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按在大鼎之上的江源,眼神澄淨而幽遠,靜靜地看着眼前露出羞怒表情的胡明宇,臉色依然淡然;那澄淨的目光看得那一臉羞怒的胡明宇,突然感覺心頭微寒,羞怒之意卻是怎麼都不敢爆發出來,有的只是驚愕和疑惑。
江源站在這會議室之中,手扶大鼎,如淵嶽挺立,但卻沒有任何的特殊氣息發出,除了胡明宇之外,愣是沒有一人發現江源有任何的異樣;唯有徐啓柳天醫師在坐下之後,看向江源,似乎稍稍感覺到了些什麼一般;不過眼中剛剛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而江源卻是恰好在此時似乎驟然回過神來了一般,眼神漸漸恢復了溫潤,而那淵嶽挺立之勢也隨之瞬間消散不見。
同樣略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眼前那個盯着自己滿臉羞怒和驚愕之色的英俊男子,江源愣了愣,他這剛沉寂在了那大鼎的奇妙感覺之中,然後感覺到了一股極強敵意的出現,然後才從這奇妙感覺中分神出來看去…
看着這個盯着自己不放的年輕人,江源又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在周圍的會議桌前,不知何時已經坐滿了人,所有的人,都一臉古怪地看着自己,唯有老師滿心擔憂地盯着自己,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知曉自己剛纔入神了的江源,這也顧不得再去理會那個年輕人,而是乾笑着朝着四周的諸人點了點頭,表示歉意。
見得江源回過神來,羅老醫師這才稍稍地鬆了口氣;坐在最前方的徐啓柳天醫師點了點頭,沉聲地示意道:“江源,坐下吧…院委會將就‘濟世鼎事件’進行質詢…”
“哦…好的!”江源瞄了眼那個年輕人,見得那年輕人與幾位天醫師一般在前排坐下,這心頭便是一明,這個小子竟然跟天醫師們並排而坐,那麼定然是那個所謂長老院的質詢代表了。
看來這傢伙只怕是不單純代表長老院來質詢自己的。只怕還有其他目的,否則不可能還沒開始,就對着自家明顯的不懷好意,如不是自己感覺靈敏,一般人還真看不出這廝眼中的那些殺意來。
帶着些許的戒備,江源便自己在會議桌的對面坐下,準備接受質詢。
見得江源坐下,徐啓柳天醫師看了看江源,然後又朝着坐在最旁邊的胡明宇點了點頭,這纔對着江源繼續道:“江源實習醫士。這位是長老院的代表胡明宇二品醫士,他代表長老院對‘濟世鼎事件’提出了質詢,所以院委會緊急召回你,接受這次質詢…”
“好的!我願意接受院委會和長老院的質詢!”聽得這話,江源面容一肅,倒是瞧都沒瞧那胡明宇一眼,只是對着徐啓柳院長點了點頭,弄得那剛剛昂起頭,擺起一臉傲然之色的胡明宇。臉色又是一陣的青黑。
不過,江源這心頭這時卻是也暗暗心驚,暗道:“這廝竟然是二品醫士,這麼年輕…看來這長老院真是深藏不漏。自己這天醫院史上最年輕醫士的名頭,估摸還真不一定靠譜了...單眼前這傢伙的品級,以及這傢伙現在給人的感覺,只怕除了品級高之外。這一身內氣修煉也是驚人的很,甚至可能已經是天位…”
“江源實習醫士,現在你將那日之事。詳細地向院委會和胡明宇醫士彙報一次…”徐啓柳院長看着江源,說到這裡,這言語之間逐漸嚴肅道:“不得有任何遺漏和隱瞞…”
“是…”面對整個院委會,加上那勞麼子長老院來的這廝,江源這時自然姿態也是擺正,很是恭謹地給領導同志們面子。
當下,江源便也沒隱藏什麼,反正天醫院要查的事情,基本上還真沒什麼查不出來的,而且當時的事基本上也有了定論,這便一五一十地將整個事給說了一遍。
而一旁的胡明宇,聽着江源的言語,這聽着聽着,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眼中異色連閃,臉色漸漸地卻是有些難看了起來;
待得江源說完,徐啓柳院長便點了點頭,江源所說的與案例中的記錄並無差異;當下便看向旁邊的胡明宇,道:“胡明宇醫士,不知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面對徐啓柳院長,胡明宇倒是不敢有任何不敬,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容,朝着徐啓柳院長點了點頭;
“江源…我問你,你說當時你看到濟世鼎出土的時候,是怎麼怎麼樣的?”胡明宇臉色陰沉地看着江源,沉聲問道。
“額…”聽得這話,江源倒是微微一愣,他原本以爲這廝會直接抓自己跟古門勾結的由頭對自己發難,但卻沒想到會問這麼個問題,而且還這般緊張的模樣。
不過,江源也沒有什麼遲疑,反正這個東西,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只是詳細描述一下而已,當下便道:“大鼎是個完整的鼎,只是周身覆蓋着一些泥土…”
“當時大鼎是完整的,那我問你當時大鼎的鼎蓋是嚴密閉合嗎?”胡明宇眉頭一皺,又是沉聲追問道。
“嗯…”江源又是愣了愣,然後點頭道:“是的…當時出土的時候,大鼎是閉合的,鼎蓋在上邊…”
“很牢固?鼎蓋沒有偏移?”胡明宇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寒聲繼續追問道。
聽得胡明宇的問話,旁邊的幾位天醫師,以及後排的一品醫師們,這時也一個個臉露異色,互相疑惑地望了起來,他們也不懂爲什麼這胡明宇會對這樣的問題,這般好奇而且緊張。
因爲根據當時的調查,濟世鼎中並沒有其他什麼東西,否則就算是有什麼東西,那也是被那菲尼伯爵帶走了,江源應該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
江源的眉頭這時也漸漸地皺起,看着滿臉緊張的胡明宇,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沒有偏移,鼎蓋很嚴實!”
