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拼命的跑,似乎只要我奔跑的速度足夠快便可以改變一切,一切的事情都將不會發生。思想是廣闊的但空間是現實的,路終究有它的盡頭,就如同人終究有一死一樣,當我跌跌撞撞摔倒在地又被人扶起的時候我的路已然到了盡頭。
“孩子,你沒事吧。”
我擡起頭來望向哪熟悉的聲音,說話的是趙剛趙殷珃的父親也是我父親的戰友兼同事。
我一把抓住趙剛喘着氣道:“趙叔叔,趙叔叔,我爸媽呢?他們在哪?他們沒事吧?是嗎,是嗎趙叔叔您告訴我他們沒事對嗎?”
趙剛嘆了口氣輕聲道:“孩子彆着急,你先冷靜冷靜先聽我說。”
我望着趙剛,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我還是渴望的望着趙剛,我希望他能告訴我我錯了,哪怕是他笑我罵我都好,只要他告訴我是我錯了,可是趙剛並沒有。
父親當場死亡,母親生命垂危現在正在搶救不過情況不容樂觀。我幾乎瘋了一般奔向搶救室,直到趙剛和門口的警察將我攔下。
“啪”一聲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我的臉火辣辣的痛,趙剛憤怒的打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冷靜要我堅強,可是此時他知道嗎我的心更加的痛。搶救室的門從裡邊推開了,我迷糊的看見一身白衣的天使微微的搖了搖頭,此時我感覺他就是個惡魔,他帶走了我的父母帶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我眼前一黑從此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感覺渾身痠痛。強忍着坐起身,趙殷珃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病牀邊睡着了。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然驚醒望着我,我能看見她的眼睛紅紅的。
“你醒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一定餓了吧。”趙殷珃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我知道她不希望我發現她哭過,我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對不起,叔叔阿姨去了。”趙殷珃低頭小聲的說道。
“我知道,我想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我已經接受了父母離開這個世界的現實,如今我更加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趙殷珃被我拉着坐到了牀邊想了想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事故發生在你們家小區不遠,當時路上沒有什麼車,叔叔阿姨開着車回家被迎面而來的貨車直接撞翻,叔叔當場就去了,阿姨被送到醫院不久也走了。”
“警察怎麼說。”我問道。
“根據現場勘察,叔叔和阿姨是正常行駛,哪輛貨車突然爆胎車輛失去了控制,而且剎車失靈所以直接撞了上去,貨車司機當場就死了。”
“還有什麼發現嗎?”我相信應該還有什麼纔對。
“其他的就沒有了,在叔叔和阿姨的車上發現了一束花和一個蛋糕。”趙殷珃想了想補充道。
“今天幾號?”我突然問道。
“今天?今天9月28號。”趙殷珃道。
“9月28號,9月28號。”我不斷重複着這個數字。
“車禍是昨天發生的,你已經昏迷一天了。”趙殷珃似乎更加關心我的身體狀況。
我突然明白了,對就是這樣,車禍發生在昨天也就是說是9月27號中午。我一直感覺這個日期有什麼不對,現在一切都想通了。
9月27日是我父母的結婚紀念日,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和我一起慶祝,他們會不斷的在我耳邊講述他們的過往,如何認識如何相愛如何有了我這個生命,他們在告訴我他們的過去其實我明白他們倆是在回憶過去度過的美好時光。
昨天中午按照約定他們應該來學校接我一起回家慶祝,可因爲學校有事情我沒有隨他們離開,因此他們把慶祝改在了晚上,這也是爲什麼當我打電話給他們告訴他們我中午不能回家母親言語有些失望並一再強調讓我晚上早點回家的原因。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當天在車上的應該還有我,出事故的應該是我們一家三口,而我僥倖逃過了一劫。
“我的電話呢?”我問趙殷珃。
趙殷珃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連忙掏出自己的電話遞給我道:“你的電話昨天不知道怎麼丟了,你用我的吧。”
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拿起趙殷珃的手機翻出一個電話便打了過去。
“殷珃,徐傑怎麼樣,他醒了嗎?”電話那邊是姜嵐。
“姜嵐,我是徐傑,我現在希望你能幫我個忙。”我忙道。
姜嵐明顯沒反應過來怎麼會是我,我可沒有心情焦急的道:“聽我說,我希望你能幫我查一下哪個造成我父母死亡的貨車司機的情況,我要的是全部的情況包括他身上的遺物。”
