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了,明兒還要給偉兒授課,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趕緊的,都睡覺睡覺。.:。”想到明天即將到來的小客人,郭筠仙也是心頭一暖。
郭筠仙和梁氏重新和衣睡下,他們夫‘婦’並不會想到,明天他們要見的這個孩子,會惹出什麼樣的事。
第二天,伊頓公學,校長辦公室。
“陳,你可以告訴我,你這是第幾次和同學打架了……哦,不,我想應該是比打架更嚴重些,因爲有人受傷了。”
伊頓公學的校長亨利?杜爾看着面前站着的陳偉,扶了扶自己的金邊夾鼻眼鏡,臉上寫滿了無奈。
“第六次,先生。”陳偉‘挺’直了身子,直視着面前的校長,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那麼這一次的原因,也和上一次一樣,是……這些人不紳士的行爲,是嗎?”校長看着旁邊坐着的六個滿面青腫衣衫破碎的學生,皺緊了眉頭。
此時他們正惡狠狠的盯着陳偉,因爲他們全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有兩個人還用繃帶纏住了腦袋,而陳偉和他的朋友尤斯塔斯,只是身上的校服破了幾處,手上和臉上有些許輕微的劃傷。
“是的,校長先生。我們組織的劍術比賽,全校的同學都下了注,並且根據比賽的勝負定下了輸贏,但總是有一些人不想當紳士,而是想要當無賴。”陳偉說着,狠狠瞪了那六個學生。那六人不約而同的全都嚇了一跳。
“你呢?尤斯塔斯,你也認可你朋友的行爲,是嗎?”亨利校長轉向個頭比陳偉稍矮的尤斯塔斯問道。
“兩個紳士對抗六個無賴。我認爲這是非常英勇的行爲。”尤斯塔斯站在亨利校長的面前,腰板也和陳偉一樣‘挺’得筆直。
“你們真讓我頭痛……”亨利校長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他們倆,“我真想開除你們……”
“我請求學校開除他們,校長。”被打的六名學生中,一名叫伯德的學生站了起來,“他們是我們學校的恥辱……”
“伯德,你不要以爲在這裡我就不敢揍你。”陳偉冷冷的說道。
伯德的臉因爲仇恨而變得扭曲起來,他剛要起身叫罵,卻被他的母親一聲大喝給嚇了回去。
“伯德!你給我閉嘴!”
亨利校長的目光掃過伯德和他的五個受傷的同夥。六個人立刻低下了頭。
“你們不守校規,和同學打架,本來我應該開除你們的,但是因爲你們家族對學校的貢獻,這一次先不採用這樣嚴厲的處罰,你們的醫‘藥’費用,就自己負擔吧!”亨利校長看着伯德六人,沉聲說道。
“校長先生,他們欠我們的錢該怎麼辦?”尤斯塔斯聽到校長的話中沒有提到伯德等人賴賬的事,立刻說道。
“伯德先生。我的母國有一具諺語叫‘願賭服輸’,你想賴賬不算,還想以六人之衆來對我和尤斯塔斯動手。你真稱得上是伊頓公學的‘榮耀’了!”陳偉輕蔑的說道。
校長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偉的母親薩拉一眼,薩拉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伊頓公學的辦學宗旨之一,就是爲了給英國和全世界培養最優秀的紳士,而伯德,你們的行爲和紳士的舉動相悖,所以你們必須將欠下的賭注如數支付。”亨利校長又掃視了伯德六人一眼,目光落在了伯德的母親身上。
伯德還想抗辯,但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之下。還是將拒絕的話縮回到了肚子裡。
“我保證,爵士閣下。他們將如數支付所有的賭注給我們的小紳士詹姆斯和尤斯塔斯。”伯德的母親微笑着對亨利校長說着,又轉向薩拉說道。“詹姆斯的劍術,是全校第一,我的兒子竟然想要向他挑戰,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我在此爲他的魯莽行爲向您道歉。”
“您過獎了,詹姆斯太喜歡劍術了,他用在這上面的時間太多了,我希望您的兒子不要象他這樣對劍術癡‘迷’。”薩拉用同樣和藹的微笑迴應道。
