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荻沒想到,自己施手段殺李忠報仇血恨,原本一切順利,不露痕跡,如今卻被這個中途冒出來的老黃瓜給壞了事,她越想越氣,卻只能不動聲色地忍住。
聽得李墨道:“父皇,殺人必須要有動機。夢仙姑娘至上京城時間不長,那時候二哥早已經是在天牢,二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試問夢仙姑娘爲何要殺害二哥?”
這一點,也正是元朔皇帝疑惑的。
卻聽得哧一聲冷笑,“三殿下,若她不是什麼夢仙,而根本就是獨孤解意,自然就有殺二殿下的理由了。”
李墨道:“施妃娘娘何必揪着這件事呢?就退一步講,就算她不是夢仙,也沒有人能證實她就是獨孤解意。當時可是有很多人看到德陽郡主被砍落水,之後打撈上來的屍體也已經證實是她。這世上不可能有兩個獨孤解意。”
施柔不由自主又噗嗤地笑出了聲,“三殿下這話太過於絕對了。”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施妃娘娘說這樣的話,容易誤導衆人,將事情更加複雜化。”李墨說完,又向元朔皇帝道:“父皇,如今二哥已逝,就算當即詢問衆人,怕也難明真相,請父皇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施柔卻道:“不用這麼麻煩,這件事很明顯,就是與夢仙有關。三殿下一定要維護她,本宮是沒有辦法,但是大家的眼晴是雪亮的,如今皇上的身體也不好,她還給皇上造了幾次夢,誰知道有沒有在皇上的腦子裡種上夢根?”
施柔這話一出來,元朔皇帝的心也是一下子緊了,若那荊無名說的是真的,夢根能殺人,而夢仙又是兇手,自己這時候萬一被種了夢根,不是生死已然掌握在夢仙的手中?
元朔皇帝神色陰鬱地看着虞雲荻,眸子裡有殺意涌動。
李墨想了想向荊無名道:“若我父皇的腦子裡被植入夢根,要如何才能查出來?”
荊無名道:“還真有個法子可以查出來。”
他又轉向元朔皇帝道:“夢起於心,夢根植於腦,凡是有夢根入腦者,其胸膛上會漸漸的出現一片紅色,如同胎記。二殿下死亡後,血液凝固,也有可能植入夢根在這一二天內,是以沒顯現出來,但若已經超過五天,胸膛上必有這樣的痕跡。”
虞雲荻其實對元朔皇帝也有植入夢根的,否則如何能讓他一直連續地做那一個夢呢?他與夢中女子戀情的發展,就是需要植入夢根。
可是像荊無名所說,被植入夢根者,胸膛上會出現一片紅跡,便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一時倒有些緊張。
荊無名又道:“還煩請施妃娘娘爲皇上檢查身體。”
施柔道:“好。”
在皇帝與施柔進入內間檢查胸膛上是否有紅跡的時候,李墨忽然問荊無名,“荊老先生,請問當初鄴城到底發生了何事?使得老先生認爲夢仙是個惡毒的女子?”
荊無名又惡狠狠地盯了虞雲荻一眼,這才道:“鄴城,乃是荊某的故鄉,荊某自從上京離開,便在鄴城那裡掛牌,免費爲那裡的鄉親父老治病,沒事的時候便上山採藥,就是想力所能及的讓我的鄉親父老能夠吃免費的藥,看免費的病。”
隨着荊無名的述說,衆人似乎也走進了鄴城……
荊無名掛牌的藥鋪名爲“命一線”藥鋪,意思就是,只要還有“一線命”,到他這裡就可以起死回生。這種名字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篤定,至少沒有向別人說,死了的人還可以救回,須得留命一線。
但是荊無名也有三不救,那就是地主惡霸不救、鬥毆受傷者不救、欺辱老弱病殘及婦女者不救。
但是他偏偏就遇到了其中一類的人,那就是地主惡霸,這個人叫魏源,魏源有個兒子叫魏延孫,是魏源唯一的兒子,這魏源八房小妾有十三個女兒,卻只有這一個兒子,當然是寵到心窩裡,又希望這個兒子能夠延續香火,因此取名延孫,卻未料到,這孩子出生便先天不足,至十七八歲時,就已經很是虛弱。
但這個小子,身體雖然弱,整日的坐在擔架上,壞事卻不少做。有一次,居然指揮自己的手下,七八個大汗圍奸了兩個少女,至少女死亡。
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荊無名自然也是知道的。
後來魏延孫發病,躺在牀上,命在旦夕,他的老子魏源就過來求荊無名救兒子一命。
在這之前,魏延孫也曾發過病,葬無名念其先天有疾,對他有些許同情,因此給他用過藥,效果還是不錯的。如今再來求藥,他卻直接拒絕,指着自己的招牌說,“我荊某能救的是命留一線之人,而你這個兒子,顯然已經沒有這一線命了,大概是壞事做多,閻王爺不想放過他。”
魏源當即放下狠話,說不會放過荊無名,但又恐荊無名是前任的太醫院院正,得先皇御賜黃袍,便是當地各官員也對荊無名很是客氣,要給他幾分面子,魏源雖放下狠話,卻對他沒有什麼辦法。
只能傷心地將自己的兒子帶回了家裡,並且開始讓人佈置靈堂,全府上下都掛上了白幡。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魏延孫死定了的時候,門外來了一個女子,自稱是鬼王洞之人,能夠叫人死而復生。
魏源一聽,連忙叫人請進來,見此女一身黑衣,面縛薄紗,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身材很是苗條,看起來柔柔弱弱,魏源問她如何稱呼,她則自我介紹說,她便是在鄴城外靈山之上鬼王廟裡的仙姑,人人都稱她爲仙姑。
魏源一聽,唉呀了聲,連將這位仙姑請爲上座,因爲這位仙姑並非無名之輩,山上的鬼王廟正是因她,而在廢棄多年後,忽然香火又旺盛起來,正是因爲那裡出現一個仙姑,可以爲人治病,並且治好了很多的疑難雜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