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清靈有些不情願回宮,她看了看上官宇疲憊的眼睛,“我想留在這裡。回宮了,我一個人在那裡也睡不着,乾着急。”
“好吧!我讓李管家幫你準備房間。”上官澈看了看清靈,然後伸手揉了揉眉心,以緩解疲憊感。
清靈知道上官澈已經很疲憊了,於是也不打擾她,先離開了。
“婉兒,婉兒,再等等,我馬上就可以說服皇阿瑪取消這門親事了。”上官澈腦海裡滿滿的都是蘇清婉的影子。他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疲憊感,讓自己清醒起來。他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睡着。
只是事情遠比預想的變化得快。第二天早上,宮裡就傳來消息,扎木璟準備在今天晚上將帶着蘇清婉回贏樓。
上官澈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不得不做好劫人的準備。
紫月閣,蘇清婉驚訝的看着那些來接自己離開的人。她本以爲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是,突然就要離開。太匆忙了,她都沒做好心理準備,她還沒來得及見上官澈最後一面。
被強迫帶上馬車,整個過程中蘇清婉由最開始的驚訝轉爲淡定。如果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她做再多的反抗都是多餘的。她只能在心裡默默上官澈能安好。
扎木璟並沒有帶很多人來京城,所以離開時人也不多。但蘇清婉也明白,這不多的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都是非常厲害的武士。
馬車內坐着的只有蘇清婉和一名陪嫁的婢女若蘭。其實若蘭也是非常無辜的,她本該生活在這片她出生的土地。卻因爲皇上的一道旨意,她被迫跟着蘇清婉去到那遙遠的贏樓族。
馬車很快行駛出京城,若蘭的目光一直轉向窗外,她的眼睛裡也一直閃爍着淚珠。蘇清婉知道她此刻一定很難過,於是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是啊,如果沒有她,她就不會被迫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一聽蘇清婉這麼說,若蘭就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家裡還有年過七旬的爹孃,有幾歲的妹妹。全家就靠着我在宮裡當差掙點錢。我現在突然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就走了,他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若蘭的眼淚就像是一顆顆石頭砸在蘇清婉的心上,她能明白她的心情。就像她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一樣,她也會想念她的爸爸媽媽,擔心他們有沒有人照顧一樣的。
“別哭了。”蘇清婉拿出手帕幫她擦乾眼淚,“我讓他們放你回家。”
“真的?”若蘭睜大眼睛看着蘇清婉,她的眼睛充滿了不確定性,“可以嗎?可是,如果我走了,就等於違背了皇上的旨意,那我不就是欺君之罪嗎?”想到這些,她的眼神又黯淡下來了,她搖了搖頭,“這樣會連累我的家人,我不要。”
“我們放你走,之後你就帶着你的家人遠離京城,沒人會發現的。”蘇清婉靜靜說。
若蘭看了看蘇清婉,然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可是,姑娘你一個人到那邊沒人照顧怎麼辦?我不想去那邊,你也肯定是。如果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會很孤單的。”若蘭的聲音有些小,可以聽得出她對蘇清婉的擔心。
蘇清婉被若蘭的話給驚訝到了,其實她和她認識也不是很久,甚至還沒超過五天。在這樣的時刻,她居然還會爲她着想。蘇清婉感覺心裡暖暖的,可是,她不能那麼自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說去到贏樓是她的命運。那麼她認了。可是若蘭是無
辜被牽扯的,她的人生不應該被她牽連。
“若蘭,謝謝你!但是這關乎於你一輩子的事,所以我一定不能牽連你。”蘇清婉將手腕上一隻白色的玉鐲放在若蘭手裡,“我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這個就當是我們分別的禮物。”
“姑娘,這個我不能收。”若蘭急忙推辭,這下弄得她倒是不好意思了。
蘇清婉看了若蘭一眼,然後嚴肅道:“收下,不要再推辭了。你以後不再宮裡當差了,出來賺錢肯定更辛苦。所以這個可以在你熬不下去的時候支撐一下你。”作爲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尤其是在這個年代,掙錢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謝謝姑娘。”若蘭握着手裡的玉鐲,心裡更是愧疚起來,她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清婉笑了笑,然後從馬車內探出頭,對前面的人喊道,“停一下車。”
原本騎馬走在前面的扎木璟退了回來,然後朝大部隊揚了揚手,整個隊伍立馬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蘇清婉,這似乎是從她上車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怎麼啦?”扎木璟的語氣柔和了很多,他跳下馬,走到馬車窗口問。
蘇清婉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她擡起眼看了看扎木璟,“讓若蘭離開吧!她還有家人需要照顧。”
扎木璟神色複雜的看了蘇清婉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儘管他對若蘭離開的目的有些懷疑,但是對於她的要求,他不從拒絕。