“那它是怎麼打開的?”胡明宇眼中異光一陣閃爍,寒聲問道:“既然它蓋得很嚴實,那它是怎麼打開的?是誰把它打開的?”
江源眨了眨眼睛,想起這個,他還真有些迷糊了,看着胡明宇那緊張的模樣,江源皺着眉頭回憶了一下之後,這眉頭便是微微一皺,想起了那大鼎打開時的情況。
當時是因爲自己的血液澆灌了整個大鼎,然後加上自己紋身的作用,似乎那個大鼎才被打開的…
而現在這胡明宇緊盯着這個不放,難道其中…
想到這兒,江源稍稍地一沉吟,心頭飛快地掠過了數個念頭,便緩聲地道:“不知道…反正似乎只是稍微動了動,那鼎蓋就移開了…”
“移開了?”看着江源的表情,很明顯胡明宇是不相信的,一雙眼睛中滿是厲色,看着江源,寒聲地道:“這怎麼可能?它不可能隨便打的開的…”
說到這裡,胡明宇語聲一厲:“快說…老實交代它是怎麼打開的?”
聽得這話,江源的眼睛微微地一眯,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寒色,眼前這廝當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它自己就打開了啊…”江源聳了聳肩,哼聲地道:“而且裡邊什麼也沒有,就是個空鼎…”
“自己打開了?這絕對不可能…”見得江源這副模樣,胡明宇目光一寒,冷聲地道:“江源實習醫士,你要弄清楚,我是代表長老院對你進行質詢;若是敢有隱瞞…後果你應該清楚!”
江源淡笑了笑,他自是不在意的,當時在場的人,就是菲尼伯爵等幾人,沒有其他人在場,至於這大鼎到底怎麼打開的,自己不說,自然無人知曉,當下便淡聲道:“胡明宇醫士,真是它自己打開的…”
說到這裡,江源再次地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道:“而且就算是這個大鼎埋了很多年,生了些鏽,我和那菲尼伯爵在這大鼎之上過了好些招,把它那些鏽跡震動了,然後自己震開了也是正常的…”
見得兩人的爭論,後排的幾位一品醫師們,這時已經是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而前排的徐啓柳等幾位天醫師,這時臉色也是頗有些異樣和疑惑;但徐啓柳天醫師這看了看中間的大鼎,然後又看了看江源,那臉色漸漸地開始有些凝重起來…
聽得江源這話,胡明宇明顯是不信的,不過江源這一口咬定,他卻是也無可奈何。
當下只得是連連冷笑,看着江源,連連點頭寒聲笑道:“好…好…你既然不願說…那咱們就先把這事放一放…”
說罷,胡明宇臉色一寒,盯着江源,寒聲道:“根據你的自述以及相關調查記錄顯示…你與古門勾結,此事可屬實?”
“不是勾結,只是…那個有些熟悉而已…”說起這個,江源還是有些心虛的;
“好…根據我天醫院條例規定,勾結古門者,輕則逐出院門,重者廢除內氣,再逐出院門…”胡明宇一臉陰冷的微笑,看了看江源,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徐啓柳院長,冷聲地道:“既然江源勾結古門此事屬實,那麼徐啓柳院長,我代表長老院要求按照院規將江源廢除內氣,再逐出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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