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馬鐵驚訝地道:“她受傷了嗎?她怎麼受的傷?”
“小傷,只是拐着腳脖子了,你要見她的話,等下跟我一起去山神廟廟吧。”凌楓說。
“好的,謝謝你了凌醫生,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馬鐵快步走了過來。
“什……”凌楓的話還沒說完,背上就被什麼紮了一下,他伸手摸了一把被刺痛的地方,卻離奇地拔下了一根針筒,看見針筒的時候,他的眼前頓時一黑,撲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馬鐵陰森地笑了一下,“我請你幫忙的事情就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嘿嘿。”
他的話,凌楓已經聽不見了。
竹林另一邊,黃瀟愷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拿着一支麻醉槍,他對着別在領口的微型通訊器說道:“搞定了,大小姐。”
他的話,凌楓也是聽不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楓悠悠地醒轉了過來,他發現他已經在一間看不見陽光的房間之中了。
房間沒有窗戶,空間也大得很,很顯然是一個用來堆放貨物的地下倉庫。
四周非常安靜,他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黑暗和寂靜,都讓他感到緊張。他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這才發現他是被綁在一個水泥柱頭上的。綁他的人不僅是用上了鐵鏈,還用上了麻繩,捆得非常仔細,非常牢靠。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隻人形的糉子,非常滑稽。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上僅穿着一條三角褲,而且有些地方還被磨破了,不過,這可不誘人,是狼狽。
他的腦海裡飛快地將事情的經過回想了一遍,心裡也暗暗地分析道:“我和那個馬鐵沒有任何過節,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周哲指使他的?可是,就算周哲吃唐美玉的醋,他也不會幹出這種違法的事情吧?再說了,我和唐姐沒什麼吧?”
他想到了周哲,卻又不敢肯定。
可是除了周哲,他又實在想不起誰還與馬鐵有關係,並有動機對他幹出這種事情來。
空蕩蕩的地下倉庫裡沒有一個人,凌楓觀察了一下環境也收起了猜想真相的思緒,他無法忍受就這樣被困在一根柱頭上,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被反綁在柱頭後面的雙手使勁地往左右兩邊掙開。一百年多的身後內力立刻就顯現出了威力,拇指粗的麻繩被他掙得吱吱響,隨時都有可能崩斷。還有鐵鏈,同樣是拇指粗的鐵鏈也被繃直,“0”形的鐵鏈釦環的焊接部位也發出輕微的響聲,一點點地分開。
只需要一分鐘,或者再多一點點的時間,凌楓就有信心將麻繩和鐵鏈掙斷,恢復自由。
踢踏、踢踏,高跟鞋摩擦地面所特有的聲音忽然從黑暗的深處傳來。
來人還沒有走近,屋頂上的節能燈卻忽然亮了,散發出冷白色調的燈光。
燈光和腳步聲讓凌楓放棄了掙斷繩索和鐵鏈的想法,假裝很老實的樣子。也倒是的,對方就連麻醉槍這種武器都能拿出來,難保沒有真槍,而他掙斷繩索和鐵鏈卻還需要一些時間,一旦被對方發現,他無法逃走不說,對方肯定會加強對他的戒備和防範。如果將鐵鏈和麻繩換成鋼絲繩什麼的,那他就糟糕了。
踢踏、踢踏,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材窈窕,頭上戴着一隻黑色頭套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女人的手裡,還真的拿着一支烏黑的手槍。
凌楓看着她,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也冒了出來。這讓他感到很奇怪,對方明明戴着頭套,他連對方長什麼樣都看不見,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呢?
“睡得還好吧?”女人開始說道。
她的嘴裡明顯含着一個什麼設備,她說出的聲音非常特別,沙啞、低沉、冷硬,就像是科幻電影裡面的女機器人合成出來的聲音,沒有半點人味。
凌楓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問你呢,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打你。”女人兇巴巴地舉起了手中的手槍,準備用槍柄砸人了。
凌楓這纔出聲說道:“嗯,還可以吧,有麻醉劑輔助睡眠,我這一覺睡得特別香,就連夢都沒做一個。”
蒙面女人微微地愣了一下,她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還有,你這身裝扮不錯,很有點俄羅斯車臣武裝組織所培養的‘黑寡婦’的味道,很酷。”凌楓又說道。
“哼!”女人冷哼了一聲,輕蔑地道:“你一個山裡小子,你也知道俄羅斯車臣武裝組織的黑寡婦?”
