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無雙城主感到錯愕了,“這種時候,郡主你會走?”
“其實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不是嗎?我一個弱女子,面對這種情景就只有害怕,戰爭就要來了,介時生死關頭,怕沒人會護着我,可是我並不想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想繼續活下去。”
無雙城主看着她的臉道:“你在說謊。”
虞雲荻本來就不擅長說謊,而且也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其實很拙劣,一時間紅了臉道:“無論你信不信,我真的想離開這裡。”
無雙城主又打量了她片刻,終於問,“什麼時候?”
虞雲荻道:“越快越好,最好是現在。”
無雙城主道:“好,我帶你走!”
虞雲荻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心裡覺得應該給李墨留個字條什麼的,但實在不知道怎麼留,於是點點頭,嗯了聲。
二人出了屋子,天色已經很晚了,無雙城主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我不能留在這裡。”
虞雲荻的態度依然很堅決。
無雙城主道:“跟我來。”
暗夜中,隱約還能聽到城樓之處的喧囂,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是蔣虎不顧北越新君仍在安善城內,竟再次發起進攻。無雙城主也感到奇怪,道:“看樣子,蔣虎真的瘋了,不過琉璃大軍雖無主,卻主動守着安善城,蔣虎對琉璃郡主,勝負還很難料。”
虞雲荻道:“你對琉璃郡主有了解?”
正在這時,只見一個傳令官正邊跑邊道:“蔣虎大軍的糧倉被燒了!不日蔣虎將撤退!”
無雙城主笑道:“怪不得本不缺糧的威武王非要換六日粗糧來城中,原來就是爲了知道蔣虎的糧倉在哪裡?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威武王寶刀未老,對陣蔣虎一點不怯,怕蔣虎這下更辛苦了。”
虞雲荻道:“若是蔣虎輸了,會如何?”
“如同棋子,一子錯,全盤落索,他將一無所有。”
“好!”虞雲荻不由讚了聲。
二人邊聊邊走,忽然進入一處荒僻小院。
這個小院以前大約是經堂一般的地方,在不遠處有個不高的樓閣,除此之處,便只剩餘荒草萋萋。虞雲荻被這夜風吹得恐懼,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要到這裡來?”
無雙城主道:“你不是想走嗎?我帶你走。”
說着將虞雲荻帶到院子一角,那裡卻有一個枯井,井上蓋着一個大石蓋,看樣子就有些份量。
無雙城主蹲下,出掌,輕鬆將大石蓋推開。
虞雲荻試着往裡頭看,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倒有一股很涼的風吹上來,這證明這個井的另一端定是通着外面的,而且此井應是旱井,裡頭沒有水。
無雙城主也站到井邊,道:“跳下去。”
虞雲荻猶豫了下道:“你先跳。”
無雙城主似乎看出她其實是有些害怕的,當下道:“我們一起跳。”說着攬起了她的腰,下一刻虞雲荻便覺得身體失重,嚇得啊地叫了聲,待感覺到雙腳落地,纔敢睜開眼睛,只見無雙城主已然放開了她,從腰間掏出火摺子,將井壁上的一盞油燈點亮。
“井裡怎會有燈?”虞雲荻道。
“這不是井,這是逃生密道。”無雙城主說着,又往前走了幾步,點燃了另外一個油燈。
兩個油燈的亮光,使得虞雲荻終於有些適應此間的光線,看得出此井果然不是井,而是一個密道,而且此密道很簡單,直通通的一條,沒有任何叉道,往遠處延伸着。
“要這麼一盞盞點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
無雙城主沒有說話,在第三盞點燃後,發現對面的牆壁上有一面鏡子,他將鏡子的方向改變了一下,將光亮往前延伸了下,接着發現了另外一面鏡子,無雙城主取了枚暗器打向那面鏡子,暗器打到鏡子上將鏡子的角度調整到剛好與自己手中的鏡子亮光相接。
之後那枚暗器並沒有落下去,而是隨着篤篤篤的擊打聲,連續擊打了多面鏡子,這些鏡子的角度也都調到剛好,通過折射的原理,使得鏡子反射了之前的三盞油燈的光亮。
整個通道被照亮了,雖然光線不能與白天相比,但是至少能看清周圍情況,可以順利的往前走。
虞雲荻見無雙城主這一系列動作,不由歎爲觀止,“果然不愧是無雙城主,太厲害了!”
“走吧。”無雙城主道。
虞雲荻嗯了聲,與他一起往前走,又道:“城主對於機關方面很有研究嗎?”
無雙城主看了她一眼,溫和道:“只是略有研究。”
“那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一條密道的,又怎麼知道這條密道通向哪裡?”
“按照大越朝的習慣,官宦之家大多會設有逃生密道,特別是向威武王這樣的老狐狸,雖他可能並不會臨戰逃脫,但是逃生密道還是必須要有的。我已經找了好些天,才找到這一條密道,前兩天我已經親自試過,知道它的盡頭在哪裡。”
“你纔是真正的狐狸,在所有人都在關注戰事的時候,你卻想着怎麼逃生。”虞雲荻笑了起來。
無雙城主不怒不火地道:“戰事?那關我何事?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你的任務,你的任務是什麼任務?原來你出現在威武王府,果然是有目的的。”
虞雲荻忽然停住了腳步,又道:“我想起來了,你其實是幫助過蔣虎的,你和他是一夥的,你到威武王府中,是不是設計了什麼東西對威武王或者李墨他們不利?”
看她莫名緊張的樣子,他笑道:“怎麼?你現在要回去舉報我嗎?”
虞雲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無論如何,她還是不希望李墨出事的。
無雙城主卻又噗嗤地笑出了聲,“你別緊張,我的任務其實只是,造成現今的局面就行了。”
“你想讓他們打起來?”虞雲荻道。
“我不想讓他們打起來,他們也會打起來。”無雙城主說到這裡,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對李墨怎麼樣的,就算我與他之間有一戰,也必是公平公正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