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老人身上,老人依舊盤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雖然夜色已然濃重可老子的額頭之上卻散落着點點汗珠,老人的孫女本想爲老人擦拭額上的汗珠,卻被我攔了下來,在這個時候一點點的打擾都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時間慢慢的流失着,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人緩緩的睜開雙目,我走上前有手搭着老者脈搏,半晌笑了笑道:“好了,老人家您如今氣血充足,我想在活幾十年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我還是要提醒您老一聲,氣血這東西需要常年的修養,如果您沒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每天鍛鍊一下心性,這對您有極大的好處。”
“爺爺,您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老人的孫女喜極而泣飛撲入老者懷裡痛哭了起來。
老人微笑着撫摸着孫女的秀髮,半晌擡起頭看着一旁的我點了點頭道:“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先生,老頭子這條命是先生救得,老頭子謝過了。”
“您老好起來就好,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把握,既然現在已經沒事了,那麼我就告辭了。”
“先生等等,如果先生不嫌棄的話還請裡間用茶。”
這大晚上的喝茶?沒搞錯吧?看着老人的目光我明白,老者定然有什麼話要說。想了想我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小子叨擾了。”
別墅書房內,別看胥老是練武出生,這書房佈置的卻十分典雅,古樸的傢俱陳設,一卷卷古本書冊,以及牆上懸掛的字畫,每一樣都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古風。
“您老有什麼話就明說吧。”我坐了下來笑了笑道。
“先生見諒,其實老夫確實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先生幫我。”
“是關於你兒子的事情嗎?”老者將凌峰和自己孫女打發出去,我便猜到要說的話定然和這二人有關。
老人愣了愣微微點了點頭道:“先生乃是高人,但可曾聽說過長生?”
“長生?自古以來無論帝王將相還是各方修士都渴望長生,但卻並沒有任何人實現過,至少我是沒有看見過,所以所謂長生不過是一種精神的寄託罷了。”我笑了笑道。
“先生可知我爲何如此信任先生嗎?自從先生說起治療之法的時候,老夫便深信先生定然能夠治好老夫的病。不滿先生,其實很多事情老夫都見到過,這也包括長生不死。”
我心中一驚,盯着老者道:“長生不死?你老的意思是你見過長生不死的人?”
老人想了想才緩緩的嘆了口氣道:“說是長生,卻也不知對與不對。還記得我那孩兒嗎?他的確聰明,無法接受愛妻亡故的他也徹底的瘋了。他竟然想着要復活自己的妻子,先生你應該知道這是多麼瘋狂的舉動啊。”
“可是他成功了,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老人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幾年後他回來了,和他一同回來的竟然是我那兒媳,當時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擺在我面前。”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是單一的,我想這一定有什麼後果。令公子也是因此隱姓埋名逃離了出去的是嗎?”
老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半晌才緩緩的說道:“開始的時候,小惠,也就是我的兒媳,她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樣貌和聲音都和以前一樣,只是相比以前孤陋寡言了一些,對待自己女兒也沒有那麼的痛愛。我以爲是因爲離開的時間太久了,也沒有太過的在意,心想過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的。可是後來的變化卻讓我所料不及,小惠彷彿換了個人一樣,她的性格和習慣都和原來完全不同,直到那一天夜裡黑衣人突然的闖入我才意識到出事了,可很多事情卻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雖然我從小練武,可是面對那些黑衣人還是十分吃力,更加讓我感覺到恐怖的是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我完全感覺不到生氣,我想你應該明白,他們就像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一樣。在那一夜,小惠被黑衣人帶走了,從她離開的眼神中我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驚恐,似乎在很早之前便已經盼望着這一天的到來一樣。”
