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5

看她的狼狽樣子,路途中大概也吃盡了苦頭!真不明白,這樣一個棄她不顧的女人,她幹嘛還要翻山越嶺的來尋她!

前面忽大忽小的傳來一陣對話聲,柯子軒的腳步停了下來,前面數步之遙的地方站着的不是瑞兒嗎?她怎麼腳程這麼快?

對了!瑞兒奉上金盤便離開了,他正要繼續邁步的瞬間,又聽到了瑞兒的聲音。這句話讓他忍不住又停在了原地。

“藍姑娘真是可憐,爲了繡那件龍袍,把她娘留給她的遺物都當了,說真的!那件龍袍真的是很漂亮,龍都被她繡活了似的……”

“那還用說,藍姑娘的手藝就是好,可惜……”

柯子軒狠狠的瞪着前面的兩個人,目光迸發出冷冷的凶神,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大方的,一直都在奇怪她哪裡來的銀子,原來是把自己母親的遺物給當了,爲了討父皇歡心,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柯子軒冷哼一聲從別處繞道而行,她可真是夠聰明的,夠聰到讓人防不勝防,難怪她在鳳羽的時候,會讓樂菱活得那麼痛苦。

柯子軒坐在書房裡,茶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溫度,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睡意,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宴席上的一幕,當他擁她躍出荷花池的時候,大家的眼光,當她立於衆人面前時,那些羨慕,那些嫉妒……

就連平時囂張得柯子然都完全被她的美色所迷,女人爲她而驚歎,男人爲她而着迷,她的外貌的確是絕無僅有,可是她的心卻被蛇蠍所浸泡過,大家只看到了她的外表,卻沒有人知道她有一顆多麼狡詐的心。

從皇上的談話間,他可以聽得出,藍裳之前一定見過皇上,可爲什麼他不知道呢?柯子軒微仰首,又垂頭,連母后都對她甚是滿意,他這樣做是不是……

柯子軒一拳輪在桌子上,“可惡!”他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被她算計,真是太荒唐了。

她居然利用他這個靳王府的顏面,來達到宣佈自己身份的目的,虧她還裝的那麼逼真,讓自己以爲她是真的很討厭回到王府!原來她早就算計好一切了。

柯子軒露出懊惱的表情,他居然會栽在她手裡,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已經得到了王妃的頭銜,恐怕以後想要……她的頭銜只是一個虛名罷了,他想讓她尊貴她纔可以尊貴,他若不想……柯子軒想到這裡嘴角彎起一抹邪惡的笑,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手段,他會讓她知道這樣做,是要付出很多代價的。

梳洗之後,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都清爽多了,小惜緊緊的半倚在藍裳的肩膀上,死活都不去丫頭們的居所,非要和她這個小姐擠在一塊。

藍裳拿她沒轍,只得寵愛的在她的額頭上輕點一下,小惜比她大,可這會反倒像個小孩子一樣粘在她的身邊。

洗梳間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藍裳說過了,她爲了找她還去了雪都,可是到了雪都才知道,雪都的皇后居然是樂菱公主,也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恍然大悟,她被人敲暈,被杏兒綁起來,那都是樂菱公主一個人的主意,她知道自己曾隨太子小姐到過黃昏,所以才趁她不備,把她給打暈了……

藍裳摟着她輕拍着,這種感覺真溫暖,她終於又可以陪着她們小姐了,她環着藍裳的胳膊更緊了一些,好像只有在她的身邊,自己纔可以獲得一份心安。

小惜爲了她真是吃盡了苦頭,可是她卻不能帶給她更好一點的生活,她爲了找她,費盡千辛萬苦,可是她……

“對不起!我又連累了你!”

小惜猛的把頭擡離她的肩膀,拼命的搖頭:“小姐!你真傻,披風是夫人留給你唯一的遺物了,你就這樣……”

柯子軒莫明的駐足在了柴房的外面,小惜那句話偏巧就撞進了他的耳膜裡,讓他忍不住靜了下來。

“你一向都很瞭解我的,怎麼也說這樣的話?”藍裳的手放在小惜的手背上,樣子很是認真,如往昔一樣透着清麗。

“可是那也不能把披風當了啊!夫人可是集所有一切美好,才爲小姐繡了那件披風,小姐就這樣把它當了,不覺得……”小惜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就算她不說,藍裳也會明白她的話意。

藍裳輕嘆一聲,很低沉,有些無奈,有些心酸,“我曾經有一個願望,就是能親手爲皇上繡一件龍袍,在鳳羽……你是知道的,他是最疼我的長者,又是一國之君!可我算什麼?又有什麼資格去繡龍袍給他!等到我有資格的時候……又被嫁到了這個想都沒想過的地方!”

“小姐!”小惜心疼的摟住了她,“都是小惜沒用,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都是我自己的命!怨不得別人!希望樂菱公主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輕笑,同樣環着小惜,樣子很平淡,沒有什麼埋怨的表情。

柯子軒垂首,原本是來做什麼的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覺得這番話,有種酸酸的感觸,原來她送龍袍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

鳳羽的探子來報,顏行書的大軍已經在離城五十里處紮營了,尚子純聞言跌坐在龍椅上,他果然還是來了。

詠聖宮裡死氣沉沉,皇后的臉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她明顯得蒼老了許多,樂菱是雪都的國母,怎麼不勸着顏行書呢,她怎麼可以允許他來攻打鳳羽呢?

是她勸阻不了,還是她已經……“崔嬤嬤!你去把月影絕煞給本宮傳來。”

她不能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下先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她一定要先在顏行書攻城之前就下手,除掉他!只有這樣她纔可以保住鳳羽的百年基業。

玉樓閣還在鬧騰,沒有一天會安寧,洪彩雲完全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等大事,整天只顧着鑽在牛角尖裡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