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準大羅級人物持大羅級法器全力一擊,其威力等若大羅級人物的全力出手,這等大招,天下何人能擋?
兩人剛說幾句話,李道極和李太初等率領一干玄黃小世界的人物出現。看了一眼現場,李道極吃驚地問:“發生了何事?”
張均便把情況如實說明,然後道:“那妖人已被我殺了,可惜百年前,李帝君已然被害,我也無能爲力。”
李家之人頓足長嘆,李太初更是流淚道:“想我大哥天縱之資,居然死於此妖人之手,若非被他所害,我大哥在當今盛世,未必不能大羅啊!”
張均勸道:“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倒是這妖人隱藏多年,也不知有沒有佈下後手,玄黃小世界要好好清查一番纔是。”
李太初連連稱是,道:“此事我一定要查清楚。”轉而說道,“張老弟你要去道門大世界,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穿過大道之山。”
“大道之山?”張均從未聽說過。
李太初點頭,正色道:“自從道門大世界關閉之後,核心區域之外就出現了一座山,稱之爲大道之山。凡是想進入道門大世界核心的人,都必須要翻越大道之山。那大道之山上面有諸多的玄妙,危險重重,哪怕是傳奇帝君也未必能順利通過。”
張均心中微驚,問:“爲何會出現大道之山?”
李太初不愧是道祖傳承,對此事也有了解,道:“傳聞道祖因某種原因才關閉的道門大世界,大道之山的出現,就是避免他人進入道門大世界。而一旦有人成功進入其中,道門大世界就會重新開啓。”
張均一愣:“重新開啓!如此說來,從來沒有人通過大道之山?”
李太初捋了捋鬍子:“據我所知,末法時代至今,至少有百人試圖通過大道之山,然而他們都失敗了。不過張道友天縱之資,一代人皇,想必一定可以通過。”
張均不禁翻起了白眼,如此危險的事情,在這些人嘴裡說出來卻是輕鬆的很。
誰知胡老三也道:“沒錯,你有人皇之資,稟承人族氣運,你要是都不能通過大道之山,那就太沒道理了。我想道祖當初設立此障礙,必有計較,不會封死一切機會。”
張均心中一動,又問:“那些沒能通過的人,下場如何?”
“九傷一死。”李太初如實相告。
張均稍一沉思,道:“好,那我就去闖一闖!”
李太初大喜:“張老弟若能成功,便是我道門的大功臣,即便沒有之前的賭注,那仙廷也無顏繼續存在下去了。”
當初張均與仙廷元古帝君作賭,若他在五年內成就帝君,仙廷便要解散,並且所有人都要進入傳奇學府當導師。如今他妥妥的是帝君了,仙廷自然是輸了。
張均道:“仙廷先不談,我只想知道,道門大世界到底有幾件大羅法器?”
李道極沉吟道:“除了玄黃塔之外,還有玉清劍一柄,太極圖一幅,上清鏡一面,這是我知道的。至於我不知道的,那就不好說了。”
張均眸子放光,道:“不知我若開啓道門大世界,道祖能送我幾件法器?”
胡老三翻起了白眼:“送你一件就是大造化了,你想要幾件?”
張均“嘿”得一笑:“如此,無須多言,請指路。”
在李太初的引領下,張均很快就到了大道之山的山腳下。當看到大道之山時,他頓時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那山高有幾萬里路,遠望去蒼翠一片,一派仙家景象。然而,當他登上山時,頓時覺得身上的力量被壓制住,只能純粹地使用身上的蠻力。
他回身向衆人招招手,道:“在山下等我!”說完,便邁開步子,快速地朝上攀登,很快就走遠了。
山下,李太初嘆息一聲,說:“希望他能通過吧,道門沉寂了這麼久,也該崛起了,否則就真的跟不上黃金盛世了!”
“是啊。”胡老三亦有同感,“盛世不僅是人類的盛世,也是魑魅魍魎的盛世,是妖魔鬼怪的盛世,人類若不盡早釋放出力量,怕是難以在這場競爭中存在下去。”
“還好我們看到了希望。”李太初微笑道,“張均的成長出很快,我所料不差,便是準大羅人物,也未必能夠鎮壓他。”
“那是自然。”胡老三捋須而笑,對張均信心十足,“光是天符大帝那裡得到的寶貝,就足夠他橫行一世了。他本身的實力也不弱,有九百億斤,已然超過了閉關之前的沈天君。”
說起了沈天君,李太初沉吟道:“張均若爲傳奇帝君,應該有資格闖一闖生命禁區了吧?”
