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被揭穿真相,便又將短刀逼在她的頸上,“你即知道了我的秘密,便不能留你活在世上,我是一定要殺了你的。”
“你殺不了我的。”隨着桃花說話,施柔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閃,桃花居然已經離開牀榻,到了窗前,窗前的瓶子裡還插着桃花,已然枯萎了,她便打開窗,隨意地從窗外的桃樹上折了兩枝桃花,插在瓶中。
桃花又道:“我若死了,你們便也得死。”
這剎那間的移形換位,驚住了施柔,她收了短刀,向桃花道:“前輩原來是高手,倒是施柔班門弄斧了,可是前輩的話,施柔還是聽不懂,能不能指點一二?”
桃花想了想,卻搖頭,“無涯子是個壞人,若不是他,說不定我與焬哥此時還是很幸福的在一起。你即是她的徒孫,我是絕計不會幫你的。就算這裡所有人都能活着出去,你卻不能出去。”
施柔沒想到桃花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又道:“看來,先祖與前輩之間有些恩怨,但是,任何事都該禍不及後人,我與前輩初次相見,從未做過對前輩有害之事,還請前輩莫要將前事遷怒於我,我也可在此代先祖給前輩道歉,望前輩看在事情過去很多年的份上,原諒一二。”
“就是要禍及後人。你們鬼王洞的人,還有個名字叫勾魂奪魄人,你知道,爲何會有這別名嗎?”
施柔搖搖頭,“我派的確有這個別名,可是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
桃花道:“是啦,這名字並不光彩,自然知道的人也就少了。而你們鬼王洞的人,之所以有這個別名,是因爲你們所練的功夫太過邪異,所修數術也是偏門,長久下去,便會造成本人心性改變,陰毒狠辣,毫無人性,爲人涼透骨髓,所到之處如蝗過境,寸草不留。”
施柔的心神猛地一震,她忽然想起來,當初顧九也是這樣形容她的。
一時間,看着桃花說不出話來。
桃花又道:“所以,修習鬼王洞術法的人,都應該死。看你的樣子,還有鳳骨髓加身,想來已得鬼王嫡傳,將是未來的鬼後。鬼後百載纔出一個,留你在世上,遺害無窮,如你這樣的人,自然該死。”
“前輩,你——你到底是何人?”施柔一直將自己的底細隱瞞的很好,沒想到到了此時,卻被人合盤托出,一時間又驚又怒。
桃花向她燦然笑道:“我是桃花,焬的娘子。”
可是,桃花只是個名字,桃花是眼前的女子,而施柔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她更不知道焬是誰,一時間捂着胸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爆炸了。
“前輩,你打算,怎樣對付我?”
“我不打算對付你,反正你也出不去,而且,焬的娘子,從來不殺人。”
“謝謝前輩,不殺之恩。”
施柔覺得不能再和她繼續說話,再繼續下去,自己會承受不住。
從房間裡出來,只見李心在外面等着,“怎麼樣?那個妖女說什麼了?”
施柔茫然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她什麼都沒說。”
李心極度失望,“你沒好好問問她,要如何出去?”
“公主,恕我說一句實話。”施柔定定地看着她,“這位桃花姑娘,若是能夠出去,說不定早就出去了,她在這裡,這麼久,這麼久,都沒有出去,大概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出路,是以她出不去,更不要說指點我們出去了。”
“你——廢物!”李心罵完,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好一會了,再過一會,大家就會不知不覺陷入沉睡,到明日的黃昏。
有句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與其他人不同,慕容楓似乎並沒有着急找出路,而是認真地將那兩隻風乾兔子烤了,然後拿過來給大家分。
當務之急,還是先吃飯保命爲要,若是餓死在這裡,自然也不用找出路了。
吃完東西后,慕容楓把虞雲荻和李墨叫到了一邊。
三人到了院外稍微空闊點的地方纔停下來,慕容楓拿出火摺子點了一根火把,將周圍照出一小團亮。
“慕容楓,你叫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是有什麼發現嗎?”虞雲荻問。
慕容楓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個卷軸,道:“這幅畫,畫的是有關這片桃林的情況,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觀察一下這幅畫,然後找出真正的出路。不過,你們不要問這幅畫的來路,我只能告訴你們,這是皇上交給我的。”
把這幅畫拿出來,等於拿出一個秘密,一個有可能找到其中一幅真龍決的秘密,本來這個秘密是絕不能被虞雲荻或者是李墨知道的,但如今身陷所謂的恆定天地內,若不拿出來,難道要留在這裡一生嗎?
再三考慮之下,他決定把這幅畫拿出來。
可是,這幅畫原本就是從徂徠山得來的,他也不太清楚虞雲荻對這幅畫知道多少,看了這幅畫又是什麼樣的狀態?會不會忽然當着李墨的面,說出徂徠山慘案?
所以提前要約定好,什麼都不問,看畫只爲找出路。
李墨與虞雲荻皆點點頭,“好。”
虞雲荻不由握緊了手,其實她已經知道,慕容楓拿出的畫是哪一幅了。
但是待慕容楓在火光的映照下緩緩打開此畫的時候,她心內卻並沒有多少波瀾,再看李墨,神情也是平淡得很。
慕容楓微微地鬆了口氣,三人將目光落在畫上。
慕容楓道:“此畫我在之前就已經觀察過數遍,但是仍然有一些小細節被遺漏掉了,比如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