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劉凡終於趕到了中山國境內。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短短几個月過去,中山國境內已不復原先的繁榮,入目處一片蕭條。一路上他遇到許多逃難的百姓,甚至有三三兩兩的黃巾兵和漢軍。
不管是官兵還是賊兵,都是一丘之貉,他們見人就搶,見民房就鑽,看到無糧可搶,便搶起家畜,有的甚至當街強搶民女。
劉凡心繫甄宓,不敢久留,騎着老馬便往無極縣方向去了。
一條並不寬敞的土道上,一名十四五歲的黃衣少女驚慌失措地跑着,由於土道不平,一連摔了好幾跤,但她又很快爬起,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似乎身後有什麼令她驚懼的東西。
突然,在土道前面拐角處跑出十幾位氣喘吁吁的士兵,他們將黃衣少女截住了。
“看你往哪跑?小娘皮看似細皮嫩肉的…腿腳倒是利索,害得…大爺…大爺們跑了三條街,才把你堵在這兒。”一羣士兵彎着腰喘個不停,見到終於截住了少女才鬆了口氣。
一矮胖士兵嘿嘿淫笑道:“我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沒見過如此能跑的娘們,就是不知牀上功夫怎麼樣?”
衆士兵皆是轟然大笑。
“張頭兒,這個我先上怎麼樣,我願給你三貫銅錢,我可是爲你賣命了這麼多年。”矮胖士兵對着隊首的高瘦漢子諂媚道。
周圍士兵紛紛動容,這可是半年的餉銀啊,這李二狗真捨得,不過看那娘們也確實標緻,比自家那黃臉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二狗,我張福待你如自家兄弟,那三貫銅錢我是不會收的,等我爽過後,自然就輪到你了。”高瘦漢子淫笑一聲,便迫不及待地朝蜷縮在地上的黃衣少女走去。
李二狗臉色一僵,口裡答應着,可是心裡早把張福的女性親戚問候了個遍。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猥瑣漢子,黃衣少女驚恐地叫着。
“你叫吧,看看他們誰敢管,老子可是朝廷的官軍,保護你們不受黃巾賊兵的欺負,也該是你們補償一下了,哈哈……”張福大笑一聲,朝黃衣少女撲去。
“救命啊!”黃衣少女驚慌地大叫,果然引得不少人圍觀。
她對着人羣大聲喊道:“大家不用怕他們,他們也就十多個人,只要我們聯合起來,斷不叫這些當兵的隨便欺負。”
少女的聲音婉轉動聽,如同仙樂,再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雖然臉上沾了泥土,但還是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衆人動容,但一看到官兵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臉現懼色,紛紛退後幾步。
看到這,士兵們更加得意,雖然老大先上,可是他們都有份,光是想想,嘴角口水便流了下來。
張福環視了下衆人,見一個個都慌忙迴避,更有甚者被自己一瞪還差點摔倒,不由得意一笑,伸手就向少女胸前抓去。
但就在張福伸出的手剛要碰到少女胸前的嬌挺時,一道破空聲響起,只見一粒飛石從人羣中穿過,迎風呼嘯而來,重重撞擊在那隻鹹豬手上。
“哎呦!”張福發出一聲慘叫,他驚懼地握住血肉模糊的右手,蹲在地上哀嚎起來。
突然想起大庭廣衆下,此舉似乎有些丟臉,於是強壓住疼痛,朝人羣中吼叫:“哪個殺千刀的拿石頭砸老子的,不想活了嗎?識相的趕緊滾出來給老子磕頭道歉!”
