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陳紅也到了,景銳指了指靠近我以前窗口的地方,他的意思就是他在那裡等着我,我向他點了點頭後,才朝着二樓爬去。
陳紅跟在我的身後,也一起朝上走。
一樓的卷閘門是鎖着的,平時這時候高躍已經開門做生意了,今天卻沒動靜,看來是養母回來之後,暫停了。
到了二樓,房間門竟然緊鎖,又讓我感到非常奇怪,陳紅只得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立馬就聞到了房間裡一股血腥味,特別的濃烈。
屋裡黑呼呼的,看不見光亮,我覺得這氣氛不對,非常的詭異,陳紅想要關門,我阻止了她,她也沒關。
進了玄關,血腥味更重。
平時只要有客人來,窗簾也會關上,但是會開那種暗紅色的帶有點曖昧味道的燈,但今天卻沒有。
“我媽到底在玩什麼飛機,這大白天的,不但關門,連燈也不開,搞毛啊,難道她和……靠。騷貨。”陳紅一邊嘰歪,一邊開始去摸開關,我知道她後面想說的是什麼。
高躍以前可是養母的男人,她肯定認爲養母和高躍大白天的睡在一起了,不光她聞到,我也聞到了空氣中不但有血腥味,還有酒味混合着荷爾蒙的味道。
“小賤人,老孃白養你了,竟然敢罵老孃,你他媽的給老孃滾出去。”陳紅的手還沒碰到開關,養母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嚇了我們一大跳。
“媽,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啊,大白天的,你關什麼燈啊?我不滾,我是你親生女兒,怎麼你整天的就想着胳膊肘往入拐?”陳紅嘴上說,但手已經停了下來,根本不敢再動。
“老孃沒你這樣的女兒,你滾不滾,再不滾,老孃可就不客氣了。”養母的聲音非常的顫抖,感覺像是剛哭過,難道在我們來的這段時間裡,她被高躍給打了?
“滾就滾,你們一個二個的都知道欺負我,你是我親媽,一回來就打我,還要趕我出去,現在叫陳青回來,你想要幹什麼?”陳紅哇哇大哭。
“雲姨,你怎麼了?我可以開燈嗎?”
“等一下,陳紅,老孃有事要和陳青說,你先出去,你所想要的東西,老孃全都給你,這他媽的總行了吧。陳青還懂得關心關心老孃,你呢?成天的都在惦記什麼?滾,再不滾,什麼都沒有。”養母的聲音來從黑暗處傳來,語氣裡全是心酸。
“這樣就最好了。讓開,我要出去。”陳青根本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可我卻聽出來了。
她再次得到了想要的,不再管屋裡的情況,當着她媽的面,她知道我不敢對她動手,故意的撞了我一下,我一個趄趔,靠到了牆壁上,生生的疼。
她扭着屁股朝外面走去,還特意關上了房間的門。
這門一關,屋裡更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真的很緊張。
“雲姨,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啪……”
還沒等我開燈,她那邊已經自己開了,頓時曖昧的紅色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燈一開,我當場嚇得癱坐在地,看到了雲姨披頭散髮,臉上、身上、甚至手上全都是血,而且她手裡還握着一把小匕首,匕首的尖也在往下滴着血。
我透過雲姨看到了身後那張長沙發上,高躍躺在上面,褲子褪到了腳脕處,不過他被毯子蓋着,看不清楚他的情況,可是他卻一動也不動。
“雲姨,你,你把高躍殺了?”我的聲音比她的還要顫抖,沒被當場嚇暈過去,我已經很厲害了。
“他該死。”她突然大吼一聲,更加的嚇得我想逃。
可是我又不敢逃,陳紅把門關上了,我不知道現在我這樣的情況,能不能跑得出去,我不能惹怒她。
更何況我不想她出事,她纔剛從牢裡出來啊,要是高躍真的死了,那她就真的完了,還有高躍是景銳的爸爸,雖然我恨他,但我從來沒想過要他死,要是養母真的殺了高躍,那我和景銳該怎麼辦啊?
