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孫勇也私下讓他注意保護好大少爺。
可實際上,大少爺陳天華是那種聽得進旁人勸的主嗎?
這讓李興鴻一直很頭疼。
陳天華呃了一聲,這才明白今天李興鴻獻寶一般地向自己賣弄,沒想到根源在這埋着呢?!
李存智派李興鴻跟着陳天華,主要是輔佐保護,當然,還有暗中督察其行爲在其中。
陳天華尷尬一笑,道:“我就是不服東洋人的挑釁,再說了我們已經掌握他們的伏擊計劃,戰勝他們就不是個難事了,其實沒多大危險?”
“還說沒多大危險?!”李興鴻哼了一聲,繃着臉想反脣相譏,但轉眼一想這太駁大少爺顏面不妥,才心平氣和地說道:
“少將軍,您離開煤山鎮官邸外出,總得要先給我們說一聲,或留下一個信也成,可你說沒就沒了影。”
“我知道你現在都是通過調查處安排事宜,可不是我不相信雲媛處長,她的軍事調查處魚龍混雜,萬一不小心露了風聲,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那就了不得的事。”
“再說了,您要去贛南見宋小牛,可以讓他返回大本營述職嘛,即便您要實地考察,也不必親赴這種危險之地,那裡有調查處眼線在就是了嘛。”
“這個嘛…”
陳天華知道,李興鴻噼裡啪啦講了大通,像是發牢騷,但話糙理不糙,他說得不錯。
但被一個手下如此搶白而不留情面,陳天華覺得甚是難爲情,臉不由有些微微發紅。
李興鴻看到陳天華微微有些不悅的臉色,也知火候已到,點到爲止,再要多說便是物極其反。
“少將軍,您是我們煤廣自治區的天,是這裡幾十萬軍民的依靠,現在各方面事業蒸蒸日上,你的麾下人才濟濟,但這些人都是因爲有你才聚集在一起,有你在我們這裡便是上下齊心,沒了你,這裡恐怕早就是一盤散沙,我們每一個屬下都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啊!”
陳天華不住地點點頭。
李興鴻說得在理上,雖然不中聽,但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自己的一衆手下,也就只有他敢跟自己這麼說話,這也是自己爲什麼高看他一等的原因。
廖雲鵬才能過人,但有時候顯得迂腐,鄭坤倒是忠心耿耿,但卻沒有他們如此才幹,紀春生又過於謹慎。
許雲媛有才能,但跟自己這種親密關係,唯夫君之言是從,有時明知自己做得不對,也不會硬扛。
其它諸如姜五,陳二,羅二虎,宋小牛,顧祝年等人,就更不用說了,唯少將軍命是從,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的傢伙。
“興鴻兄,你我相識五年有餘,爲了我的任性讓兄長承受了不少壓力和委屈,這事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如此。兄長之言,我必牢記心頭!”陳天華而鄭重其事向李興鴻躬身施禮。
李興鴻那裡敢受這一禮,只見他單膝一屈,矮身道:“少將軍能接納建議,是咱們作下屬的福分,也是煤廣自治區的福分!“
陳天華哈哈大笑地把李興鴻一把拉起來,沉聲道:“兄弟同心其力斷金,小弟奔前程榮華富貴,一定少不了兄長的份。”
“少將軍客氣了,興鴻願少將軍馬首是瞻。”
“好好咱們就不說這些了,還是說回到馬車吧,記得給許雲媛配輛跟我一樣的頂級官輦,再給調查處撥去幾輛馬車,他們女性文職人員不少,外出辦差不方便騎馬,你可別忘了?”陳天華忽然囑咐道。
這一下倒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了,李興鴻想也沒想,直接回複道:“少將軍,這恐怕行不通!”
“行不通,爲什麼?”陳天華聽罷還真有些不爽了。
你先前把我說了那麼一老頓,我都沒吭氣,末了還向你道歉,但許雲媛是我的什麼人,別人不甚清楚,你還不清楚?
既然大夫人李淑貞能有一輛防彈馬車,二夫人許雲媛爲什麼不能?
況且,她現在還是軍事調查處長官,屬於第三協裡的高級軍官。
李興鴻眼見着陳天華明顯惱怒的模樣,如果是別的事,倒可讓步,但這事萬萬不行。
許雲媛在煤廣自治區的所作所爲,她軍事調查處的特權,受陳天華的寵愛,已經引得區裡許多官員的不滿。
軍事調查處,可不光是收集軍情,還包括經濟情報,官場衙門人際關係,國內的還有國外的,包羅萬象。
不光如此,許雲媛的觸角還在自治區駐軍和行政衙門內部,安插和發展成員,線人,暗查文武官員們的貪污賄賂,甚至於賭錢搞女人這些破事,都有人在收集。
讓李興鴻十分不爽的還有,許雲媛好像從不把他這個新軍二號人物放在眼裡,任何情報,尤其是涉及軍情,從來不跟他彙報,連份抄件都沒。
許多戰情是經陳天華審閱之後,認爲可以轉出去的,就簽署意見:轉李興鴻大人,紀參謀長傳閱。
還有就是特權,調查處的經費不受預算限制,均由陳天華特批,要多少給多少。
調查處現在人員編制驚人,總部加上海分部,各地工作站等正式編制就有八百餘人,其中顧祝年的特別行動大隊,就有五百餘人。
這還不算編外人員的線人,密探等等。
這是一筆很龐大的開支。
這種狀況,自然有人捅到了杭州,已經引起杭州老頭子的不滿,私下傳話,要限制許雲媛的影響力。
“少將軍,許雲媛是你的秘密夫人這不假,但這不能擺到桌面上來堂而皇之,另外,軍事調查處屬軍方,不是衙門中的文職官員,按你的訓令,那隻能騎馬,按我看吶,就送幾輛普通馬車過去吧。”
“這?”
陳天華不由一怔,“軍事調查處既是軍方又是行政衙門,它跟作戰部隊大不同,不就是一輛雙驅豪華馬車,至於這樣計較嗎?”
李興鴻搖了搖頭苦笑道:
“我的少將軍,頂級官輦是官銜品階象徵,它絕對這不僅僅是一輛馬車這麼簡單!”
見李興鴻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絕,陳天華雖說很生氣,但還不至於爲了輛官輦跟李興鴻爭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