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心裡似乎略微有些不舒服,道:“她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愛上了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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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哲道:“可是除此之外就沒法解釋了。”
彭公道:“許殊兄長人才如何?”
孫哲道:“長相倒也算是清秀。他爲人很和善,也很老實。但一看就是個病秧子。”
項重華道:“好好監視嬌茗和此人,同時打探打探息麗華到底對他們的事情知道多少。”
兩人領命而去。
項重華負手踱來踱去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找秦非。
秦非道:“我也認爲嬌茗做事向來不會那麼簡單。但想要搞清她的目的也着實不容易。”
項重華道:“我真是要被這個女人搞得要發瘋。因爲程乾之死,程公和靖侯勢如水火,我現在一見他們都恨不得繞開走。可這兩家還總是喜歡把我拖過去。你說我應該幫誰?”
秦非嘆了一口氣道:“幫誰也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一切都推到嬌茗和息麗華身上。”
項重華道:“可那的確是一場意外。而且出事時我們都還在翼國,想要找到突破口都不可能。”
秦非道:“除非是息麗華或者是嬌茗自己承認。不過嬌茗既然要挑事,又何必要幫我們?”
項重華道:“我真的不明白她爲什麼還要幫自己的殺姐仇人。”
秦非道:“我活得越久,就越覺得女人難對付。因爲你永遠摸不透她們思考事情的套路。”
項重華道:“可我覺得她也不是那麼壞的女人。據宮裡的宮人說,有一段時間,她每次進宮探望息麗華時,都總會藉機和程乾見面。程乾爲了能常常見她,乾脆申請親自照料父王的飲食,再加上程公和靖侯的上心,息麗華纔沒有機會對父王下毒手。以程乾的頭腦,息麗華本來是不需要這麼戒備的,但她卻一直沒有動手,所以我想,嬌茗一定是在暗地裡指引他怎樣盯着息麗華的。”
秦非道:“似乎也有些道理。但這樣一來,就更令人搞不懂她想要幹什麼了。”
項重華思索了一會兒,道:“你說她會不會是爲了清算和息麗華的恩怨,才幫息麗華挑撥程公和靖侯的關係的?”
秦非道:“你是說她其實是在向着我們?”
項重華道:“息麗華對嬌茗一向非常好。若不是息麗華干預,嬌茗差點就要被送給江萬里那個老匹夫了。但嬌茗姐妹的感情卻是他人無法替代的。息麗華終究是她的殺姐仇人。”
秦非道:“但嬌茗能在雍國立足全是依賴了息麗華,何況程公和靖侯都恨她入骨,沒有了息麗華,她根本無法在雍國待下去。爲了自己的生存,她會放下仇恨也說不定。”
項重華道:“嬌茗不是那樣的女人。否則她就會乖乖地跟着程乾,最起碼不會讓程乾去做決鬥這種危險的事的。”
秦非深深看着他道:“你似乎一直在爲她說話。”
項重華微一錯愕,正色道:“我只是實話實話。”
秦非輕嘆了一聲,道:“希望她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樣,哪天會忽然給息麗華以倒戈一擊。”
項重華也不由嘆了一口氣,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院裡。
許殊站在焦明殿的門口,侷促不安地不住向內張望。
一個婢女正端着茶水從外邊進來,見他擋住了大半個門口,輕聲叫了一聲:“許先生……”
許殊嚇了一大跳,猛地一轉身,恰好撞翻了婢女手裡的托盤,茶水淋淋漓漓灑了滿身。
息麗華的聲音從裡面響起,道:“怎麼回事?”
許殊只好溼漉漉地進到屋裡,拜見息麗華。
息麗華見他神色緊張,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便吩咐四下宮人撤下,向許殊道:“先生可有什麼賜教?”
許殊侷促道:“沒,沒有。”
息麗華道:“先生閃爍其詞,莫非是妾做了什麼錯事,使得先生難以開口嗎?”
許殊忙道:“不,不是!”
息麗華笑道:“看先生的神情,該不會是有事相求吧?”