“山裡小子怎麼啦?山裡小子就只能知道紅苕玉米嗎?現在可是一個開放的世界,我在山裡,卻能放眼整個世界。再說了,你是城裡人吧,你們城裡人的戶口還比不上我們一個山裡人的戶口呢,我想在哪裡蓋房子,我就在哪裡蓋房子,你們行嗎?”凌楓說。
“你給我閉嘴,扯哪去了?”女人有些惱怒地呵斥道。
“是你一來問我睡得好不好的好不好?我很配合你的。”凌楓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女人拿着槍,但他並不害怕。
“別跟我扯那些,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你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就看你識不識趣了。”女人冷冰冰地道。
凌楓點頭,“我說了,我一開始就很配合你的,你問吧。”
女人沉默了一下,將沒有握槍的左手伸到了凌楓的面前,攤開,她的手心之中露出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子。
凌楓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他所煉製的小病丸。
“這是你煉製的吧?”女人問。
凌楓說道:“是的,是我煉製的,它叫小病丸,你從哪得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這個你別管,另外你給我記住了,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在問我問題!”
“好的好的,你繼續問,我不問你問題了。”凌楓果然很配合的樣子。
“你煉製的這種小病丸,有哪幾種藥材?”
凌楓隨口說了幾種藥材的名字。
“你說的沒錯,我分析過你的小病丸的成分,確實有你所說的幾種藥材的成分,可是爲什麼我自己製出來的小病丸,卻沒有你的小病丸的藥效呢?”女人直盯盯地看着凌楓,等着凌楓的答案。
她所煉製的小病丸爲什麼沒有應該有的藥效,答案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凌楓的小病丸不是製藥設備製造出來的,也不是道士用丹爐煉製出來的,而是用一百多連的內力烘乾才製成的。他的小病丸,核心元素不是那些藥材,而是他的內力。放眼整個世界,除非有人也擁有同樣深厚的內力,然後再得到《黃帝外經》上的藥方,那麼他纔有可能煉製出同樣的小病丸,換而言之,這兩個條件任缺一種,那都是不行的。
答案雖然簡單,但凌楓卻也沒打算說出來,他說道:“這小病丸丸吧,前後有三七二十一道工序,我就先從第一道說起吧。第一道工序是選材,同樣一種藥材,天然的和人工栽種的就有很大的區別,你要選天然的,而且生長的地方也有原因,有些藥材要選向陽地方生長的,有些藥材你要選潮溼環境中生長的……”
“夠了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二十一道工序,你蒙誰呢?”女人好不客氣地打斷了凌楓的話。
凌楓苦笑了一下,“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反正,我是將實情告訴了你的。”
“不要跟我廢話!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
“你請講。”
“你認識一個叫玄機子的老道士嗎?你的醫術,就是他傳給你的吧?”蒙面女人兩眼放光地看着凌楓。
凌楓搖了搖頭,“你說的是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你撒謊!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心存僥倖嗎?混蛋!”蒙面女人忽然伸手掐住了凌楓的脖子。
地下室裡沒空調,悶熱得很,再加上渾身上下就僅有一條破褲衩,凌楓在被轉移到這裡來的過程中也滾了一身泥,所以一出汗,他的脖子就髒兮兮的,滑膩膩的。蒙面女人激憤之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卻跟着又鬆開了,連忙將纖細的左手伸到裙子上擦了又擦。
“髒死了,髒死了,你怎麼這麼髒?好惡心!”她一邊擦手,一邊嘟囔地道。
凌楓看着她的舉動,心中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結合着她來時所體現出來的一些細節,他越發肯定這個戴着頭戴冒充黑寡婦的女人是誰了——木婉音!
點破她的身份?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就被凌楓給否定了。他不清楚木婉音的背景,也不瞭解木婉音的性格,萬一她殺人滅口,那可就不妙了。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小,但他卻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先拖延時間,然後再尋找機會逃走。只要木婉音離開,他很快就能掙斷束縛在身上的麻繩和鐵鏈!
這個蒙面的女人正是木婉音。
上次神女村身份暴露之後她並不死心。
她不曾進入紅霞溝,以身犯險,但她卻有能力讓手下人將凌楓放倒,偷偷帶走。其實,如果不是她想要的東西很重要,她甚至不願意親自來審問凌楓。原因很簡單,她見不得半點髒東西,不雅的東西,而凌楓不僅身上很髒,且只穿着一條內褲,而且還有破洞!
“我再問你一次,你認識玄機子嗎?他和你是什麼關係?”木婉音強忍着不適的感覺,逼問道。
“我真的不認識什麼玄機子玄鴨子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凌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