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派截教弟子佈道天下,各弟子皆有所得便不多說。佈道五弟子中有一人乃是通天教主親傳弟子屠遠,而此時屠遠正一臉愕然的望着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是一片密林中突兀的空地,空地之上一座三層高臺聳立在正中心處,而三層高臺頂端中心位置之上正插着一根黑色大旗,大旗上一有些破爛的旗面隨風微微飄蕩。
“九幽攝魂帆?”屠遠驚呼一聲,他也跟隨通天教主多年,對於當年一戰也是有些瞭解,這才一眼便認出眼前之物正是當年和妖族周天星斗大陣抗衡的九幽攝魂帆。
九幽攝魂帆共有一十二面,當年十二面九幽攝魂帆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與妖族周天星斗大陣對抗卻不落下風,也成就一時威名。
當年大戰,巨人一族死傷無數,十二祖便以自身一根肋骨結合無數至寶熔鍊而成十二杆旗帆,十二杆旗帆練成之日陰風大做遮天蔽日,十二祖手持長帆將死去衆族人皆吸附於內,打算此戰結束之後在想辦法爲這些族人重塑身形,巨人一族本就繁衍困難,此舉也不過是權宜之策。
卻不想一衆死去族人戰意滔天,十二杆帆旗幾欲壓制不住,這也使得十二祖發現了這帆旗的另一妙用,十二祖發覺這十二杆帆旗可組成一陣,此陣結合萬千死者之力可以說是威力無比,在之後對敵之時更是發覺此陣可抗衡妖族所立周天星斗大陣,於是這十二旗帆便被作爲利器也被起名九幽攝魂帆。
大戰之後,妖族敗退海域之外,這十二杆九幽攝魂帆也不知所蹤,卻不想今日讓屠遠在毫無人跡的密林深處發現了一杆九幽攝魂帆。
屠遠心中忐忑,細細查看一番方纔邁步向着高臺而去。不想就在屠遠接近高臺不到百米之時,九幽攝魂帆猛然大做,有些殘破的帆布驟然飄蕩而起,一陣陣九幽陰煞之氣從九幽攝魂帆中噴涌而出。
屠遠連忙飛身後撤,落於百米之外手中握着寶劍警惕的望着那從九幽攝魂帆中噴涌而出的九幽陰煞之氣。九幽陰煞之氣懸浮於半空,其內一張張駭人的面容不住的咆哮嘶吼着,仿若要將靠近的一切生靈撕碎吞噬個乾淨。
一赤身壯漢從九幽陰煞之氣中浮現而出,手中拿着一杆長棍,雙眼死死的盯着屠遠所在之處。屠遠見狀不由的生出一身冷汗,不過見那壯漢幾乎虛幻的下半身時,屠遠眼中閃現出一絲略有所思之情。
屠遠手中長劍在胸前劃過一個劍花,將長劍負手與身後,微微欠身道:“傳聞十二杆九幽攝魂帆中,每一杆皆有一旗主乃是巨人一族大能,不知閣下乃是哪一位?”
和九幽陰煞之氣凝結而成的壯漢將手中長棍一指,仰頭大吼“戰,戰,戰,戰。”隨即,一雙怒目望着屠遠沉聲道:“小輩修爲不錯,不如今日便入我九幽攝魂帆,有爾相助,不需多久便可補全我九幽攝魂帆,到那時與本座征戰天下豈不快哉。”
屠遠心中微微一動,看來這九幽攝魂帆破損,不知道爲何被立在此處,吸收亡魂滋養自身,可是想想卻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當年一場大亂震動天下,妖族敗退海外,如今天下已經平靜了多年,何還來的征戰天下之說?”屠遠淡淡的說道。
“妖族敗了?妖族敗了!妖族敗了!哈哈哈哈,妖族果然敗了。”一陣狂笑之後,那壯漢有些激動的道:“如此說來,當今天下乃是我族爲尊了?”
屠遠愣了愣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道:“十二祖在大戰中隕落,如今天下已無巨人一族。”
“你說什麼?你騙我,你騙我,怎麼會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壯漢仰天大吼,隨後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爲我,一定是因爲十二九幽攝魂帆不齊,方纔使得我族之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屠遠微微嘆了口氣道:“雖然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事實的確如此。”
“爲什麼?爲什麼要如此對我?我族不過是想安穩的生活,可是爲何要如此?”
“當年兩族大戰,天地爲之破碎,無數生靈因此而亡,天道不容方纔有此禍端。”
“戰!戰!戰!誰願去戰?我族不過是想獲得一片安穩生存的天地罷了,難道說這也是錯的嗎?難道這一切都錯了嗎?”
