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這些,怕你都還不知道吧?
就如你從來都不會發覺,他,秦玉這個人究竟是誰,而你,又在有意無意之間,究竟欠下了多少債在他的身上一般!
只不過,秦玉知道,蘇暖很快就會回到他的面前。鴀璨璩曉然後,將欠他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歸還回來!
蘇暖,我會等着你!
要麼,我親手殺了你,要麼,讓你過一過比我更加痛苦百倍的生活!
屋子裡的氣氛,再一次凝滯起來。那一份內心的壓抑,沉重如鐵,漸漸令藍姜國使者的心裡,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前的惶惑。於是,他知道,近日裡,必定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了!
可惜的是,藍姜國使者的眼睛,終究看不到時空的彼岸。就如他從來都猜不透這個如此神秘,又如此冷酷的秦家少主的心裡,究竟在籌謀些什麼,打算些什麼一般!
藍姜國的使者垂眉斂目地站在珠簾之外,他對於秦玉想要表達的每一個字眼,都力求聽得清清楚楚瞭解得透透徹徹。即便是在尋常的言辭之中,也時常充滿了斟酌推敲之意。
藍姜國的使者說道:
“可薛家少主未到,若是我們搶先一步求婚,朱子國主又意外允婚的話,我們又要如何對應?”
相信若是朱子國主允婚,剩下的,就只是薛家和秦家的事!也就是藍姜國和赤蠍國的事情了!隨着秦、薛兩個家族的決裂,藍姜和赤蠍兩國的國內形勢也開始惡化,若不將視線和目標轉移的話,再這樣下去,怕會鬧出更大的亂子出來!
再說這個兩國同求的昭昭公主,可真算是個燙手的山芋啊……你吃不得呢,還扔不下!這親事,你藍姜不求,事情不成,可是,你即便是求,又不能真正求得——不得不說的是,這其中的分寸拿捏,實在是令人難以把握啊!
使者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知道,這秦家少主的心思,壓根的,就不在昭昭公主的身上,他的目的,其實和薛家一樣,都想要通過昭昭公主,而引出蘇暖!
要知道,蘇暖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這普天之下,已經沒有人能用“命令”兩字,來讓她做任何事,那麼,最好的折衷辦法就是,讓她入下身段,主動參預進來!
要想牽着一個人的鼻子走,必須先抓住她的軟肋,而蘇暖的軟肋,就是這班廢柴的學生,就是這個昭昭僅!
所以,拿昭昭公主開刀,是秦家和薛家心照不宣的事情!這也是兩國同求,要求和朱子國結親的最大目的!之前,因爲求親的男主不在,所以,朱子國打着馬虎眼,藍姜和赤蠍國僵持着,可而今,秦玉已經來了,那麼,是不是就算佔了先機了呢?
可明日裡,若是求親成功,朱子國的帝王朱灼一旦允婚的話,那麼,事情會不會變得再一次不可收拾呢?
珠簾內的秦玉,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將自己泊的激烈無比的情緒給控制住了。他語調不變,淡淡地說道:
“朱灼不會讓他的妹妹嫁給我們藍姜國的……你是否忘記了,當年,他的姐姐,又是怎麼死在藍姜的?”
聽了秦玉的話,使臣竟然生生地打了個寒戰!1588236314dj9。
數年前,朱子國的寧遠公主遠嫁到藍姜國,不到一年,就鬱鬱而終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天下!
可是,這件事情的真相,並不象外人看到的那麼簡單,而其中的秘密,更不足爲外人道。可沒想到,這個聽說遠在深山修煉,在不久之前歸國的秦家少主,對於此事,象是瞭然於胸!
這一路行來,使臣算是領教了秦玉的各種手段,是以,更加對他言聽計從。而秦玉,也對使臣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直到目前爲止,並沒有真正難爲過他!
可是,使者更加清楚,他,只不過是秦玉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他的成敗,甚至他的性命和榮辱,其實都系在秦玉的身上!
使者想了想,又說道:
“那麼,請問少主,您明白,要去見朱子國的帝王麼?”
二十意了蘇。少主既然來了,可是要走到臺前,和朱灼,甚至是赤蠍國的使者,作正面的交鋒麼?
誰知道,珠簾之內,秦玉緩緩搖了搖頭:
“不,在薛揚出現之前,我都不會出現!”
這下,使者有些瞠目結舌了!
要知道,秦玉沒有出現,他還可以虛與委蛇,可現在,秦玉明明出現了,卻還要等到薛揚一起現身?
