銀白色的雪花從天而降,這場遲來的雪花彷彿也在爲秦逸悲哀,爲他傷心。不過片刻,鵝毛大雪將整個地面都鋪蓋上了一層銀裝。雪太大,秦逸的衣服上被佈滿了雪花。頭髮上也被覆蓋成了雪白色。而他的腳步卻是一刻都沒遲緩…
昏黃的路燈,空曠的大雪街道,遠處的大型體育場遍佈了出來看雪花的學生,他們歡快地嬉鬧,與秦逸此刻的心情來了一個巨大的反差。待得秦逸穩住腳步之後,他扭過頭瞧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秦夢瑤,忽然很是舒暢地道:“學姐,我想去酒吧?”
“現在?”秦夢瑤一點擔憂地瞧着臉色蒼白的秦逸,很是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
“嗯,就是現在!”秦逸重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是今天的第一場雪,但雪花來的太過肆意,不過一個鐘頭,整個體育場都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這場雪來的太忽然,來的太迫切。沒有任何徵兆,彷彿是跟着秦逸一起走向新春,走向悲傷的盡頭…
一團巨大的雪花撲打在臉上,秦逸愜意地享受着雪花帶來的冰涼快感,整個人卻面露微笑地緩緩倒在了雪地裡,眼眸也漸漸地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