屠遠輕聲嘆了口氣道:“傳聞九幽攝魂帆乃是十二祖身上一根肋骨爲基所煉,其目的是爲了收錄一衆亡者,以望日後能夠重塑身形。”
“你說的沒錯,只是我族亡者怨念太深,無數怨念融合一處即便身爲旗主的本座也難以壓制。”說到這裡,壯漢長嘆一口氣道:“九幽攝魂帆出,卻成爲對抗妖族的利器,怨氣不減反而更加暴烈,爲壓制那無邊怨念,本座竟然自毀旗帆。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若不是我,我族又豈會如此慘敗。”
屠遠聞言心中大驚道:“你是說這面九幽攝魂帆乃是你這旗主自毀的?”說完屠遠卻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先不說你本是一旗主又豈會自毀旗帆,就算是自毀,那又爲何要在此補全,如此有何必毀去。當年十二面九幽攝魂帆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何等威名,憑藉十二面九幽攝魂帆雖不見得扭轉戰局也不至於慘敗,如今十二面九幽攝魂帆只留其一,你不覺得很是矛盾嗎?”
壯漢似乎也沒有想到,沉思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你既然知曉九幽攝魂帆的來歷,便當知曉十二面九幽攝魂帆其根本乃是十二祖之一根肋骨。十二祖中有一位乃是最爲心善之人,而我這面帆旗便是此人肋骨所煉,雖然九幽攝魂帆成之時怨氣沖天難以壓制,但其根本那份善卻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屠遠略微沉思才道:“難道說乃是后土之骨?如若當真如此,那也就難怪了。十二面九幽攝魂帆缺其一,後又有後土入六道輪迴使十二祖缺少其一,當年慘敗卻也不足爲奇了。”
“六道輪迴?爾說什麼?難道說后土大祖並未隕落而是入了六道輪迴?”
屠遠想了想還是將從通天教主那裡聽來的有關后土代天道立六道輪迴之事簡要的講述了一番。
壯漢聞言周身氣息幾乎不穩,九幽陰煞之氣也險些渙散,半晌方纔穩定下來,就聽那壯漢長嘆口氣道:“你可知道爲何會有這十二面九幽攝魂帆嗎?當年后土大祖眼見族中子弟紛紛身死萬分不忍,爲此後土大祖便用自身肋骨練就此帆,本打算將身死的族人有個歸處,卻不想這帆只能收取后土一脈的弟子,因此後土大祖才與一衆兄長商量最終纔有這十二面九幽攝魂帆。”
“也就是說這面九幽攝魂帆乃是十二面九幽攝魂帆中的第一面?”屠遠聞言心中一陣狂跳,如此新密即便是聖人師尊怕是也不曾知曉吧。
壯漢苦澀的笑了笑道:“沒錯,那一日,我感后土大祖心中悲涼,心中升起一絲憂傷之情,也因此方纔強行破去旗帆使得無法發揮其威力。后土大祖不忍,便將此帆放置於此,希望有一日能夠藉助天地靈氣補全此帆。我也因強行而爲陷入萬古沉睡之中,未曾想甦醒之後卻已經變了天地。”
“九幽攝魂帆乃是天下兇器,如若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將不堪設想。我本打算徹底毀去這九幽攝魂帆,但卻有些不忍。”
九幽陰煞之氣凝結而成的壯漢微微顫動了一下這才道:“九幽攝魂帆本就不該存於世間,但我有一心願未了,不知能否幫我。”
見屠遠略微沉默方纔點了點頭,那壯漢欣喜的道:“我想再見后土大祖一面,不知道可否幫我。”
屠遠聞言頓時楞在了當場,六道輪迴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那裡可是天道所定的輪迴之所,自己雖然修爲不弱但也不敢貿然闖入這六道輪迴。剛想拒絕,可望見那壯漢一臉期盼之情,屠遠心中不由的一軟。
微微點了點頭道:“不是我不想幫你,但這六道輪迴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入的,要想進入六道輪迴尋到已經化身六道輪迴的后土怕是要再想想辦法。”
“無妨,已經無數年了,再等上一等也沒有什麼。”壯漢欣喜的說道。
屠遠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便帶你離開此地。”
那壯漢微微點了點頭,九幽陰煞之氣所化的身軀猛地一陣晃動,恐怖的九幽陰煞之氣便涌入破損的九幽攝魂帆之內,當最後一絲九幽陰煞之氣沒入九幽攝魂帆中之後,就見那杆九幽攝魂帆發出一陣黑光隨後便從高臺之上拔起飛遁向屠遠。九幽攝魂帆飛遁至屠遠身前便停了下來,屠遠深吸口氣伸手抓向眼前的九幽攝魂帆,九幽攝魂帆也不反抗,在屠遠抓住九幽攝魂帆的一瞬間便化爲巴掌大小的小旗。
要知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屠遠內心深處無比的掙扎,要知道這九幽攝魂帆可謂是一件至寶,雖然有些破損無法發揮當年一半的威能,而且十二面九幽攝魂帆只留其一無法布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但要知道只要掌握了此帆便可調動其內的九幽陰煞之氣,這可是連聖人也有些頭疼的東西,而且此時這面九幽攝魂帆完全沒有堤防屠遠,屠遠想要收取這面九幽攝魂帆很是容易,可最終屠遠還是放棄了收取這面九幽攝魂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