事情圓滿解決後,薩拉帶着陳偉離開了校長辦公室,上了馬車,陳偉看到母親一直不說話,只是望着窗外,以爲她生氣了,不由得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您生氣嗎?媽媽?”陳偉看到母親一直沒有看自己,實在忍不住了,小聲的問道。
只有在母親面前,他纔會真心的感到畏懼。
“我在想,詹姆斯,林小時候,會不會也象你現在這樣。”薩拉轉過頭,看着陳偉,平靜的說道。
“姐夫不會劍術的啊,我只知道他的槍法很好,我想他小時候是不會和我一樣的。”見到母親提起林義哲,陳偉的眼中閃過崇敬之‘色’。
“林不會劍術,但是他改變了世界。”薩拉看着陳偉晶亮的眼睛,目光中閃過慈愛之‘色’,“他改變世界,用的是智慧,並不是劍術和槍法。”
“媽媽,這一次伯德太可惡了,我才忍不住教訓他的,請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給您找麻煩。”陳偉說道。
“送你一句英國的諺語吧!‘四隻腳的馬也會摔跤,強大和勝利都不是永遠的。’”薩拉看着兒子,輕撫着他的頭髮,眼中充滿了溫柔,“希望你好好想想這句諺語的意思,並記在心裡。”
陳偉使勁點着頭,母子倆相視一笑。
“媽媽,聽說林逸青先生是姐夫的雙胞胎弟弟,這是真的麼?”陳偉從衣袋裡取出了一份已經摺得皺皺巴巴的報紙,拿到了母親面前。
薩拉看了一眼這份報紙,上面報導的是林逸青在九州島大戰俄日聯軍的事蹟。
“爲什麼問這個?”薩拉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我覺得,林逸青如果真的是姐夫的弟弟的話。爲什麼他會比姐夫要勇猛得多呢?”陳偉一提到林逸青,一雙眼睛頓時放‘射’出的異樣的光彩。
“別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郭爺爺給你上課。回去好好梳洗一下,不要讓他認爲你是個野小子。”薩拉看着一身灰泥的陳偉。微嗔道,“記住動作要快,你現在可以說已經遲到了。”
陳偉頑皮的吐了下舌頭,點了點頭。
果然象薩拉說的那樣,當陳偉回到家,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來到書房‘門’口時,卻發現郭筠仙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陳偉聽到郭筠仙正在和自己的伴讀丫鬟珍兒和珠兒‘交’談。似乎並不着急,一時間好奇心起,便伏在了‘門’外,一邊偷眼向裡面望着,一邊偷聽着老郭和兩個丫頭的談話。
“珍兒,你還記得生身父母的事兒嗎?”郭筠仙看着面前清秀可人的‘女’孩兒,又一次確定了她的身份。
爲了方便自己尋人,丁雨生每年都將另一個雙生侄‘女’丁璐雯的畫像寄給郭筠仙,而面前的‘女’孩兒,和今年丁雨生寄來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叫珍兒的‘女’孩兒是那種有着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髮。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心的時候會抿嘴一笑的‘女’孩。她的頭髮很烏黑,但象渤人‘女’孩那樣。只短短的到雙肩,她有一雙大眼睛,有如月光輝映下的大海,晶亮幽深,雖然只有小小的年紀,卻給人一種包容一切的感覺。
“不記得了。”珍兒看着面前頭髮‘花’白的慈祥老人,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
她不明白,郭筠仙爲什麼要問她幼時的事,那時的記憶。對她來說,早已模糊。但有一幕她是不會忘記的,就是陳偉拉着她的手。在街上沒命的奔跑……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還願不願意回去呢?”郭筠仙接着問道。
“老爺、夫人和少爺對我很好,這裡就是珍兒的家,珍兒哪裡也不去。”珍兒答道。
“珍兒這話說得可就有些不合適了。”另一個伴讀丫鬟珠兒在一旁說道,“父母生身再造之恩,可比天地,所謂‘百善孝爲先’,若是得知親生父母之所在,豈有不尋去之理?”
