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大人滿意地嗯了聲,道:“你們都出去吧。”
一衆太醫被請出太寢宮,在外面候着,其他所有佈置都聽從了虞雲荻的吩咐,大約半個時辰,寢宮內的氣息頓時清新了不少,晌午的陽光照進來,頗有些暖意,屋裡人少,便也安靜了不少。
虞雲荻這纔來到太榻前,只見太身上蓋着厚厚幾牀錦被,此時滿頭大汗,面色更是蒼白,雙脣開裂。
虞雲荻探了探他的額頭,並不滾燙,只是被錦被捂得出汗。
她命人將錦被撤去兩牀,只留一條薄厚適中的錦被,又讓人燒了熱水,爲太沐浴。
衆太醫見宮人們擡着熱水進入,是要給太沐浴,皆在那裡悲天憫人地道:“罪過罪過啊!太是落水得的病,最怕的是寒氣入體,這般冷的天氣,如何能夠沐浴?”
可是他們治療太近十日,太依舊病危,此時的什麼話也是沒人聽的了。
虞雲荻讓人侍候太沐浴,自己則坐在暖爐邊,烤上幾隻紅棗和糕點,就着茶水慢慢地吃着。最後向常侍大人道:“太殿下這裡的糕點很好吃,倒是外面吃不着的,改天要請教一下這裡的廚,是如何做的。”
常侍大人似笑非笑地道:“郡主,從進入屋內,就沒見您給太把過脈,如今太病危,氣息奄奄,您又如此折騰,若真出了什麼事,可沒人能保得了您,您還有興致品嚐糕點,也當真是女中豪傑,讓咱家佩服得緊。”
這位常侍大人面白無須,慈眉善目,大約四十幾歲模樣,不過可能在皇上的身邊呆久了,沾了皇氣,他話總是那麼軟綿綿的卻又威言聳聽,令人心驚膽顫。
虞雲荻卻並不如何害怕,她今日若不來,按照她初來時見到的情景,這太殿下再被折騰幾日,便是不死也要死了。
現在她同樣是折騰他,不過不會壞過之前,她相信便是他什麼都不做,太的病情也不會比之前更壞,所以她依舊篤定地吃糕點,還順手給常侍大人嘴裡也塞了一塊,“大人,您別總把人命掛在嘴頭上,保得保不了,得看天命,若是有些人,天生命就比較好呢?”
常侍大人被她的愣了下,大抵從未有過人對他這樣講話,因此有些意外,並且這獨孤解意如此天真漫爛地將吃食塞在他的嘴裡,也是他從未遇到過的,誰都知道,宮裡的食物吃的時候得心,更不能隨意塞食物給別人,更更不能隨意吃別人的食物。
所以常侍大人的食物停留在嘴裡,吃下去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看到同樣一塊糕點,虞雲荻吃了下去並且無事的樣,他才脖一伸嚥下了那塊糕點。
這樣一來,他卻真的不再什麼了,或者明白了什麼,也是無用,只在旁親自盯着便罷了。
沐浴過的李荀被重新安頓回榻上,當然榻上之前被汗水浸溼的被褥也都被換了,李荀被這麼一折騰,臉色不似先前那般蒼白,但又赤紅的很不正常,常侍大人撫了下他的額頭,臉色微變,“不好,太殿下此時分明在發高熱,郡主,接下來要怎麼做?要不您寫個藥方,咱家趕緊讓人去辦。”
虞雲荻猶豫了下,“藥方?不必了,取一根空心的銀針來。”
常侍大人不解,“這銀針,還有空心的?”
“難道沒有嗎?”虞雲荻也怔了下。
常侍大人便派人去太醫院,讓太醫院的人找一根空心針來,一會兒,一位太醫卻果然送來一根長度超過手掌的一根銀針,的確是空心的。
常侍大人在宮裡很久了,都沒有見過這種針,不由自主地讚道:“看來郡主果然是醫道高手,知道有這種針的存在。”
送針來的太醫卻道:“常侍大人,這卻並不是銀針,而是太醫們專門用來在動物體內‘取寶’的工具叫空心鬥。”
常侍大人道:“何謂取寶?”
“就是將此針由特定部位刺入到動物體內,取它們器官內的液體或者是組織進行研究或者入藥。”
常侍大人聽了這解釋,覺得不太妙。
聽得虞雲荻道:“閒雜人等都出去吧,期間也不許進來,在我治療太殿下的時候是不能受到打擾的,否則一個不心,可能會要太的命。”
常侍大人揮揮手,所有伺候在屋內的人都走了出去。
只見虞雲荻解開李荀的衣裳,在他胸前按壓了幾下,然後低首聞着李荀氣息,覺得氣息裡果然帶着一股淡淡的讓人很難忍受的怪味兒,這便算是確定的病徵,接着找準了位置,用丹砂做了個記號。
常侍大人忍不住問道:“郡主,您這是打算怎麼治療太殿下?”
虞雲荻道:“太殿下溺水之後,久久不醒,其實並非風寒之狀,而是肺部有積水症狀,若是不採取措施,就這樣拖下去,積水症狀會更加嚴重,到時候肺氣不宣,發炎膿腫,纔是真正的性命不保。現在我就是要用這根空心鬥,將他肺中的積水和膿腫取出來,過程看起來有點嚇人,常侍大人要不要也迴避一下?”
常侍大人雖然聽明白了,但是更加覺得兇險,只是皇帝聖命已下,太的命現在就在虞雲荻的手中,他雖然不敢看,卻也必須得看,萬一太出了什麼事,至少有個清楚出事過程的。
當下道:“咱家奉皇命,必須全程親自驗看郡主治療太過程。”
“隨便。”虞雲荻手裡的活兒沒停,用銀針在火上烤了一下消毒,然後就從之前用丹砂做的記號中刺入,大概是怕扎錯位置,中間也是停停扎扎,看着都痛,常侍大人忍不住出了一腦門汗,再瞧虞雲荻,同樣額上滿是冷汗,但她目光篤定,神情平靜,似乎依然頗有把握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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