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生番脫下了他的衣服!
他現在才明白,這一次來苔灣冒險,是多麼的錯誤。
水野遵想要阻止他,但這時他看到,對方拔出了彎刀,不由得驚恐萬分地張大了嘴。
水野遵想要喊叫,但嗓子卻象給塞住了一般,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來!
面前生番猙獰的面容忽然消失了,周圍的一切也都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間,刺耳的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水野遵擡起頭來,看到一枚信號火箭在拂曉的天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不一會兒,大炮的吼聲便響徹天宇,接着機關炮的“咚咚”射擊聲和機槍的“突突”聲也跟着響了起來。
一棵大樹被一連串的機槍子彈連續擊中,最後斷裂開來,直直的砸向一處日軍士兵的隱蔽地點,
幾名日軍尖叫着跳出了陣地,向一旁衝去,可是沒跑幾步,便被一道道彈雨火流打成了篩子!
看着這另人驚恐的一幕,水野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這是可怕的加特林機槍才能造成的傷害!
可他想不明白,乾軍是怎麼把沉重的機關槍運到叢林裡來的?
要知道,加特林機槍的體量,可是和輕型的火炮差不多的啊!
幾名日軍士兵吼叫着起身,用手中的步槍奮力向乾軍加特林機槍射來的方向開火,但他們只打了幾發子彈,便被另一個方向射來的一連串機槍子彈通通射倒。
過不多時,加特林機槍停止了射擊,水野遵以爲乾軍的機槍手被剛纔日軍士兵的步槍擊中,剛鬆了一口氣,那可怕的機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一串機槍子彈從水野遵的頭頂飛過,他的身後立刻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水野遵沒有回頭去看遭受可怕打擊的日軍士兵,他伏在那裡,舉起了望遠鏡,死死的盯着機槍子彈射來的方向。
他終於看清了,林子當中,一個頭戴纏頭身穿灰色號衣,推着獨輪小車的乾軍士兵的身影。
那輛獨輪小車上,赫然架着一架明晃晃的加特林機槍!
水野遵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顆心瞬間變得冰冷。
就在這時,水野遵看到了“徵苔軍”的最高統帥西鄉從道。
西鄉從道此時發瘋似的吼叫起來,舉起手槍,站起身來,正要向那名推着獨輪車的乾軍機槍手開火,卻不知從哪裡射來一槍,正中他的胸口。
好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西鄉從道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接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щшш⊕тт κan⊕C 〇
又一股巨大的力量衝擊着西鄉從道的身體,使他險些摔倒,接着手槍從西鄉從道的手中掉了下來。
水野遵下意識的轉過頭,向子彈射來的方向望去。
硝煙瀰漫的叢林中,一隊紅衣的乾軍士兵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那是被日本人稱爲“紅衣鬼”的乾國船政海兵!
而這些紅衣乾軍士兵當中,爲首的竟然是一個穿着藍色衣服頭戴官帽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的手中正舉着一支槍身上帶有單筒望遠鏡的步槍,指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因爲那支怪異的步槍的遮擋,水野遵看不清這個年輕人的臉,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望向西鄉從道的那仇恨的目光。
西鄉從道張開嘴想要喊叫,但卻發不出聲來,鮮血不住的從嘴裡流出來,他的身子站不穩了,正要摔倒之際,兩名衛兵衝了上來,扶住了他。
幾名衛兵彙集到了他的身邊,舉着步槍向遠處的乾軍射擊,而那隊紅衣乾軍士兵也用步槍向這邊射擊,而更爲可怕的是,在離這隊乾軍士兵不遠處的地方,一名推着小獨輪車的乾軍機槍手已經將車停了下來,在兩名同伴的幫助下,將加特林機槍架好,並將槍口轉回了這裡。
西鄉從道一時間目眥欲裂,他似乎是想要向大家發出警告,但卻只能大口大口的咳血,他眼睜睜地看着,那名乾軍機槍手完成了射擊準備,將槍口對準他們這一羣人開火了。
隨着乾軍機槍手緩緩的搖動着握把,加特林機槍的槍管噴吐出長長的火舌,一連串的子彈橫掃過來,西鄉從道身邊的日軍士兵紛紛慘叫着摔倒。
西鄉從道眼看着一顆顆機槍子彈擊中了自己,但此時的他可能因爲失血的關係,已然感覺不到疼痛了,水野遵看到有一股股力量在不斷的撕扯着西鄉從道的身體,促使着他的身體不斷的扭動着。
圍在西鄉從道身邊的一干日軍士兵已然全都中彈,停止了抵抗,但加特林機槍還在繼續怒吼,槍口噴吐出長長的火舌,將子彈快速地傾瀉到他們當中。
水野遵看到西鄉從道此時已然成了噴血的漏壺,倒在了地上,接着他身邊的衛兵們也一個個的摔倒,疊壓在了他的身上。
可能是發現了這裡被擊中的是一位將官,在機槍停止射擊之後,一羣乾軍士兵便蜂擁而上,將日軍士兵的屍體搬開,把已經渾身中彈的西鄉從道拖了出來。
一名乾軍士兵拔出長刀,高高的舉起,向着西鄉從道一刀斬下,水野遵看到西鄉從道的頭一下子從頸處斷落,滾進了一個彈坑之中,幾名乾軍士兵立刻撲進了彈坑之中,爭搶起來。另一名乾軍士兵則扯下了西鄉從道腰間的天皇御賜軍刀,高興地揮舞起來。
看到西鄉從道被殺,水野遵的心瞬間揪緊。
他轉過頭,看到了那個開槍殺死西鄉從道的年輕人。
他手裡舉着那支帶有長鏡頭的步槍,已經瞄準了自己。
無邊的恐懼將水野遵的心一下子攫緊,他知道自己無法躲開這一槍,正自絕望之際,那個年輕人卻將手中的槍放下了。
水野遵看清了年輕人的臉,眼淚瞬間涌出了眼眶。
“林君,是你麼……”他喃喃的說道。
那個開槍殺死西鄉從道的年輕人,正是林義哲。
林義哲顯然認出了是他,所以纔沒有開槍,而他手下的紅衣兵們,也沒有向他開槍,而是將槍口對向了別人。
這一刻,水野遵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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