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琛看向她,只見她一雙澄明的眸裡滿是疑惑,本擬不想回答,卻又不忍拒絕,閉目組織了片刻後,這才道:“這些背刀客本是江湖人士,號稱劫富濟貧,做得都是老百姓喜歡的事情。時不時地還會誅殺一些他們認爲的貪官污吏……但這只是表面的……”
“那真實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呢?”虞雲荻道。
“真實的情況便是,近幾年,有人利用背刀客的各種心理……比如有些背刀客想一戰成名,在青史上劃一筆;有些背刀客則是爲了使自己一身武功不至碌碌荒廢,而想做點什麼事出來;還有些背刀客,純是爲利,只要給錢,就會讓他們出刀……朝內有人瞭解了他們這樣的心思,加以利用……
居然在這幾年,形成了一股很可怕的背刀客殺官事件,也就是,江湖上的很多背刀客,已然被朝廷所控制,至少是控制在某個人或者某些人手中。若是被他們盯上,分分鐘便會被莫名取了人頭,背刀客殺人,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顧延琛這話時,臉上充滿憂慮,唉聲嘆氣……
“義父,您放心,今日此事損失的是顧九的人,而他與背刀客之間也不過產生幾句口角,會沒事的。”
“我不是憂慮這個,而是……控制背刀客的這個朝內之人,太可怕了。”
通常來,江湖人士暗殺官員成功,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就算有跡可尋,發出了通緝令,到頭來那兇手也早就隱遁,江湖人士行事憑的是義氣與熱血,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幫助兇手不被朝庭所拿,就算僥倖抓住兇手,又因爲江湖人士大多武藝高強,非普通士兵可抵擋,而發生劫獄事件,使得事情更加擴大化。
歷來,飛檐走壁的江湖人士都是令朝庭頭疼,又恨又怕的一羣人。
“父親認爲這個‘朝內之人’,會是誰?”
顧延琛在猶豫,要不要與自己的這個義女進行這樣深入的談話,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決定還是開誠佈公。
於是道:“其實包括皇上在內的很多朝內之人,都知道此人的存在,但卻不能確定此人到底是誰。我個人猜測,這個人有可能是太李荀,有人暗中傳,當年他被幽禁十年,其實人並不在宮中,而是被皇上放出宮在江湖上歷練,而這一股江湖力量的凝聚,便是太十年之功而成。”
“的有道理,看皇上依舊對太殿下很是疼愛,解除幽禁之後,立刻予以大任,想必那十年幽禁,只是做給外界看的而已。”
“這也不奇怪,雖然當年你父親之死,懷疑是太動的手,可到底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是朝內你父親的弟較多,怕引起什麼動盪,而將太幽禁起來,封大家的嘴而已。”
“那麼,父親你也認爲,太執掌這股力量的可能性很大嗎?”
“這個倒不好,我只知道,這個傳言是有誤的,太被幽禁東宮,此事爲真,而且十年來太的確很少有機會走出東宮,這個我是可以確定的。”
顧延琛爲何能確定?無非便是在東宮安插了眼線,能夠得到有關太李荀方面的確切消息。
虞雲荻又問,“那依父親之見,這個人會是誰?”
顧延琛忽然問,“解意,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義父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虞雲荻知道顧延琛並不信任自己,恐怕是要設問題考驗她?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過顧延琛的考驗,但是願意試一試,因爲她對這個人也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心。
“當然,義父請問吧。”她答。
“解意,這些年,義父將你與九兒留在宛城生活,沒有就近照顧,在你看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行爲呢?會不會覺得義父很不負責任?”
虞雲荻其實早前就想過這個問題,而且有過好幾個答案,她斟酌再三,給出其中一個答案,“義父,我想您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爲宛城對我和顧九來比較安全。義父你身居要職,上京這裡又是波瀾詭秘,就算再心,得罪幾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義父剛剛到有關背刀客的事情,大約是害怕自己惹上這些人而禍及家人。”
“你能這樣,義父的苦心總算是沒有白費,如今你和九兒長大了,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義父纔敢將你們接至上京。不過總歸是身處龍潭虎穴,你的每個選擇都要慎重,否則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義父,您是覺得,我不該和太李荀走的太近嗎?”
“那倒不是,只是——”顧延琛到這裡便不再往下,似乎有很多的顧慮。
他這麼一猶豫,虞雲荻馬上明白了,“義父,你其實是在問我,我是否可以對義父您忠心耿耿吧?”
顧延琛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解意,你不會怪義父吧?”
“義父,要怎樣,才能證明我對義父是忠心的呢?”虞雲荻問。
“我向來是信你,比信九兒更甚,一直將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但是事關重大,爲父不能不心啊。”
“我明白。”虞雲荻道。
顧延琛拿出一隻手鐲,放在她的手中,“這手鐲乃是用上好的冷玉製成,你若是忠於義父,就將這隻手鐲一直帶在身上,我自會感應到你的忠誠。”
虞雲荻仔細地觀察這隻手鐲,白玉底墨玉紋,倒像是青花玉,白處白的瑩亮,黑處如同烏墨山水畫。此玉種市面上雖不常見,也頗爲名貴,但卻屬於玉之偏品,目前來更加適於收藏。
又想,只是一隻玉手鐲而已,真有感應的能力?大抵是顧延琛用來誆自己對他忠誠而已。
想到這裡,便將手鐲即時戴到自己的手上,“義父,無論如何,我還是會站在您老人家這邊的。養育之恩大於天,此大恩是一定要報的。”
見她順從戴上手鐲,顧延琛的面色終於緩和下來,露出和藹的笑容……
“解意,你剛纔問,義父認爲,執掌這股江湖力量的人是誰?”
“對啊,此人居然能把最不羈的江湖玩轉,殊不簡單……我對他,很是好奇呢。可是義父又不是太李荀,難道是李忠?可是李忠不是有蔣家做爲後靠?有蔣家的勢力,他會把這股江湖力量看在眼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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