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廢了他一條腿。”陶雲直接說道。
黑衣人搖了搖頭,沉聲道:“二十萬。”
“你這也太貴了吧,我就算去請十個人,也沒這麼貴。”曹克驚呼起來。
“那你就去請別人,我怕說過了,那人很危險。”黑衣人準備離開臨江樓了。
“好,二十萬就二十萬。”曹克趕緊答應道。
他朋友推薦這黑衣人給他的時候,可是說過了,這人不僅是一流的私家偵探,還接一些僱傭任務,辦事效率極高,而且出事後,從來不會把僱主的名字給交代出來,無疑是有錢人不想親自出面的而僱傭的最好人選。
“先交一半定金,事成再給另外一半。”黑衣人說道。
曹克一咬牙,想想能看到吳成江那被打殘的模樣,心裡那肉痛的感覺頓時減少幾分,雖然幾十萬是小數目,但爲了一個鄉巴佬的一條腿就花去這麼多,再有錢的人也會不好想。
只是當他剛從身上掏出一個支票準備寫數目的時候,黑衣人又說道:“我只要現金。”
“好吧,現金。”曹克無奈了,對於這些怪脾氣的人,他也只好忍下自己的臭脾氣。
………
過了這幾天的時間,清水江的水位也是不停上漲,現在是秋季,雨水並不足,估計還得有幾天,那水才能涌到當初修建的水渠,繼而排到下游去。
不過渡口鎮老鎮的大橋在幾聲巨大的轟鳴聲中,直接被炸成了碎塊,那一座橋歷經了四十多年的時間,一直都聯繫着渡口鎮到洞山縣,但現在卻是已經再也用不着,這一炸也把半山村,劉家村,孫家寨三個村莊直接隔絕在了大山之中。
如果從半山村背面走,那裡面可是深山老林,根本就不通路,那裡是走不通的,也就是說唯一的一條道給堵住了。
除非國家肯再撥資金下來,在半山村出口的半山腰上繼續修建一條公路,但這是癡人說夢,暫且不說需要多少資金才能修出一條公路,就算修好了公路,那意義也不大,畢竟才三個村莊,犯不着去花大力氣。
況且在河對岸已經有了一條公路,那裡地勢較爲平坦,還可以連接到梅源鎮等方向。
吳成江在得知大橋炸了之後,也只得打電話到村裡,讓村民暫時不要出村,再等幾天,水位上漲到了極限後,他會開船試着進入半山村出來的那條小河裡面去。
趙九州也從洞山縣回來了,只是回來的那天晚上和吳成江,孫大爺,李大爺在臨江樓吃飯,臉色並不好。
“趙大哥這是怎麼了?”吳成江不解問道。
“縣長在會上以這次渡口鎮財政支出超標的事情指名道姓批評了我一頓,如果不是縣委書記出來周旋,說不定我這個位置就得栽了。”趙九州嘆息着說道。
“這麼嚴重?”吳成江震驚起來。
這次財政超標,雖然有趙九州等渡口鎮領導支出不周全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上面給出了一個資金的範圍,誰在申請資金的時候都會多預算出來,但上面都已經限制死了,而渡口鎮各方便的投入又太大,超出了預算並不能怪趙九州這個鎮委書記。
“古代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說法,那縣長早就對渡口鎮有覬覦之意,只是周文廣和田朋兩任書記都被迫下臺,他們才功虧一簣。這次好不容易抓住小趙的小辮子,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孫大爺出聲說道,他們看待事情總能一針見血。
“只要縣委書記還能在縣裡扛得住,你這位置暫時是安全的,而且要是縣委書記徹底在洞山縣站穩了腳跟,那你這位置也危險了。”孫大爺繼續說道。
“恩,是這個理。”李大爺也說道。
“怎麼說?”吳成江跟孫大爺和李大爺說話,總感覺自己好像慢了半拍,跟不上他們的思路。
“估計是因爲慕容靜的原因。”趙九州猜測着說道。
“恩,小趙說對了,就是慕容靜的原因。”孫大爺肯定的點頭,“縣委書記是我們一塊擋箭牌,可以擋住縣長那邊的人對付我們。但同時縣委書記對我們也不利。”
吳成江疑惑,愈加迷糊,既然縣委書記是自己的擋箭牌,還幫助過自己,爲什麼又對自己不利了呢?
“呵呵。”孫大爺輕笑一下,如果他有鬍子的話,一定會像古代那些文化,摸摸鬍鬚,“這樣說吧,慕容靜是縣委書記的嫡系,她還年輕,必定會被提拔上去,而提拔她卻又不能CAO之過急,從鎮長到鎮委書記,再到上面。”
吳成江算是明白了,插嘴道:“而趙大哥不是,他這個鎮委書記的位置必須給慕容靜騰出來,趙大哥就不可能繼續呆在渡口鎮,因爲他已經是渡口鎮的一把手了,除非直接退下來,不然就得離開渡口鎮。”
“對頭。”李大爺誇讚了一句吳成江。
事實就是這樣,趙九州這個鎮委書記的位置實在是個帶刺的座椅,還沒坐熱就得擔心着什麼時候沒了。
這樣說來,縣委書記對於吳成江和趙九州來說,是福也是禍,前者的前途也直接關係到吳成江和趙九州的前途。
畢竟趙九州在渡口鎮,那渡口鎮就沒人動得了吳成江,而且可以幫吳成江走許多的後門,這是無法想象的好處。
比如這次以渡口鎮做擔保開運輸公司,以低價買下郵政局背後那塊地,再比如四十萬投資碼頭建設,這裡面可都有大文章,如果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政府裡面做事,最主要的是不做一把手的話,那吳成江根本就無處得到這些消息。
一些國家比較隱秘的文件,也只有一把手才能知曉。
不過縣委書記要是徹底在洞山縣站穩了腳跟,其實對趙九州的仕途也有好處,作爲幫助過慕容靜的人,縣委書記總不能虧待了趙九州,況且還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唉,這世道啊。”吳成江感慨起來。
搞來搞去,一切不過是爲別人做嫁衣而已,說出來豈不心寒?
“別感慨了,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人要往長遠的地方想,如今你已經在渡口鎮站穩了腳,就算小趙上調到洞山縣,也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路已經給你鋪好了,以後只能看你自己怎麼去走。”
孫大爺語氣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