想到此,我穩定了一下心情,試圖勸說。
“雲姨,你別亂來,我們先送他去醫院吧,爲了他這樣的人,讓你再次坐牢,不值得。好嗎?雲姨,聽話。”
“不,我就是要他死,他死一千次都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我恨他,我在牢裡恨不得早點出來,早一天來報他背叛我的仇。於是我就想盡了各種辦法,提前出來了。當時我只想着怎麼樣把我的洗頭房奪回來,把高躍趕出縣城就完了。可是,可是,他媽的竟然敢上紅兒,還讓她去賣。老孃平時都捨不得打她半分,他竟然敢對我女兒下這樣的毒手,你說,這樣的畜牲,我能放過他嗎?”
養母說得聲淚俱下,兩道淚痕從血臉中滑下,讓她那張全是血的臉,猙獰可怕。
“雲姨,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賠上你的一命啊,這不值得,讓我看看他,好嗎?我們送他去醫院吧。”我一邊說,一邊慢慢地靠近養母。
“站住,不許送他去醫院。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來,這屋裡都成什麼樣子了,更可笑的是,他去舉報我組織賣,他自己也賣,他竟然沒事。”養母說完,自己冷笑了一下,我不敢吭聲,只能等她繼續說。
“青兒,你不知道,我心裡苦啊,要不是因爲想要見到你,我根本就等不到現在啊。”養母說完,使勁地捶着自己的胸,傷心欲絕。
“我知道,雲姨,我也很想你,只是我沒那出息,想要去見你,人家都不讓。”看她那樣的難過,我跪倒在她的面前,也跟着一起哭。
“青兒,一直以來,我對你太過於嚴格了,我以爲你會恨我,這到頭來,還是你會心疼我,我竟然養了個孽障,我真沒想到,紅兒會不要臉到那樣的地步。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很長時間沒見到紅兒了,和她睡一張牀,沒想到,半夜起來不見她,我出去找,卻讓老孃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當時我差點沒氣死。”
對於陳紅和高躍的事情,我不好說話,也不敢亂說話,只得不吭聲,養母便接着繼續說。
“我知道我鬥不過高躍,要是打他,他肯定會還我的手,到時候搞不好我沒弄到他,先傷了我自己。我他媽的沒出息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我就只能打紅兒,那一耳光一耳光的,真像是打在我的臉上。沒想到陳紅這個小賤蹄子,竟然還了我的手,還說她和高躍是真愛?真愛?兩母女被一個男人睡了,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啊。”養母說,又伸手抹了自己的臉一把。
我趁着這個空檔,伸手進兜裡,摸到了撥號鍵,直接按下,這個是新號碼,剛買好,我和景銳相互之間撥過對方的號碼,所以第一個號碼就是景銳的。
目前這種情況,我逃又逃不了,勸又勸不住,只能求助景銳,我不希望高躍死,那樣養母就真的沒救了。
“高躍這個殺千刀的,他該死,該死,不但睡了老孃,騙了老孃的錢,佔了老孃的家產,竟然那樣對紅兒,這是我不能忍受的,他必須得死。”養母說着說着,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拿着小匕首,朝高躍的大腿一刀刀的捅去。
我冷汗直冒,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別人捅人,還是紅刀子進紅刀子出,刀上的血更加的濃了,她竟然又連捅了好幾刀,高躍都沒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哈哈哈……青兒,你搬出去住,是不是因爲高躍想欺負你啊,是不是啊?”她突然看向我,張嘴狂笑的時候,我看到她嘴裡全都是紅色的,不是燈光的紅,而是血,也不知道她到底咬了高躍的哪裡。
她不笑還好,這一笑,血盆大嘴張開,更加的恐怖。
“不,不是。”
“不是?這不可能。連紅兒那樣的他都不放過,更何況你比紅兒還要更漂亮。不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他再也欺負不到你了。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養母突然掀開蓋着高躍的毯子,然後朝我扔過來了一個東西。
“啊……”
看到它時,我原本是跪着的,嚇得直接大叫一聲,退到了牆壁處,緊緊地貼着牆壁,隨後哇的一聲,開始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