聽到珠兒小小年紀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郭筠仙不由得吃了一驚,不住的打量着珠兒。
此時的珠兒,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若人憐愛的心動。
“珠兒,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珍兒搖了搖頭,說道,“若是知道生身父母所在,雙親又願意見珍兒的話,珍兒當會同雙親團圓,以盡孝道,珍兒只是想說,老爺、夫人和少爺對珍兒恩重如山,珍兒是斷斷不會因爲生身父母而捨棄老爺、夫人和少爺的。”
“這話還差不多。”珠兒笑着點了點頭。
聽了珍兒的回答,郭筠仙面‘露’讚許之‘色’。
他現在有些明白了,爲什麼陳廷軒要給自己的孫兒找這樣兩個‘女’孩兒做伴讀。
從剛纔和珍兒的談話看,他進一步能夠確定,珍兒便是丁雨生的侄‘女’丁璐華,他本打算今天找機會向陳廷軒說明此事,但今天早上收到的那封丁雨生髮來的電報,卻讓他就此打住。
丁雨生在電報中要求他暫緩向陳廷軒說明此事,只是“請陳氏賢翁善視之”即可,因爲現在如果讓侄‘女’回到自己的家,定然會惹出大麻煩來的。
麻煩的根由,便是丁璐華的妹妹丁璐雯。
原本丁璐雯自幼驕縱成‘性’,唯我獨尊,因自幼和姐姐分別,她已不記得幼時的事,在聽說有個雙生姐姐要回家之後,便大哭大鬧,堅決不認這個姐姐的存在,並聲稱“有她無我”,只要姐姐回家,她便自殺,丁雷生夫‘婦’一開始並未在意,但在有一次丁璐雯當着父母的面用書刀割破了手腕之後,丁雷生夫‘婦’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和‘女’兒多次談心,但‘女’兒態度強硬,一直堅持。只要姐姐回來,她便尋死,經過反覆考慮。丁雷生夫‘婦’萬般無奈之下,不得不將實情告訴了兄長丁雨生。是以丁雨生才發來這樣一封電報,滿含歉意的向郭筠仙說明了原委。這樣一來,郭筠仙便不好再向陳廷軒提這件事了,尤其是現在他通過對丁璐華的試探,知道她也不願意離開陳家。
“先生,弟子陳偉來遲,還請先生責罰。”陳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斷了郭筠仙的思緒。
“偉兒。你這是……臉上的傷從哪裡來的?”郭筠仙看到陳偉便滿心歡喜,但當他看到陳偉臉上那細小的劃傷時,又禁不住嚇了一跳。
陳偉心裡暗叫不好,剛纔他在洗漱時,便要來‘藥’膏塗抹了傷口,但沒想到還是給郭筠仙看了出來。
“先生,您這些天一直在教我們理解‘大義’和‘不義’,那麼,見到不義的行爲,不去阻止的話。是不是有違大義呢?”陳偉靈機一動,把這幾天學到的東西搬了出來對付這位忠厚長者。
“是啊!不管不義的事是大是小,見到就一定要去阻止。”郭筠仙點頭道,“如果不去阻止,小惡便會變成大惡,帶來的危害更大。”
“先生教誨的是,學生今天就是這麼做的,”陳偉見郭筠仙入彀,立刻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郭筠仙,“先生,學生做錯了麼?”
