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內富麗堂皇、古色古香,一場非正式宴會拉開帷幕。段芝貴、曹錕、段祺瑞等一幫心腹手下,有些納悶。民國組建至今,袁大總統一直心情鬱悶。沒見他有過高興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麼了,不年不節的私下邀請赴宴,莫非有什麼大事要生?
宴會上袁世凱神采奕奕的逐個介紹盧一鳴,剛開始幾位大員有些莫名奇妙。當介紹完盧一鳴時,幾位大員恍然大悟,紛紛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不就是一個商人嗎?他們有些迷糊,精明蓋世的大總統,爲何對一個商人,如此禮遇有佳。
段芝貴等態度極其傲慢,面相明顯鄙視,只是隨便的打了一下招呼。而段祺瑞和曹錕禮節卻很周到,也熱情許多,畢竟經過正規軍事學院栽培,並且見過世面,渾身上下透着軍人的風範。
如此尷尬的場面,袁世凱視而不見,這是他的御人之術,手下人相互傾軋他才高興呢,只有這樣才能把手下人牢牢抓在手裡,如果讓手下人抱成團,反而不是好事。
而楊度一直在琢麼盧一鳴,見他面對尷尬場面,仍然面帶微笑,顯得隨和自然,絲毫沒影響其情緒。如此有定力、大度,足以說明此人不同尋常的膽略,佩服之餘,他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要和盧一鳴多來往。
袁世凱見衆人就坐後,吩咐女眷入席。不一會兒旁邊幾桌坐滿了太太小姐們,而袁世凱最受寵的洪姨太和寶珍坐在一起,一邊和寶珍說着什麼,一邊拿眼睛不住窺視盧一鳴。洪姨太是袁世凱的第六妾,入袁府時才十九歲。此人秀外慧中,善解人意。並且容顏妍麗。爲人狡黠,最受老袁寵愛。老袁不高興時,洪姨太幾句話,便使老袁破涕爲笑。可是這些情況,盧一鳴那裡知曉。
宴席正式開始,老袁先講話:“今天我請了一位尊貴的客人,乃東三省商會會長盧一鳴。現在我宣佈一項正式任命:由盧一鳴先生擔任中華民國總商會會長。當然這是一個民間組織,但是也是在政府的領導之下。以後盧會長和你們在座的一樣,都是我的屬下,因此你們要精誠團結,不可生事。”底下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
老袁接着說道:“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前段時間陸軍部採購的制式步槍和彈藥,就是盧會長一手操辦的。價錢便宜不說,反映普遍不錯。”衆人紛紛露出驚奇的目光,不約而同瞄向盧一鳴,臉上的表情隨之改觀。
盧一鳴站起來道:“各位同仁,微薄之力,不足掛齒。在袁大總統英明領導下,屬下定會殫精竭慮做好分內之事,報效民國政府,報效袁大總統。現在我向在座的各位略表一下心意同時送給袁大總統一份見面禮。”衆人紛紛露出渴望的神態。
盧一鳴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盡顯豪爽之態朗朗說道:“:明天我會把一百支美國產最新式的手槍送到陸軍部,讓段總長親自查驗。另外我把旗下的產業,座落於棋牌街的興隆寶貨商店送給袁大總統,略便誠意。”先在女眷那邊傳來一片驚呼,場面立馬熱鬧起來。
“約,盧會長太感謝你了……。”女眷們紛紛表態,嬌聲一片。
“盧會長真夠哥們義氣,來乾一杯。”“盧會長大人大量,方纔慢待別往心裡去。”“盧會長年紀輕輕,這等能量,讓人佩服……。”簡直亂成了一鍋粥,盧一鳴一一答對,從容自如,幾杯酒下肚,神情大變。
此刻,老袁欣喜的望着盧一鳴,心裡讚道,此人不僅精明幹練,還極會做人,一時龍顏大暢,談笑風生。一力勸酒而他自己喝的卻不多。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過去了。盧一鳴見大家有些沉默,有意調節一下氣氛趁機說道:“我來助助酒興,講一個笑話給大家聽聽,但是我事先得說明一下,在座的各位千萬別對號入座,這只是一個笑話。”衆人又支楞起耳朵。
盧一鳴接着道:“某軍閥有個四姨太喜歡到廟裡燒香拜佛,往往一個月要跑七、八趟之多,軍閥問起時,四姨太告知,是爲了他的前程和健康才拜佛祈求保佑,軍閥於是放心了。有一天,軍閥突然心血來潮,問起跟隨四姨太的跟班侍衛,每回隨夫人到廟裡幹什麼?