珠簾之內的秦玉,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
“這不難理解吧,第一,我來朱子國,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處理,第二,這薛揚沒有出現,若我出現了,這朱子國的公主,若是愛上了我,這下半場戲,又要如何唱下去?”
雖然是玩笑的話,可使者還是從秦玉的話裡,聽出了絲絲的血腥之氣——看來,這一次,秦玉和薛揚,甚至是和蘇暖,都真的槓上了!
只是,這秦玉若是呆在驛館裡的話,以朱子國主朱灼的精明,哪裡能查不到呢?
誰知,使者的念頭纔剛剛浮了出來,秦玉就象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淡淡地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呆在這裡的,直到薛揚出現,我都會住在蘇丞相府裡,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去蘇庸的府第找我,也就是了!”
使者被秦玉的話,再一次雷住了——
秦家少主,應該是第一次來朱子國吧,可是,他怎麼才一出現,就住進了蘇丞相的府裡……呃,也就是說,蘇暖的家裡呢?
那麼,秦玉他又是以何種身份駐進蘇庸的府第去的呢?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還是隱姓埋名的暫時寄居?
不得不說,這些,使者都不得而知!
秦玉的聲音,一直毫無波瀾,就如看不到波濤的深海一般,給人的,都是令人心驚的沉靜,以及這莫測的沉靜裡,暗藏着的怒濤!
秦玉繼續淡淡地說道:
“蘇丞相併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他應該猜得七七八八了,你叫人去丞相府找我,只說找玉公子的,就可以了!”
使者再一次唯唯諾諾地低下頭去,告辭,直到走出這間屋子之間,他的頭都不敢擡一下,甚至是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隨着使者的離去,那一直沉默着的珠簾,微微一動,只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年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
那個男子,一頭長及腰間的長髮束成一束,隨意至極地披散在身後。他,長眉斜飛入鬢,劍眉下那一雙眼眸,深邃得猶如怒濤初靜的深海,遠遠近近地看來,只看到滿瞳、滿瞳的深黑!
他的眼神很冷,那樣極度的寒冷,宛如有一種極強的穿透,可以在瞬間,凍結住一切的生物!
可是,這冷,卻絲毫都無法掩飾他的美麗,燈光下的他,仍舊讓人移不開眼。
秦玉此時的表情很淡,他高蜓的鼻樑下嫣紅的雙脣,淡淡的泯着,絕色姿容,傾國傾城。那姿容,比之妖孽一般的顧白衣,絲毫不遜色半分!
此時,他穿着一身月華白的長袍,在明亮的燭光,還有珠光的映射之下,宛若月中神仙,華貴清冷之極。
秦玉擡着,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忽然彎了彎脣,微微一笑了一下——半個月的時間,蘇暖,我們又可以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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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子國的秦玉和朱灼,都在商量着事情的下一步,究竟怎麼辦的時候,秦玉口中的主角,卻正舒服地倚在神廟最高的一頂建築上,一手拿着酒罈,不住地喝酒!
一側的蘇暖看到薛揚的樣子,不由地冷嗤了一聲:
“真沒見過,還有人喝酒比搶錢還急的樣子!”
薛揚擡起頭來,用繁星一般的眼神望着蘇暖,態度認真地說道:
“若我告訴你,我不缺少錢,只缺酒呢?”
錢能買-兇,酒能澆愁,現在的薛揚,不想買-兇殺人,他只想借酒澆愁!
蘇暖淡淡一笑:
“真的還是假的?”
薛揚低下頭去,繼續喝他的酒,一邊喝,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
“當然是真的,金子都沒有那麼真!”
蘇暖笑了起來!
自從認識薛揚,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薛揚一本正經的樣子。要麼打混,要麼調侃,要麼耍賴,要麼深沉——呵呵,真是一個多面的人呢!
薛揚不說話了,蘇暖也拿着自己的一罈酒在喝。只是,她喝得很慢,很慢,那種彷彿是細水長流的斟法,生生地急壞了一側等着澆愁的薛揚!
薛揚急了,一把搶過蘇暖的杯子,將餘下的半杯喝光,這纔將杯子丟下屋頂,也不管玉製的杯子,咕嚕咕嚕地滾下屋頂,摔去了哪裡,薛揚順手拿起酒罈子遞到蘇暖手裡,一邊還“好心”地解釋道:
“你那叫品茶,我這才叫喝酒!”
蘇暖朝薛揚丟了一個“鄙視你,沒道理”的眼神,不由地冷嗤了一聲:
“真是沒學問……我那叫慢酌,你就叫牛飲……你看過有人要求淑女象你這樣喝酒的麼?”
沒有否認的是,薛揚被蘇暖的話給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