衆士兵紛紛拔出刀劍,緊張地四處張望。
這時人羣主動讓開,只見那崎嶇的土道上,一騎老馬載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緩緩走來。
“是你?”張福似是不信,剛剛那力道又怎是眼前這細皮嫩肉的半大少年能發出的。
可他又怎知道,劉凡練習了劍法九式半年多,早已將九式的部分精髓融會貫通,劉凡將刺字訣藉助石子施展出來,力道自然極大,對付他一個普通士兵毫無問題。
“你身爲官兵,有那力氣不去清剿賊兵,在這裡欺負百姓,很有本事嗎?”劉凡眼角一撇張福,淡淡說道。
劉凡本來不想管閒事,怎料這羣人偏偏攔住了他前進的道路。
“好小子,敢教訓起官爺。弟兄們,給我上,把他給我拉下來,往死裡打!”張福咬牙切齒地咆哮着。
士兵們正要一擁而上,卻見人羣被擠開,一隊甲冑鮮明的士兵從道上行來,他們邊行邊喝道:“讓開,讓開,不要擋了刺史大人的車駕!”
在威嚴整齊的鐵騎開道下,一輛頗爲華麗的四輪馬車,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
張福和他的手下們剛剛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看到這一幕紛紛趴頭跪在土道兩邊,身子發抖。
一名親衛側耳在馬車邊聆聽了一會,便往人羣中去了,不久回到馬車邊,將打探到的消息報給車中之人。
車子簾布掀開,只見一個五十開外,滿頭華髮,衣着樸素,樣貌甚是平和的老人從馬車上下來,衆人都慌忙後退,主動給他讓開了一條直道。
正在劉凡驚訝間,老者步履穩健地走到劉凡面前,對着他拱手一揖道:“老朽王允,現任豫州刺史,不知公子是哪位世家子弟?”
王允看到劉凡雖然年輕,但容貌、氣質皆是上佳,以爲是哪個世家公子出來歷練。
“王允?那可是設計誅殺了董卓的牛逼人物啊。”劉凡心中一驚,面上卻不露聲色。
他翻身下馬,拱手說道:“在下劉凡,乃是世居山林的山野之人,可不是什麼世家公子。”
王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無妨,公子仗義救人,此舉便令人敬佩。”
話雖如此,他聽聞劉凡只是無名小輩後,便不再客套,轉而望向那黃衣少女,突然眼前一亮。
少女雖然年紀還小,但明眸皓齒,臉蛋楚楚動人,肌膚嬌嫩如水,身材曼妙無比,十足的美人胚子。
以王允這麼多年的見識,自然知道這少女長成後必是風華絕代的佳人,他心中思量着如何才能將這少女名正言順地奪過來。
那個黃衣少女注意到王允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不知不覺中躲到了劉凡身後,一雙明亮的大眼楚楚可憐地望着劉凡。
在少女眼裡,王允的神情像極了老色鬼,還是這個騎老馬的少年安全些。
王允看到這一幕,縱使他臉皮頗厚,也是面露尷尬,突然靈光一動,朝少女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可願意拜王某爲義父?”
他見少女面露猶豫,又說道:“這外面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姑娘家太過危險。”
少女望了眼劉凡,見後者沒有任何表示,俏目中閃過一抹幽怨,低聲回道:“奴家姓任,名紅昌,願意拜大人爲義父。”
“好,好!此刻起,你便是王某的義女,爲父向你保證,以後沒人敢欺負你!”王允撫須大笑。
他望向張福等人,神色一轉,喝道:“來人,將這些欺壓百姓的兵差押走,交給當地官員處置。王某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縱容這些士兵胡作非爲!”
“大人饒命!我們下次不敢了……”張福等人紛紛磕頭求饒,但那些凶神惡煞的士兵可不管,直接將他們押走。
王允自己牽過一匹馬,騎了上去,將馬車讓給少女乘坐。劉凡看到這,知道少女跟了王允應該不會再受委屈了,便拍馬離去。
剛剛少女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劉凡並非無動於衷,只是他如今不過是一流浪之人,根本給不了她安穩的日子。王允爲海內名士,收她爲義女,斷不可能欺侮她,應該能給她好日子。
但沒行出多遠,劉凡突然發出一聲懊悔的尖叫。
“那少女不會是貂蟬吧?王允那老匹夫,真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