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雲歡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月凌皇貴妃害死的,可是看到對方用那樣的口氣親口說出來之後,他還是無法容忍。一把甩開了賀蘭雲天的手,他大吼着“本王要殺了你”向月凌皇貴妃撲了過去。
而賀蘭雲天卻怔怔的站在了原地,他一直以爲自己的母親是病死的,而且所有人也都是這麼說的。難道這中間真的另有隱情?
就在他思考的這一會兒,賀蘭雲歡已經掙脫了他想月凌皇貴妃撲了過去,而對方竟也不躲不閃,眼看着就要死在賀蘭雲歡的手上。
“雲歡你快住手!”賀蘭雲天大喊着上前,可是離的遠了幾步,竟如論如何也趕不上救下月凌皇貴妃。
可是那個女人不能死!賀蘭雲天在心中吶喊着,他還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若真的是月凌皇貴妃動的手腳,他定然不會讓她死的那麼輕鬆。
賀蘭雲歡只一心想要殺了月凌皇貴妃,哪裡還會想到別的事情,更對賀蘭雲天的阻止視而不見。可是就在他的手快要拍到月凌皇貴妃的身上時,根本沒有武功的賀蘭雲逸竟然輕易的難住了他。
賀蘭雲歡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多想,而是直接衝賀蘭雲逸怒吼道:“大皇兄,你放開我!難道你要護着這個女人?”
賀蘭雲逸微微愣了一下,在賀蘭雲歡叫他“大皇兄”的時候。不過很快他便恢復的正常,微微笑了笑,道:“雲歡,我跟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是你的皇兄!”
“大皇兄,你在胡說什麼?那個女人的鬼話你不要相信。就算真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本王也認你這個兄弟。你難道真的不顧我們多年來的兄弟情,要幫着這個女人?她說的話,根本毫無證據,你怎麼能輕信呢?”賀蘭雲歡憤怒的大吼着。
賀蘭雲歡雖然平日裡待人偶爾在言語上有些刻薄,可是他本身卻是個極重感情的人,所以即使他曾經那麼不喜歡賀蘭雲天,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傷害對方。而賀蘭雲逸這個皇兄從小深得賀蘭雲歡的喜愛,他真的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嫡親的哥哥。
而賀蘭雲逸對他也一直都很好。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所以就算剛纔聽到了月凌皇貴妃的話,賀蘭雲歡也沒有覺得怎樣。只是他卻沒有想到賀蘭雲逸去會跟自己動手。
“雲歡,我該跟你說聲謝謝!”賀蘭雲逸放開了賀蘭雲歡的手腕,輕輕的開口道:“從小到大,因爲那個男人不喜歡我,宮裡所有的人,甚至宮女太監對我態度都很不好。你是他們中間唯一一個例外。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你應該是我對這個皇宮唯一感到留戀的人了。不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雲歡,我只有得罪了!”
賀蘭雲歡怔怔的看着眼前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有些陌生。雖然直到此時,對方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那麼溫柔有禮,可是卻又隱隱讓人覺得有些不同,以前的賀蘭雲逸用溫柔的聲音說着溫柔的話,可是此時,卻是用着最溫柔的聲音,訴說着決絕。
“皇兄,看來這些年來你一直深藏不露啊!”賀蘭雲天開口了,他深藍的眼睛散發着警惕的光芒,不冷不熱的說着。
一個一直以來給人無害的感覺的賀蘭雲逸,忽然間就這麼開口宣戰了,而且還暴露出他有武功的事實。賀蘭雲天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只怕不會輕易的結束!
賀蘭雲逸素來溫文爾雅的模樣,在聽到賀蘭雲天的這句話後,忽然變了。他揚起了一抹張揚的笑意,一改之前溫柔的模樣,笑道:“這種小事只怕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吧?你難道不該先問問,你母親的事情?”