“您老的兒子並沒有被抓走?”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當時事發突然,我全力對付那些黑衣人,卻沒有顧及上我兒子。當黑衣人帶走小惠之後,我才仔細的查找起來,原來他躲在了別墅的密碼地下室裡,哪裡原來是我練拳的地方,人老了也就很久沒有使用了。”
“我想那裡黑衣人不會就這樣放過您兒子的,所以說他最終選擇了逃離這裡,而您老則謊稱他的死訊。”
“作孽啊,作孽啊。這都是他做的孽,他的確聰明,很小的時候就是如此,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傳說中的長生不死是真實存在的,但人們經過無數歲月下來慢慢的曲解了其中的意思。他認爲所謂長生的不是人,而是人類的靈魂,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瓶子,這瓶子就是人類的身體,而瓶子裡的水便是靈魂。瓶子終究有一天會破碎,也許是因爲外力也許是因爲其自身的原因,瓶子一旦碎裂那麼瓶中的水也就沒有了去向會慢慢的變成水蒸氣或者融入泥土之中。如果能夠爲這些靈魂找到新的瓶子那麼他們將繼續生存下去,從而達到長生的效果。爲此他還專門前往西藏,並且翻閱了大量的書籍,他認爲西藏佛教中所謂的活佛轉世便是這種情況。”
“的確是個大膽的想法。”我笑了笑道。
“小惠死後,他簡直是瘋了,他心中想的唯一的事情便是如何讓小惠復活過來。其實在早些時候,便有人對於他的研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終於他加入了那個組織。”
“復活自己的妻子?他加入了一個什麼樣的組織?”現在的我一聽到什麼組織就一身的不舒服,在我的身邊已經盤踞了太多的組織,而這些組織很多是不爲世人所知曉的。
“好像叫什麼哈迪斯之門。”
“哈迪斯?冥王哈迪斯,在古希臘神話中是地獄的統治者,他是神王宙斯的兄弟,是地獄的主宰。哈迪斯之門,難道說是地獄之門?”我心中暗叫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西方人在很久之前便將手伸向了華夏,而且在華夏的土地上創立了一個極爲嚴密的組織。
“這個組織答應復活小惠,但是需要得到我兒子的研究成果。爲了妻子,我那傻兒子答應了對方的條件。其實理論歸理論,實際上卻要複雜的多。具體的東西他也沒有和我說,只是他很害怕,因爲他知道太多有關這個組織的秘密,這個組織是不會放過他的。其實小惠已經不是以前的小惠了,在她的身體裡住着另外一個靈魂,只是那個靈魂似乎還沒有和身體徹底的融合便被帶着逃離了組織,如今靈魂終於覺醒了,也是回到組織裡的時間了。”
“您兒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只知道他在大興安嶺山區,具體的位置我也不知道。其實這些年來,有很多人或明或暗的打探這有關他的消息,我知道這個組織是不會放過他的。”
“您老的病也是因此造成的吧?”我突然有一種想法,老人的病很有可能和這個組織有關,從整個故事中不難看出,無論老者的兒子做了什麼,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對於親情的執着。當年能夠爲了復活妻子而加入哪個組織,現在也不排除爲了自己的父親而現身,而這正是哪個組織所需要的。
“您老是什麼時候感覺到身體的問題的,在這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老人想了想道:“在六年前吧,第一次感覺身體的問題是在六年之前。當時參加一場武術交流會,在那之後便發覺身體的狀況越來越差。”
“武術交流會?你和人動手了?”
“動手算不上,就是一些交流而已,沒有人受傷。”
“能夠告訴我你是和什麼人交手的嗎?”
老人想了想道:“那是一個古武術世家的年輕人,好像是姓杜。這小夥子不錯,年紀輕輕成就就不俗,不過還是敗在了我的手下。”
“姓杜?”我猛地想到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家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事情恐怕遠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天光已然方亮,我看了看天色笑了笑道:“您老身體剛剛有所好轉,還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可是。”老者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我擺了擺手阻止了下來。
“您老放心,您兒子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陪着您孫女去一趟的,至於結果如何我不好說,畢竟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夠阻止的。”
“謝謝,謝謝先生了。”老人感激的站起身微微一躬,我並沒有阻止,此時我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從別墅出來,凌峰要開車送我,卻被我阻止了。沿着道路前行,身邊不斷有着早起晨練的人們,每個人的臉上洋溢着生命的氣息,這種感覺讓我的心感覺到平靜。胥老所住的是一處別墅小區,這裡所居住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在一棟棟別墅間穿行,不遠處便是小區入口。
沒走出多遠,前方一棟別墅門口站着一名身穿灰色運動裝的男子,男子站在別墅門口手裡拿着一根菸,目光不時的望向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