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冠冕堂皇,缺乏城意,但總算也給了大家繼續下去的理由。
虞雲荻在地上畫了一個先天八卦,又將自己的經羅盤置於八卦中,觀察半晌,用一根樹枝標出方向,擡頭時,只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顯然,雖然衆人有探險之心,但是因爲辯不清方向,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她頓時感到壓力巨大。
“呃,其實我並不確定——萬一,錯了——”
“錯了便將錯就錯,大家只是需要一個方向。”李墨道。
虞雲荻明白了,釋然微笑,指着自己左邊道:“我們從這裡走吧。”
說着便帶頭走在前面,李墨大概害怕林中有機關,趕上前將她擋在自己的後面,“笨女人,走這麼快做什麼?”
虞雲荻知道他護她之心,只是他嘴硬慣了,不由道:“好,我走在你後面。”
衆人繼續向前……
這樣走了不久,衆人忽然踏上一條小路,不由地都心頭一震,李墨馬上反應過來,道:“原來林中有人居住。”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們進入桃林後,可以看出桃林內其實是沒有路的,就算偶爾有人進入過,也並沒有踩出明顯的小路。即沒有路,又沒有方向,是以一入林中便迷路。
但此時卻出現了小路,所以很是令人意外。
李心道:“莫不是什麼隱世高人在此?爲了怕別人打擾,這才故佈疑陣,而他自己就躲在林中,生活的優哉遊哉。”
虞雲荻這次很贊成李心的說法,接着道:“若真是這樣,我們可不能失了禮,一會兒要先行問候主人才好。”
正在這時,便已經遠遠地看見一座小院落,出現在視線裡。
虞雲荻再次感覺到這裡非常熟悉,但一時並想不起來。
倒是慕容楓,腦中忽然出現那幅畫,那幅由徂徠山“借”出來的畫——
可惜此畫並不在身邊,他只能憑着記憶進行校對,忽然他道:“在這院落的附近,應有一條小溪穿林而過。”
說着便往當時畫中有小溪的地方看去,果然似乎有些水氣。
“你怎麼知道?你來過這裡?”虞雲荻問。
“呃,只是,只是猜的。”慕容楓道。
衆人往慕容楓所說的方向走過去,沒多久,果然就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到了近前,便見到一條不太寬的小溪,雖不寬,但水卻有些深,清澈見底,可看到水底下許多五彩斑斕的彩石。
李心笑道:“慕容楓,你什麼時候成了先知了?你怎知這裡有條小溪?”
此時,虞雲荻也看向慕容楓,這時候她心裡已經明白了什麼,慕容楓當然也是見過那幅桃花源圖的,“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片桃林所繪,正是當年徂徠山上那幅真龍決上所繪之地,是的,慕容楓當然見過那福畫,他屠了徂徠山,山上有價值的東西被他搜刮一空,得到那幅桃花源圖是很正常的事情。
難道,徂徠山遺出的那福真龍決,便在這裡?
按照圖中所繪,順着小溪往南走一段,便會到了洗衣石,從洗衣石至草屋,是有一條小路的。
而這時,慕容楓已經順着小溪往前走了,其他衆人便也跟上。
李墨與虞雲荻走在最後,見她臉上滿是茫然和怔忡之色,便問,“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她回答的吞吞吐吐,李墨也不深問,牽住她的手道:“走吧。”
虞雲荻卻忽然鼓起了勇氣,道:“王爺一定聽說過真龍決之事。”
李墨微怔了下,沒想到虞雲荻會主動說起此事,便點點頭,“四幅真龍決,已經被世人爭奪千年以上。從來只是聽說此決存在,卻從未真正的見過。”
其實虞雲荻在徂徠山上的時候,只知道自己的家族是因爲當初孫氏的計謀而被追殺千年,涉及到的也不過是傾國之寶藏。後來下山後,綜合各方面信息,才知道徂徠山事件,與衆人所爭奪的真龍決有關,現如今看來,祖奶奶黎難之前,所留下來的那首詩,分明也是桃花源圖上的詩……
但從種種跡象看來,桃花源若真是祖奶奶所說的藏寶,那麼,這裡真的會有真龍決嗎?
虞雲荻又想起一個細節,當初她看桃花源圖的時候,發現草屋內的桌子上,似乎是有一張地圖。
總之,既然到了這個地方,又曾是與徂徠山息息相關的,那她一定要查清楚才行了。
李墨不知虞雲荻這些複雜的心理活動,只繼續道:“四幅真龍決,分別是不死之兵、不老之藥、傾國寶藏及御龍決,而所謂的御龍決,指的卻是千年前虞番所創納甲術,一種風水易數,據說可以尋龍定穴,改龍脈,變山川,重朔家國。”
虞雲荻心裡猛地一震,這是虞雲荻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比較具體明白的,得知四幅真龍決到底包括什麼。沒想到的是,虞氏納甲術亦是真龍決之一,那麼四幅真龍決,徂徠山竟懷有其二。怪不得招來如此大的禍患,所謂其人無罪,懷壁有罪,正是如此。
李墨見她面色有些蒼白,便停住了不說。
虞雲荻卻又道:“依王爺看,這四幅真龍決,該當歸誰?”
李墨看着她,忽然頓住腳步,道:“這四幅真龍決,出現一幅便可讓世人爭得頭破血流,四幅若都出現,則是天大的災難。世人若有機會,沒有誰可以放棄這四樣東西,山河家國,不死神兵,無盡財富,不老青春,都是世人夢寐以求的,特別是虞氏納甲術,竟可改龍脈,朔山河,這種逆天的存在,不會給世人帶來福祉,相反,只能是無休止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