賀蘭雲逸的話很明顯的是在轉移話題,可是賀蘭雲天就算明知道也還是隻能如了他的意。因爲比起其他事情,賀蘭雲天現在最想知道了是自己母親的真正死因。
於是他的目光從賀蘭雲逸的身上轉到了月凌皇貴妃的身上,冷冷的問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凌皇貴妃也不推辭,說道:“你以爲你母親是病死的嗎?其實是本宮收買的太醫,在她的藥中下了慢性毒藥。所以她的病不但沒有好,還一天比一天重。結果連三十歲都沒有熬到就死了。”說到這裡她也不顧賀蘭雲天蒼白的臉色,轉向賀蘭雲歡繼續道:“至於你的母親,哼!只怕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些人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她!還以爲自己做了……”
“你閉嘴!”賀蘭雲歡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爲你贏了嗎?一開始母親她就知道那是你派去的人,一開始她就知道那些人想要的是她的命。你真的以爲她輸了嗎?這些年來,父皇對母親念念不忘,對本王更是寵愛有加。這些就是母親她想要的結果,本王應該感謝你成全了她!”
月凌皇貴妃一愣,“她都知道?”旋即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就算她知道又怎麼樣?本宮的最終目標根本就不是他。本宮只是想要那個男人孤獨的活着而已,本宮不會留任何一個愛他的女人在世上。”
“是嗎?”終於從真相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賀蘭雲天冷冷的盯着月凌皇貴妃,“看來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只可惜朕不會讓你死的那麼容易。朕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賀蘭雲天的話剛落音,月凌皇貴妃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笑着看着大家,“你說的沒錯,本宮不在乎生死,但是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在你的手上,本宮現在就自行了斷!”說着她手上的力道加大,鮮血從她白皙的脖子上滑落了而下。
忽然,啪的一聲,月凌皇貴妃手上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她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看着那個阻止自己的人,“雲逸,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本宮不怕死!你不需要救本宮!”
賀蘭雲逸衝她露出了一抹看不出真意的笑容,接道:“抱歉,我只是覺得母妃您暫時還不能死,因爲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
賀蘭雲逸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驚訝。聽起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月凌皇貴妃的死活,而且好像事情還另有隱情的樣子。
“你……”
“王妃?”
月凌皇貴妃正要問點什麼,門外經傳來了沉風驚訝的聲音。
“沉風,你讓我進去好不好?”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從沉風那聲“王妃”開始,衆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現了陸安雅的影子,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衆人更加確定了來人就是陸安雅。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皇上在裡面,您請!”沉風的聲音。
然後外面是一陣沉默,時間並不長,可是卻讓等在裡面的賀蘭雲天以爲過了好幾個世紀了一樣漫長。漫長到他以爲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事實上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來過。
而就在他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有遠及近,最後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賀蘭雲天久久的沒幹迴轉頭,因爲他怕他回頭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
“彰呢?彰沒有來嗎?”陸安雅將所有的角落打量遍了,也沒有看到赫連彰的影子,可是那個黑衣女子卻說他就在這裡,而且就會在今晚殺了天凌帝。難道他是騙自己的?
一心只希望阻止赫連彰的陸安雅並沒有發現,她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賀蘭雲天的身體完全僵在了原地,心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而那種心痛的感覺也告訴了他,這不是夢,那個女人真的就在他的身後。他迴轉身,看到那個六年來朝思暮想的女人,看着她一如六年前一樣美麗,甚至因爲年齡的增長,那張曾有些稚氣的臉,變的更加成熟,更加嫵媚了。
可是,那樣一個讓他想念到了骨子裡的女人,在時隔六年後,再相逢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根本沒有她,她來只是爲了另一個男人。
被那樣一道悲傷眼神注視着,誰都不可能忽略的,何況陸安雅從進門開始就看到了那身着明黃的龍袍的男人。
不是她想忽略那個男人,實在是她真的太急於想要阻止赫連彰了。
可是此時對上賀蘭雲天那雙悲傷絕望的眼神後,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傷害對方的事情。看着那樣悲傷的賀蘭雲天,陸安雅甚至有衝動上前去擁抱住他,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不是他看到的這樣的。
但是最終她還強忍着那種衝動,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衝賀蘭雲天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賀蘭雲歡,“逍遙王爺,彰他沒有來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