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賢沒好氣的瞪他,說:“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風月冷笑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他不是瞎子,還是你並不想跟着他?”
凌小賢咂咂嘴,說:“他眼睛是看不見,但是你的口氣好惡劣!還有呢就是,我不是跟着他,我是要嫁給他!難道你以爲我在和你開玩笑?”
風月一邊點頭一邊咬牙切齒的說:“之前我的確以爲你在開玩笑,不過這麼長時間看來,你是認真的了。所以我也要認真的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給這個瞎子?”
凌小賢看着他的眼鏡,很嚴肅很認真的點頭說道:“是。”
風月忽然收緊了她的脈門,眯起雙眼,凌小賢后背發涼,因爲她知道,風月動了殺機。她緊張的問:“你要幹嘛?”
風月卻忽然笑了,他笑得時候壞壞的,他的脣角微揚,眉毛也是揚着的,漂亮狹長的丹鳳眼眼盡是痞相,縱使這樣,也沒法讓人生出恨意來。若是平常那些小姑娘,定要被他這幅樣子勾去了魂魄,可是他現在面對的是凌小賢!
凌小賢倒吸一口涼氣,只聽他笑道:“我若說要去殺了他,你會不會恨我?”
“聽風細雨樓的規矩,好人不殺,沒有錢不殺,錢不多不殺。你如今是聽風細雨樓的代理樓主,怎麼?你要知法犯法?”凌小賢一本正經的問道。
風月笑道:“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要我自己來殺他,出價一萬兩,這就不算違背門規了。”
凌小賢揚了揚下巴,道:“好,你可以這麼做,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若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就不會顧及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
風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凌小賢。凌小賢毫不退縮的迎上他的目光,兩人就這麼盯着彼此,許久,風月先垂下了眼眸。
他從來都知道,跟她鬥法,是最不值當的。因爲他不忍心讓她窮追猛打,那樣辛苦的是她。所以,他甘願認輸。
他鬆開了扣住的脈門,放開凌小賢。
凌小賢甩了甩手,依舊皺着眉。
風月沒等她離開,又問:“如果當初我要殺蕭承鄴,你也會像今天這樣要跟我爭個魚死網破嗎?”
凌小賢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愣住了。不知過了多久,她不屑的答道:“這怎麼能一樣,蕭承鄴與我不共戴天!更何況,他已經死了。”
風月一笑,明媚的說:“你就嘴硬吧!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凌小賢不語,風月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不跟瞎子爭了,如今我只想問你這一句,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好教我死心。”
“靠!這鬼問題怎麼教你死心!”
“你只管老實回答我就是了,是非曲折,我自會判斷。”
看他認真的樣子,凌小賢不得不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略帶躊躇的說:“當初我和蕭承鄴總是鬧個沒完,不是這個誤會,就是那個誤會,我對他的心境,在不同的階段都不一樣。但認真說起來,你要殺他,我想我不會像今天這樣和你較真兒的。”
風月眯着眼吹了聲口哨,調侃似的問:“這樣看來,蕭承鄴在你心裡的比重沒有瞎子來得重要咯?”
“話也不能這麼說。”凌小賢不滿的板起面孔,聽他總是口口聲聲的瞎子瞎子,她心裡真是不舒服!“我和蕭承鄴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有誤會,但我也是真心實意的對他。既然和他在一起,我的心裡就容不下別人。同樣,和枕樓在一起,我的心裡也不會裝得下別人的。”
風月冷哼一聲,嘀咕道:“說這話你也不知道心虛!”
凌小賢高聲道:“我爲什麼要心虛!”說完趕緊閉嘴,看了看周圍。說實話,她的確心虛,某人曾說過,她在撒謊的時候,聲音就會比平時高。
風月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道:“得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死心了嗎?”
“死心了。”
凌小賢得意的笑笑,道:“那就好。”
“雖然死心,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風月又嚴肅起來,“你若要嫁給瞎子,只怕會害了他。”
凌小賢心中掠過不安,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但爲了掩飾這種感覺,罵道:“神經病!說句好話會死啊你!真是的,到時候喝喜酒,不會忘了請你的。”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風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微微側首,道:“聽了這麼久,可以出來了吧?”
白色的身影微微晃動,蕭承鄴站在他身後,含笑說道:“好耳力。”
風月雙手環抱着胸,懶洋洋的靠在牆上,道:“是你受了傷,否則以你的輕功,我未必聽得出來。可憐小賢那丫頭,一心想要圓謊,卻忽略了身後。”
蕭承鄴靜默,風月長嘆一聲,道:“你現在心裡應該大石落地了吧?這丫頭的心裡還是有你的!”
“哦?”
“切!少跟我裝!”風月翻了個白眼,“我死心,不是因爲她要嫁給蘇枕樓,而是她根本忘不了你!哈!若是她真心接受了蘇枕樓,那麼說明她心底對你還是可以放下的。那麼,既然她能接受蘇枕樓,爲什麼救不能是我呢?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可是這番話說下來,我才發現,她心裡最愛的依舊是你,蘇枕樓代替不了,我也代替不了,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怎麼樣安夏王爺,滿意了吧?”
蕭承鄴望着方纔小賢消失的背影,緩緩道:“我卻希望,她能放下我,真心的接受一個愛她的人。”
風月閃身到他面前,指了指天上,說:“哎,送你一句話啊,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蕭承鄴蹙眉,風月卻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又是滄桑,嘆道:“得了,得了,我去找村長要間空房住,怎麼說我也幫了他一個大忙呢!”說話間,人已走遠。
蕭承鄴負手而立,久久未動,
微風拂過,白衣翻飛。
他的眼神深邃,夾雜着某種痛苦。
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了,他輕輕嘆息。
(PS:卡文鳥,不過不是這一部,是新文,嗚嗚~~ 我果然不能一心二用的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