郭筠仙沉‘吟’了一會兒。答道:“你做借了,卻又沒錯。”
“先生爲什麼這麼說呢?”陳偉不解的問道。
“道理沒錯。但是你用的法子,卻是錯了。”郭筠仙說道。“以二敵六,看似英勇,就算你劍術較同學高明,能以一敵四,但卻將自己的同伴置於危險之地,一旦同伴有失,你自身也危險了。所以說遇到對手人多勢衆,以寡擊衆之時,不但要鬥力,還要鬥智。”
“先生說得真好,林逸青先生一直是這樣做的吧!所以他纔會取得那麼多的勝利,讓全世界的人爲之側目。”陳偉高興的說道。
郭筠仙沒想到陳偉冷不丁的將話題引到了林逸青身上,他想起此時林逸青尚在日本出生入死的作戰,不免又替他擔憂起來。
“偉兒也想要成爲象林逸青那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就多學本事吧!”郭筠仙勉勵陳偉道,“偉兒將來,定能成就一番偉業!”
此時的郭筠仙並不會知道,他的預言,會在將來,成爲不折不扣的現實。
就在郭筠仙諄諄教導陳偉之際,薩拉悄悄的出了莊園,乘馬車前往羅特希爾德銀行。
萊昂內爾?內森?羅特希爾德子爵坐在辦公室裡,正聽取着屬下謝里夫的彙報。
“昨天,我們派出的會計師已經入駐日本財政部(大藏省)和日本金銀儲備銀行(正金銀行),全面監管我們投入的資金的運轉,所有流通環節,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
“我可以理解爲,日本政fu的金融控制權,已經牢牢的掌握在了我們的手裡?我們所有的投入到日本的資金,都得到了有效的運用?”聽了謝里夫的話,內森不動聲‘色’的又追問了一句。
“您完全可以這樣理解,事實上,日本財政部和金銀儲備銀行,已經可以看成是羅特希爾德銀行的分支機構。”謝里夫回答道。
“我聽說日本政fu發行的紙幣一直在貶值,已經貶到了銀幣幣值的45%,日本經濟已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日本的金銀幣彷彿在一夜之間從各個角落一起消失了。”內森又問道,“這樣的形勢,我們控制了日本的金融,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閣下,這些金銀幣是被日本人儲藏起來了,這是我們計劃當中的一部分,目的是製造貨幣危機,讓日本政fu不得不向我們尋求解決的辦法,以便於我們控制日本的貨幣。您知道,控制了日本的貨幣,就控制了這個國家。我們的目的,是讓正金銀行成爲羅特希爾德銀行日本中央銀行。”謝里夫答道。
“日本財政部現在的金銀儲備有多少?”內森接着問道。
“很少,只有870萬,不過在我們的幫助下,通過生絲和茶的對外貿易,這兩項貿易日本方面以前是吃虧的,但在我們通過正金銀行的‘操’作,以匯票貸款的方式幫助日本的商人,結算時由外國商人以金銀幣支付,預計在年底便可達到1200萬。”謝里夫回答。
“日本政fu一向對外國資本非常警惕,國內也有不少民族主義者存在,我們的計劃一旦被外界得知,會不會遭到干擾和破壞?”內森又問道。
“日本人沒有別的選擇。”薩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日本財政部大臣大隈重信閣下和副部長鬆方正義閣下都完全贊同這個計劃,並願意爲此承擔責任,他們現在只求儘快恢復日本已然瀕臨崩潰的經濟,哪怕明知道吃下去的是毒‘藥’,他們也願意吃下去。”
“而且我們挽救了日本的經濟的話,日本人只會更加的依賴我們,不會有反抗我們的念頭。”謝里夫回答道。
“法蘭克福方面,對日本的事,有沒有什麼動作?”內森滿意的點了點頭,向薩拉問道。
“他們打算置身事外,看我們的笑話。”薩拉笑了笑,說道,“梅耶卡爾叔叔不相信我們能挽救日本的經濟。”q
ps:四月上旬雨紛紛,路上行人皆股神。借問漲停何處有?閉眼買入莫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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