“難!”胡老三連連搖頭,“生命禁區裡面有禁忌存在,便是佛陀、道祖當年進入禁區,也是小心謹慎,不願驚動裡面的禁忌存在。”
“到底是何樣的存在?”隨從的玄黃小世界弟子,忍不住問。
李太初眼一瞪,斥道:“憑你螻蟻般的修爲,也有資格知道嗎?”
那弟子被罵得面紅耳赤,不敢辯駁。
胡老三卻是擺擺手:“說給他們聽也無妨,裡面的禁忌存在亙古便有,先於人類而存在。他們很少入世,或者曾經入世過,只是我等不知罷了。”
卻說張均走在大道之山上,每一步都非常吃力。然而他的優勢就是有一身蠻力,因此這一路行走如飛,短短的半天時間,就走完了十分之一的路程。可奇怪的是,這一路他居然都沒遇到所謂的兇險。
走了大約一天時間,前方忽然出現一片亮光,他立刻加快腳步,向着亮光急走。沒多久,他便看清了亮光是什麼,那是一座道觀,修建在道路上,把整條上山的路都封死了。
一看到道觀,張均就感覺似曾相識,再一細看,這不是玉虛觀嗎?
霎時間,當年的種種盡在心頭浮現。
玉虛觀前,一位寬袍大袖的肥胖的道人,笑眯眯地傳授一名青年站混元樁,青年的臉上還帶着青澀。就那樣風雨無阻,一站就是一個月。終於,青年學有所成,之後便開始學習他的九式太級母拳。
回憶至此,張均眼角溼潤,便拉起拳架子,一招一式開始演練九式太級母拳。錘式、鞭式、劍式、刀式、斧式、槍式、棒式、金剛式、纏絲式,一式一式,他都使得非常用心,每一招都盡得精髓,極盡昇華,打出隆隆雷音,虛空似都要被打穿了。
“玉虛師父,您老人家若非被害,如今應該已然顯聖了吧?”他收起拳架子,站在原地呆呆不動。
忽然間,他感覺身體一陣束縛,身體裡的力量也漸漸消散,很快就到了沒有修煉之前的層次,就似普通人一般。
玉虛觀的門打開,胖胖的玉虛觀主走出來,他還是笑眯眯的樣子,一雙耳垂幾乎落到了肩膀上,笑呵呵地說:“今天教你混元樁。”
張均吃了一驚,幻境!然而他此刻卻不受控制,一如當年的樣子,說:“前輩,站混元樁何用?”
“樁是基礎,就像蓋房子一樣,基礎不打好,房子是建不牢的。”他道,然後便開始指點他竅門。
張均就這樣一如當年,認真地學着,然而他心中想的則完全不同。這種感覺很奇異,彷彿他的身體被控制了,然而思想卻運轉正常。
“怎以回事?這幻境也太厲害了,我不知不覺就着了道,如何才能破掉它?”他心中轉着念頭。可他此刻除了能思考,別的什麼都做不到。
一天,兩天,他像當年一樣站樁,一過就是五天。
到第五天,他已經快絕望了,難道要一直重複從前的時光嗎?這樣下去,自己豈非要老死在大道之山?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頓時冒出一身冷汗,覺得必須要想個辦法了,不能這樣束手待斃。
“我現在不能控制身體,而且身體的力量有限,要怎麼做呢?”他陷入了苦苦的思索,然而無論他如何想,也難以想出辦法。
又是五天,張均還是毫無進展,他已經絕望了,怎麼辦?看來還是大意了,小瞧了道門大世界啊!
一年,兩年,三年,大好光陰就這麼浪費在大道之山上,他的心緒越來越焦急。如今那蠻族想必已經攻打人類了吧?不知人類能抵抗多久?不知小龍女、林嫺他們可還好?父母能否得到照顧?宗元和楚楚長多高了?是不是平安?
一瞬間,就有無數個念頭在他的心底閃過,他再也靜不下心來,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未修煉之前的那個狀態,那個剛剛畢業,還懵懵懂懂的待業小青年。
五年,十年,五十年。
第五十年,張均已經感覺自己有些麻木了。這五十年,他重複了無數次幻境,甚至連小時候的事情也一一出現。一次又一次的抵抗無功後,他如今已學會了順其自然,順勢而爲。
光陰如箭,可能過去了一百年,可能過去了兩百年,張均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重複着不知已重複了多少遍的記憶,是那樣的自然。而隨着他的心靈和記憶,在動作中漸漸地合而爲一,他就漸漸感覺身上的力量恢復了,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