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反而更加往前而去,賀蘭赤心即走不開,乾脆也往前靠去,感覺到刺扎入到身體裡的感覺,他反而覺得很痛快,二人便要這樣見面了嗎?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脅間一陣刺痛,這不是薔薇花的刺能夠造成的傷害,他知道這是什麼?
他沒有反抗,甚至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感覺透過花牆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的影子,“你,知道了嗎?”
虞雲荻的聲音裡有痛快也有嘶吼,“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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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將匕首刺得更深些,她繼續往前走,全然不顧薔薇花將自己扎的滿身都是洞,而賀蘭赤心乾脆伸臂,將面前的薔薇花大力撥開,二人面前的屏障終於沒有了,二人面對面,雖然宮燈並不明亮,但二人都覺得,對方在自己的眼裡纖毫畢現。
賀蘭赤心,果然就是慕容楓。
而夢仙,也果然就是虞雲荻。
否則她爲何把匕首刺入他的身體裡呢?
慕容楓道:“你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虞雲荻說着,又把匕首繼續往前送了一程。
“承認,你還是很愛我。”
“你傻了,我在殺你,恨你入骨,又何來愛?”
“若不愛我,你怎會自己也被扎的滿身都痛?”
“因爲我與你故事裡的王子一樣,我必須賭一把,我賭這是殺你的最好時機,藉着薔薇花牆的掩飾,我才把順利將我的匕首刺入你的體內,爲了你死,我寧願自己被這些刺扎得千瘡百孔,這種的確很痛,但是再痛,也比不上我徂徠山上千口人一夕滅絕之痛!”
她說着,便看着他笑了,那笑裡滿是復仇的惡毒與痛快。她甚至將手中的短匕首旋轉了一下,這一下慕容楓是真的支撐不住,整個人緩緩地倒過來,下巴恰好放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邊道:“雲荻,我是真的愛你的,而且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子。”
“你沒資格對我說這個愛字。”虞雲荻的匕首猛地拔出來,又刺進去。
感覺到慕容楓的身體越加沉重,他卻笑了起來,“雲荻,好痛快。是不是這樣以後,你就不會再恨我了?”
“就算你死了,我還是恨你。慕容楓,我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
慕容楓輕輕地嘆了聲,勉強地拔起雙臂,將她抱在懷裡,“雲荻,我終於,又抱到你了。”
不知道爲什麼,虞雲荻的眸子裡此時也盈滿了淚水,終於,手離開了短刀的柄,無力地垂下去。
慕容楓的聲音越來越弱,“殺太子,可是大罪,你,趕快回寢宮,在你的房間裡,的——地的中央,有一個地道,轉動書架上的寶藍色花瓶,就,就可以打開——你從那裡離開,就可以到宮外,然後,回到大越——
大越與南詔,關係緊張,你只要逃到大越,就會安全了,想必,李墨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他說完,便像是勞累過後,感到疲憊,輕嘆了聲,便倒下去。
虞雲荻感覺到他滑下去,整個人便這樣臥在花牆之下。
她的淚水終於一串串地落下來。
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只見慕容楓雙目緊閉,對外界已然沒有任何反應了,她再也忍奈不出,發出一聲極壓抑的悲嚎,“慕容楓,讓我恨你到底好了,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逃生之路?你以爲,你以爲,我會按照你說的那條路逃生嗎?告訴你,我不會!
我寧願死,也不會按照你說的路逃出去!”
她抹了把眼淚,站起來,木然地往薔薇花園外走。
也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忽然接近了慕容楓,並且將他一把從薔薇花叢中扯出來,看到他脅下的傷後,忍不住悲喚了聲,“赤心!赤心!”但是他並沒有任何反應。來人又試了試他的鼻息,似乎還有微弱的呼吸。
他迅速地點了傷處周圍的穴道,使得流血減慢,然後他大喊一聲,“來人,來人,有刺客!”
說着話,卻是拔出自己的劍,他的手上此時沾染了慕容楓的血,他便將手上的血抹在自己的劍上,然後站了起來,長劍指着慕容楓,口中依然在大喊,“來人!有刺客!太子受重傷了!”
第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便是虞雲荻。
她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她不由地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這時候,聞聲而來的侍衛也將來人圍在中間,有侍衛立刻拔劍,向來人刺去,來人立刻拔劍擋去,身形敏捷,動作行雲流水,在夜色的映照下,整個人俊美的如同御風而來的神仙,不是李墨又是誰呢?
虞雲荻看着這情景,先是徹底地愣住了,接着便覺得天塌下來般,整個世界都變得支離破碎。
她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眼淚如黃河決堤而下,她便要往前跑去,邊跑邊問,“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忽然有人扯住了她,卻正是賀蘭敏,“皇嫂!不要去那裡,危險!”
虞雲荻想要推開他,反而被他一把送入另外兩個待衛的跟前,“先把皇嫂帶回她的寢宮!免得也被那惡徒傷了!”
虞雲荻狀若瘋狂,“我不走!不走!我不走!你們放開我!”
但是不管她如何反抗,最終她還是被送回了寢宮,並且因爲她情緒激動,賀蘭敏還派人守住了房門,使得她不能夠自由外出。
其實這個時候,虞雲荻仍可借地道遁走,但她腦子裡已經完全沒有地道這種事,她只想知道,李墨爲什麼要那樣傻?他以爲他是大越的皇帝,就可以承擔得起殺人的大罪嗎?他以爲,他是大越的皇,就可以替她頂去一切的罪嗎?
李墨,李墨,你這個傻子!
李墨——
整個晚上,她的腦海裡,盡是李墨的名字。而她幾乎再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李墨和賀蘭赤心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晌午時分,才聽到門外有動靜,是賀蘭敏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