“謝謝。”蘇清婉淡淡的說,然後放下窗簾,讓若蘭下車。
而站在馬車外的扎木璟因爲蘇清婉的一句謝謝心裡也舒朗了不少,他跳上馬,然後命令大隊部繼續趕路。他現在必須趕緊進入贏樓的邊界,這樣他心裡纔會放心,不用擔心之後有人會追過來。
馬車內,蘇清婉靜靜坐在那裡,現在離京城越來越遠,離贏樓越來越近。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壓迫似的難受。她說過,這輩子她只會愛上官澈一個。所以如果到最後,真的沒有奇蹟出現,那麼她會自我結束生命。
結束生命說不定就會回到21世界了,所以在她心裡對死亡沒有任何害怕和恐慌。
經過連續十來天的趕路,隊伍即將步入贏樓的邊境。
這路上的平靜總是讓扎木璟有些不安,因爲在他看來,上官澈應該不是那麼輕易就會放棄的人。他看了看不遠處那座大山,只要穿過去了,那麼蘇清婉就註定是他的女人了。他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兄弟們,咱們馬上就要回到草原了。這些天大家趕路都幸苦了,現在先休息一下。稍後繼續趕路,爭取在明天晚上之前回到草原。”扎木璟大手一揮,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這十來天的趕路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一聽說休息,士兵們立馬散開來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濃濃的疲憊感。
扎木璟看了看停在那裡的馬車,終於還是走了過去,他掀開門簾,然後對裡面的蘇清婉道:“出來休息會吧!外面風景不錯。”這十來天,他們之間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她臉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本來想拒絕的,但她還是從馬車上下來了。這段時間以來,她感覺自己都要鬱悶得生病了。記得她曾經看過一本書,如果一個人將自己與外界隔絕,久而久之,她就會變得自閉,甚至會引發抑鬱症。
扎木璟看着蘇清婉從馬車上下來,然後繞過他,朝旁邊走去。她走得很慢,給
人一種缺乏生命力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蝴蝶,隨時會飛走似的。
外面的空氣很新鮮,蘇清婉慢慢旁邊的水塘走去,然後在那片草地上坐下,看着水塘發呆。新鮮的空氣似乎讓她感受到了生命力。她閉着眼睛用力呼吸。
自從來到這個年代開始,她的生活就不再安寧。尤其是在皇宮的那段時間,每天似乎都在直播着驚心動魄的宮廷劇。
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撲入她的鼻子,她不敢相信的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的水塘邊上有一株野百合。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然後朝那邊走去,野百合生長得很好,純白色的花瓣,濃郁的香味,這讓蘇清婉有些恍惚起來。
他還好嗎?蘇清婉看着這株野百合出神,難道他們之間就真的這麼結束了?
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痛,她緊緊咬住嘴脣不讓眼淚掉下來,面前野百合的香味讓她有些昏昏沉沉的。
而在不遠處的樹叢裡,上官澈將她所有的動作眼神盡收眼底。他看着她悲傷的眼神和消瘦的背影,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來。他的計劃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將她帶出來。
可能是已經休息很久了,大部隊準備繼續前行了。扎木璟這才走過來,他剛纔就一直在注意着她,她似乎很喜歡這百合花,“該走了。”
蘇清婉沒有回答,只看用手摸了摸那株野百合的花瓣,然後起身朝馬車那邊走去,然後上車,一到車上,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而此刻,御書房裡。
皇上剛剛收到上官澈命人送上來的摺子,裡面詳細交代了扎木璟這幾年一直在暗中和西部的官府有所來往,並企圖吞掉西部那塊土地的消息,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旁的李公公以爲他會有什麼吩咐,結果等來的只是一片安靜。
“皇上,清靈公主已經在門外站了一天了。”李公公適時提醒道,他看得出皇上對清靈公主的寵愛,所以他纔敢出聲。
自從蘇清婉被帶走之後,清靈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在宮外等着見皇上。可是儘管以前皇上再寵溺她,在這個時候,對他也是視而不見。
皇上皺了皺眉頭,然後還是開口,“派人將公主送回去,以後不許她再出現在門外了。”皇上臉色嚴肅起來格外的嚇人。
“是。”李公公點頭,然後退出門外去了。
御書房裡只剩下皇上一個人,安靜的氣息讓人有些發冷。他看着手上這份摺子,心裡隱隱不安。難道自己這個決定真的錯了?想起蘇清婉的笑容,他突然有些想念她做得冰糖雪梨。
“李公公,朕想喝冰糖雪梨了,你去讓人準備一份送過來。”皇上放下手裡的摺子對李公公開口道。
李公公愣了下,然後點了點頭,迅速到泡茶房讓人準備。
之前有兩個經常和蘇清婉在一起的宮女見過製作冰糖雪梨的過程,於是按着那個方法開始製作。
李公公將宮女們做好的冰糖雪梨端到皇上手上,皇上剛喝了一口,就搖了搖頭,“味道不對。”
或許真的是同一件東西,經手人不同,味道也不同是一樣的。
“那奴才讓人重新去準備一份。”李公公感覺自己額頭都在冒冷汗了。
皇上揮了揮手,“不用了,那味道恐怕再也沒有其他人做得出來了。”他語氣裡有些感嘆,有些無奈,“最近老七似乎都沒來上朝,你派人去打探打探,怎麼回事?”
李公公點了點頭,“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