“你還敢命令我了?”姜嵐明顯對於我的語氣表示不滿,哪有這樣求人的。
“我沒有工夫和你廢話,如果你不幫我這個忙的話我會讓趙殷珃選擇跟誰做朋友,有你沒我你明白嗎?”我怒吼道。
一片沉默,顯然姜嵐也被我的語氣嚇到了半天才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求我表哥查一下的。”
“好的,謝謝,但要快。”我語氣緩和了不少。
“你怎麼了,沒事吧,別嚇我好嗎?”趙殷珃也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會如此大的反應。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讓我冷靜一下,拿着手機我給楊盛斌打了電話,楊胖子倒是不含糊聽了我說的事情滿口答應馬上去辦。我放下電話楞楞的看着屏幕,我想給唐堯打電話告訴她我這邊的事情,但我又不敢。
不是因爲趙殷珃坐在我身邊而是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我不想讓她分心,另一個原因我一直記得她和我說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她在內。
“能幫我個忙嗎?”我擡頭看着趙殷珃道。
“你是想讓我爸幫忙打聽是嗎?”趙殷珃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
我點了點頭,她也笑着點了點頭,我感覺很累,不是身體而是大腦,我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躺下休息一會吧。”趙殷珃扶着我躺下轉身離開了病房,我知道她是去給趙剛打電話去了。
閉着眼睛我陷入沉思,父母的車禍太過突然,第一事發時間太過巧合,平時裡車一直是父親開的,母親上下班都是坐公交車,而我都是騎自行車,唯獨是9月27號這一天父親會提前買好禮物親自去接母親下班,我也會坐車和他們一起回家,如果有人存心要針對我家三口的話這一天的確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機會。第二我們家的小區是比較老的小區,周圍的建築都已經成型並沒有任何新開發的小區或是商業建築,那麼這貨車又是從哪裡來的。第三從時間上來看,許多年前市上就有規定,從早上7點到晚上22點這段時間貨車是不能進入城市主幹道的,也正是由於這條規定凡是爲工地運送砂石或是商家運貨都在深夜作業,那麼這輛貨車是如何穿越我家周邊的主幹道來的我們小區門前的。第四事發時應該是下班高峰期,我們家周邊還有數個小區,而我們小區也不止我們家一輛車,按照趙殷珃告訴我的信息事發當時路上車輛很少這點不合乎邏輯。
綜合上邊幾點我感覺這場車禍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交通意外而是人爲的,是針對我以及我家人的一場陰謀。貨車應該早就隱藏在附近,甚至我懷疑當我父親駕車通過後整條道路都被臨時封閉了,其目的便是讓貨車司機準確的認定目標,而唯一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當時我並不在車上。但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說依然沒有放過我,還是爲了哪個所謂的什麼東西?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趙殷珃,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她的表情十分古怪。“出了什麼事嗎?”我問道。
趙殷珃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一點。
“說吧,出了什麼事,有什麼事比同時失去父母還糟糕的了?”我繼續追問道。
“我剛纔跟我爸通了電話,他知道你醒了很高興,不過,不過。”趙殷珃小聲的說道。
我深吸了口氣笑了笑道:“沒事,你說吧。”
“今天紀委的人來了,說是叔叔在職期間收受了他人賄賂。而且還有大額借款,事主鬧的很兇,你家的房子已經被查封了,要等事情查明後一併處理。”
聽了這個消息我反而笑了,事實上如果哪些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我覺得反而不正常,看來一切如我預料的一樣,父母的死的確是個陰謀,而如今這些不過是順理成章進入我家大肆搜索的藉口罷了。
見我聽到這個消息竟然笑了趙殷珃慌了忙道:“你怎麼了,別嚇我,你放心我父親說了等你出院後就住在我家,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父親相信叔叔不是哪種人。”
我擺了擺手,對方的強大我是見識過的,我不希望爲了這件事情把趙殷珃以及她的家人牽連進去。
趙殷珃的電話響了,她將手機遞給我,電話是楊胖子打來的,“情況怎麼樣?”我直接問道。
楊胖子顯得十分憤怒道:“哥,我告訴你,哪個貨車司機根本就沒駕照,而哪輛貨車也是去年的報廢車,狗日的東西。”
“還有什麼?”我語氣及其平靜。
“還有?哦對了哪狗日的司機身上什麼都沒有,連一分錢都沒裝,要不是還有身份證還不知道沒駕照。”
我微微點了點頭道:“他叫什麼?”