侍衛說::“稟告大帥,夫人燒完香,拜完佛後,就隨廟裡的大師父在禪房裡吃飯。“軍閥說:”那一定是素了。”侍衛神秘兮兮說:“稟告大帥,那大師父是吃葷的,並且是一菜四湯。”軍閥一愣問:“什麼一菜四湯?”
侍衛說:“小的有一回等的太久,應爲好奇,所有躲在禪房外偷聽。起先聽着大師父叫着水好多,接着就聽到喝湯的聲音,然後夫人開始叫‘鴨,鴨’,過了一會兒夫人又說師父的雞又肥又大。吃完雞後,大師父一直叫‘燒蹄子’,看來是吃豬蹄膀了。然後過了一會,大師父又嚷着翻過來,這回顯然在吃魚了,不然爲什麼要翻過來?”
軍閥氣的臉色青,侍衛仍未察覺,繼續說:“大師父準備的菜色又好,分量又足,夫人每回吃飯的時候,都大叫太好了,太棒了,還一直喘着氣。說簡直讓我受不了了,顯然是吃得太飽的緣故……。”
一片沉默,先袁世凱哈哈大笑起來,手指着盧一鳴眼淚都淌了出來,反應有快有慢,頓時笑成一團。而段芝貴卻瞪着懵懂的眼睛問曹錕,曹錕與他耳語了幾句,沒想到段芝貴更加狼狽,竟然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此刻,女眷早已離席,不然盧一鳴哪敢講這個笑話。
據說後來袁世凱把這個笑話講給洪姨太聽,洪姨太竟然也笑的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道:“這個盧會長哪來的奇思妙想,把風流韻事都說的如此文雅。”
那天晚上,盧一鳴的一則葷笑話,迅速拉近了與在座的所有人的距離。
第二天,盧一鳴把手槍送到陸軍部。段祺瑞查驗後,高興的簡直手舞足蹈。二人整整攀談了一個上午,盧一鳴給他提了許多建軍方面的點子,段祺瑞佩服之餘,對盧一鳴更加刮目相看。
接下來時日,盧一鳴着手組建總商會,廣播消息,歡迎全國有見識的商人前來參加。並且走馬燈似的拜會各方大員,先混個臉熟再說。
而袁世凱那邊也沒閒着,與各國領事洽談、磋商。民國政壇展開了新一輪的斡旋,效果漸漸顯現出來。除日本之外,各國列強對民國政府突然打開大門,有些措手不及,徵得本國政府授權,經過緊急研討,一致認爲百利而無一害。
英國面對送上來的大禮包,簡直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迅速和民國政府草簽了協議,待證實金礦儲量之後,再正式簽訂文本。民國政府還附加了一條,山東、江蘇兩省,所有礦藏均可以合資辦理,英國政府怕夜長夢多,迅速展開了行動。同時,盧一鳴爲民國政府提供了許多兩處礦藏的分佈情況,並提供了準確的地點。
由於,民國政府與各國列強簽訂的所有經貿協定、築路事項,要求各國不得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各國心照不宣之下,心領神會。秘而不宣的結果,反而更刺激了他們的神經。而日本政府卻被矇在鼓裡。
盧一鳴扇動的翅膀又一次收到了奇效,歷史將進入新的拐點。
在京城盧一鳴的居所,對召見而來的京城情報站站長道:“對這兩個人展開調查,平常所有的活動,及他倆的愛好、生活習慣,要掌握的一清二楚。同時要秘密監控他的居所。”情報站長道:“盧先生,這兩個人是軍中大員,恐怕有些難度。”
盧一鳴笑道:“你不用擔心,先行動起來,過兩天我給你派幾個得力助手。”情報站長領命而去,隨後針對行動迅速展開。眼下京城情報站變得十分龐大,各個角落都有窺視的眼睛,一張大網開始籠罩目標,被擒獵物的命運可想而知了。
