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中,甄志卓端坐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身前茶几一角一杯咖啡正冒着絲絲熱氣。
他端坐在那裡,面對着玻璃,似乎在看着窗外的燈紅柳綠,車水馬龍。
他身後是來來往往的人羣,雖然算不上喧囂,但也比較熱鬧,這一切更顯得這一角格外的孤單。
若是仔細看的話,甄志卓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眉梢不時的跳動痙攣,五官糾結在一起顯得有些猙獰。
他一雙拳頭握的緊緊的,像是要捏死什麼一樣,捏的骨節泛白,手指漲得發紫。
牙關也咬的很緊,臉上的繃緊的肌肉清晰可見,好像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樣。
甄志卓一雙眼中跳動的怨毒和恨意,甚至比自身所承受的苦痛還要強盛十倍、百倍,他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的邊緣,隨時有瘋狂暴走的可能性。
江靜白從電梯下來,諾大的大廳之中,甄志卓的背影是那樣的突兀,她一眼就能夠看到,但又是那樣的陌生而熟悉,讓她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來。
自己過去一年多裡,最幸福、最痛苦;最開心、最悲¤≮傷的記憶都與這個男人緊緊相連在一起,而這一切竟然都是虛假的,只是一個騙局而已。
江靜白閉上眼睛,換換的吸了一口氣,邁動步伐,步履有些凝重,像是突然身上多了百斤的重量一般。
“甄志卓,我來了。你想幹什麼?有話就直說,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聽你的廢話。”
江靜白繞到甄志卓的面前,沒有坐下,而是警惕的站着,雙手有些不自然的疊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感覺。
她擡眼望去,一雙眼睛裡有驚訝,有痛快,有怨念。
一天不見,甄志竟然卓憔悴了許多,一雙眼睛之中滿是血絲,透着濃濃的疲憊,卻更加的像狼眸了,看着讓人害怕。嘴脣發紫發乾,裂開的嘴角,有幾絲暴虐的感覺。
“坐!”
很意外的甄志卓用沙啞的聲音道,不過顯然壓抑着某種惡意,亦或者是在積蓄,等待着火山爆發的那一刻。
“有什麼事兒就說,不用這麼假惺惺的,你這副樣子我已經見的多了。”江靜白眼皮一擡,沒什麼好臉色,對於甄志卓這種人她算是徹底的認清了。
甄志卓一笑,深陷的眼眶中兇睛一閃:“白秋,我們怎麼說也好了一段時間了,我原本不希望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你只要最後的幫助我一次,助我脫離苦海,我會把手上的東西給你,咱們也就兩清了。
可是你呢,你竟然這麼快就揹着我找了一個姘頭,而且惡毒的給我下毒藥,你知道這一天我承受着怎樣的痛苦麼?
我告訴你,我牙齒都快要咬碎了,我已經快要被折磨的瘋了。
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這麼做的,既然我沒有活路,那麼我絕對也不會給你們活路……”
“夠了!”江靜白的聲音高了幾分,她怒視甄志卓,冷聲道:“夠了,你以爲你的話我還會相信嗎?你就是一條貪得無厭的白眼狼,永遠都喂不熟。
你有什麼手頓儘管使,現在你說什麼話我都不會相信,我更不會害怕你的威脅。你要是有膽量公佈的話,我發誓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甄志卓愣了愣,似乎不太適應,現在這個態度強硬的江靜白。
片刻後他扶着額頭笑了,無聲的笑,笑的倒抽氣:“哈哈,你不怕麼?江靜白你真的不怕麼?或許你不怕,但是你的父親、你的姘頭看到你在我的身下婉轉呻吟,搔首弄姿的樣子會怎麼想?
千萬人看到後,得知你江海集團大小姐的身份之後,又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江靜白我看的出來,你對你那個姘頭動了心,聽說他還爲了你擋了一張從天而降的辦公桌?哎呀,英雄救美,好感人啊。
我現在是真的想看看那些東西被葉無缺那個雜種看到後,他會是什麼表情,他又會如何對待你呢?我想一定會很精彩的,絕對是一場狗血的倫理劇。”
江靜白的臉色煞白了幾分,她雙手擰在一起,用力的握着,像是要給自己幾分站立着的力氣:“甄志卓,你混蛋!”
“混蛋?我還有更混蛋的呢!”甄志卓的笑聲中多了一絲痛快:“江靜白啊江靜白你們家那麼有錢,你出手幫我這個前男友一下又能夠如何?
我要的那些錢對你們江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你拿出來點對你們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兒難處,而那些錢對我來說卻是我的性命。
但是你卻絲毫不顧及你我之間昔日的情感,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迫,非要逼我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這麼做你痛快了?嘿嘿……你滿意了?”
江靜白氣的花容失色,這甄志卓真的是給她上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堂課,讓她認識到一個人講究能夠無恥、混蛋到何種程度。
教會了她不能夠輕易的相信一個人的甜言蜜語,教會了她人心隔肚皮的道理,更刷新了她的三觀。
“閉嘴,混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豬狗不如的東西。甄志卓我本來以爲你有作爲一個人最起碼的自尊和臉面,但是我想錯了,你根本就不配被稱之爲人,說你是豬狗都是對豬狗的侮辱。”
江靜白氣的全身發抖,心中無比的委屈,甄志卓這個混蛋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而且還將發生這種事情的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簡直不要臉到了極致。
“哈哈哈……臉?自尊?那是什麼東西?能吃麼?江靜白我發現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竟然還是這麼的天真,簡直天真的可笑!你說話過過腦子可以麼?我要是要臉,要自尊的話,還會如如此對待你麼?還會如此處心積慮麼?真是可笑!”
甄志卓嘲弄的笑着,看着江靜白,笑的眼中眼淚都流出來了,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聽的笑話。
江靜白無言以對,紅脣張了張,最終再沒有說出什麼來,因爲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說。甚至他眼中的憤怒和恨意都消散了,有的只是厭惡,像是看到了臭水溝之中爬出來的耗子。
“你找我來什麼到底有什麼事情?”江靜白別過目光。
“沒什麼事情,只不過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罷了。順便也用你的命,讓你那個姘頭雜種,把解藥給我而已。當然,我還缺一筆錢,也要在你這裡弄到。
靜白你不用這麼看着我,你也不要怪我,我這麼做也只是爲了能夠活命而已,畢竟人生只有一次,我還沒有活夠呢,而且我想活得好一些,所以不得不這麼做。”
甄志卓冷笑着起身,但光這一個動作就疼的呲牙咧嘴,額頭青筋直跳,也不知道葉無缺到底如何整治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