楊胖子回憶了半天才道:“王旭東,對就叫王旭東。”
我心裡已經有了想要的東西。剛想卦電話卻想起一件事情,我連忙道:“胖子,你這些消息是從哪裡來的,夠快的啊。”
楊胖子以爲我在懷疑他忙解釋道:“這消息絕對可靠,你還記得滾石娛樂會所的陳哥嗎?就是滾石的老闆。接了你的電話我親自去找了他,你知道滾石會所的關係廣人面足,陳哥開車親自帶我去了交警支隊,是辦案的警察當着我面說的,絕對錯不了。”
卦斷了電話,我再次陷入沉思,如果這個消息不是得自哪個所謂的滾石會所老闆的話我還比較相信,可是從這條線得到的消息我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姜嵐和趙剛的消息很快也傳遞了過來,姜嵐是通過她表哥打探到的,趙剛是通過在交警隊工作的一個戰友得到的消息,三條消息的內容幾乎一樣。
只是姜嵐的消息裡有一點值得注意,案發後警察對貨車司機的屍體進行了屍檢,本來是希望確定司機在事發時是否飲酒,可是卻意外的發現死者患有癌症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
三條消息在我腦海不斷的纏繞,通過這三條消息我從中能夠確定第一整個事情是有預謀有計劃的。第二貨車司機本就抱着必死之心,之所以爆胎和剎車失靈不過是策劃這件事情的人擔心司機臨時退縮留的後手,而司機之所以這樣做應該是明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想用自己的命換取些什麼東西也許是錢也許是別的。第三如果對於哪個所謂的東西感興趣的幾夥人中有六爺也就是滾石娛樂會所一方的話,基本上可以排除這件事與他們有關,也就是說是另外的組織乾的。第四這夥人與當初秘密進入我家裡的不是同一批,因爲當時已經將我家裡所有的地方都應該檢查過了,我甚至懷疑在我家裡裝了監視設備,他們沒有必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有今天的報紙嗎?”我問趙殷珃。
“啊,哦我去找找。”趙殷珃明顯沒有明白我爲什麼會突然要看報紙,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有心情看報紙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了。
不一會趙殷珃拿着一堆報紙跑了進來,我順手在報紙中翻找我希望得到的東西,希望我的判斷是對的,如果有它的話。一則新聞出現在我眼前,這是今天的晨報頭條新聞。
“日本三菱重工入住我市將在我市投資汽車配件項目,昨日三菱重工董事長小野一郎先生在市委領導的陪同下參觀了正在新建的經濟開發區。”
日本人,唐堯說的沒錯,日本人也是爲了哪東西而來的,這樣就可以解釋車禍發生時路上爲什麼沒有什麼車輛經過了。日本投資商完全可以以安全的理由要求市**對某些經過的路段進行交通管制,而何時管制不過是日本人說了算,畢竟通過的時間掌握在他們手裡。
放下報紙我揉了揉鼻樑,如今事情已經可以斷定是日本人做的,但危險並沒有解除,我沒有證據,整個事情設計的十分巧妙沒有任何可以指向他們的地方,他們在沒有得到東西前我相信是不會放過我以及我身邊的人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隨便給我帶些吃的。”我對着趙殷珃笑着說。
趙殷珃聽我說想吃東西高興的不得了“你先休息,我回去給你煮點稀飯。”他邊說邊往外邊跑。看着趙殷珃消失的背影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