幾日以後,魯達雄率領他的特種隊員,從太原風塵僕僕趕到京城。在一個叫‘會友’武館,安頓好隊員便來見盧一鳴。
“盧先生又有行動了吧,可把我們憋壞了。”一見面魯達雄就迫不及待的問。自從西蒙王爺剿匪戰鬥完成後,這羣經過特殊訓練的勇士便閒暇下來。幾年來南征北戰。過關了刀頭添血的日子,他們反而既不適應。
盧一鳴笑道:“我看呀數你最着急,怎麼樣閻老西沒說什麼?”魯達雄道:“能不說嗎?臨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反覆叮嚀讓我早點回去,不過他對我確實挺好的。”盧一鳴接着道:“閻老西那點小九九,我還不清楚。好了不說這些了。”
盧一鳴拿出兩張照片和一張紙指着說道:“這兩個照片上的人,我準備除掉。下一步你要配合京城情報站,把情況摸清楚,等待時機。一旦條件成熟就下手。有關這兩個人的情況及行動步驟,方法,我都寫在紙上,看完後要熟記在心,然後燒掉,明白嗎?”魯達雄雙腳併攏敬了個軍禮大聲回答:“報告盧先生,堅決完勝任務。”
寶珍閒了幾天,有些按耐不住,央求盧一鳴想辦個服裝廠,盧一鳴考慮今後要長久的在京城住下去。便給許中環電報,讓他選派人手來京。假如讓寶珍一直呆下去,恐怕要憋出病來。
盧一鳴籌辦總商會的過程中,楊度來過幾次。然而每次來都帶來利好消息,有關英國的,有關美國的,有關……。這次楊度來神情似乎有些猶豫,盧一鳴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了我的楊大顧問,什麼難題能把智多星困住?”
楊度嘆了一口氣道:“日本人有了察覺,領事館提出了抗議,袁大總統很窩火,讓我想個辦法對付他們,眼下正爲這個事一籌莫展,這不跑到你這裡討教來了。”
盧一鳴想了想道:“聽你說民國政府在大借款中,日本人所扮演的角色,使大借款流產了,我們不妨在這方面做做文章,我們好心好意找他們,他們反而無理霸道。咱們的理由就是,由於你們的失信,我們纔沒有找你們。另外抓緊活動讓外國使節出面,雙管齊下,我想肯定有效果。”
楊度想了想,只好這樣辦。盧一鳴依稀記得,後世歷史中,在民國初期,日本人好像沒有那麼強悍,彷佛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纔有了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主要原因就是,列強各國忙着大戰,無暇顧及遠東,纔給了日本人狂妄的本錢。
由於,盧一鳴的蝴蝶效應,東北大地被改的面目全非,內蒙、外蒙又產生巨大變故。日本人蠻橫無理的二十一條,恐怕要壽終正寢。但是按事物展規律,日本人肯定會提出別的東西,這是盧一鳴無法預料的。
正像盧一鳴預料的那樣,日本人鬧騰了幾天,在列強各國不合作的情況下,只好不了了之,通過這件事,楊度簡直把盧一鳴當做最好的知己。
工商總會在棋牌街老袁給找了一地,成立大會談不上熱鬧,也談不上清淡。參加的會員北方居多,南方寡少。除上海等沿海地區,南方各地幾乎無人響應。這和袁世凱政府有直接關係。然而盧一鳴的想法也很簡單,工商總會無非是他施展手段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