許殊道:“夫人好眼力。”
息麗華放下手中的書卷,道:“說吧。妾可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勞駕一向難開金口的許先生開口相求的。”
許殊支支吾吾道:“那,那臣就不客氣了。”
息麗華道:“但說無妨。”
許殊鼓足勇氣,道:“臣想和您討要一個人。”
息麗華興趣更濃,道:“哦?是誰?能令先生動心的美人,一定不是人間俗品。”
許殊長長吸了一口氣,小聲說出兩個字,道:“嬌茗。”
息麗華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半響才緩緩道:“嬌茗不但是程乾曾經的妾室,還和靖侯家的長子糾纏不清,先生難道不介意嗎?”
許殊忙擺手道:“不是臣。臣是替臣的兄長討要的。”
息麗華的臉色更加難看,道:“令兄是怎麼認識嬌茗的?”
許殊道:“嬌茗姑娘住的地方恰好在家兄宅邸的附近,兩人似乎見過幾面。”
息麗華道:“令兄可知嬌茗的身份?”
許殊嘆了口氣,道:“臣知道此事後,自然將嬌茗的事情悉數告訴了他。其實臣也何嘗不希望家兄回心轉意?只是他偏偏認準了嬌茗,還爲她,爲她得了相思病。大夫說,若是再這樣拖下去,他的身體可就吃不住了。”
息麗華道:“此事妾得先問問嬌茗的意見,她若願意妾自然不會阻攔,你先退下吧。”
許殊滿面慚色地退了下去,又差點撞到了正在擡腳進門的江萬里。
江萬里狐疑地向息麗華道:“這小子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神色這麼緊張?”
息麗華道:“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他只是向其兄討要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所以才窘成那個樣子。”
江萬里道:“他要了什麼?”
息麗華揉着太陽穴道:“嬌茗。”
江萬里道:“又是那個小妖精。那些男人難不成沒見過女人嗎?怎麼一見她骨頭就輕了一半?”
息麗華白了他一眼,道:“你當初不是也死乞白賴地跟我要她來着?”
江萬里笑道:“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妒忌。放心。我早就不稀罕那個女人了。許殊是個人才,你把嬌茗給了他兄長做人情也不虧。”
息麗華有些不悅,道:“你們男人怎麼就這麼喜歡用女人做籌碼!你難道不知道他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嬌茗要是嫁過去,沒過幾年又得當寡婦。你要她以後怎麼辦!”
江萬里道:“但他哥哥一向受不了刺激,要是因爲被你拒絕而病重身亡,許殊豈不是要恨你入骨?你別忘了,自從他被秦非放過一馬後,就存了對項重華等人的感激之意。項重華現在順風順水,加上他一向擅長收買人心,一個不留神,許殊可就會倒戈相向了。”
息麗華痛苦地道:“你說的這些事情我豈能不知?但我還是不忍心……”她嘆了一口氣道:“待我問過嬌茗再說吧。”
趙毅看看項重華,又低下頭。
項重華面色沉重地道:“你可是親自見到了嬌茗?是她親口說不見本太子的嗎?”
趙毅道:“屬下的確將儲君的話帶到了,但嬌茗姑娘一口便回絕了。”
項重華不悅道:“她在做什麼?是準備和靖侯的長子約會,還是又勾搭上了其他人家的少爺?”
趙毅道:“自從程乾死後,嬌茗姑娘就和靖侯長子斷絕了往來。不過屬下見到她時,她似乎剛從外邊回來,身上還瀰漫着一股藥味。”
項重華冷笑道:“定然是從許家剛剛回來。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
趙毅道:“聽說許殊的兄長這些天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個女人還真是剋夫。”
項重華甩袖道:“這樣的女子不見也罷。”
趙毅忍不住道:“儲君您三番兩次約嬌茗,可是有何要緊的事情嗎?”
項重華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趙毅道:“屬下認爲,您還是離她遠一些爲妙。聽說許殊的兄長爲她得了相思病,許殊還親自向息麗華要人去了。”
項重華道:“那息麗華可曾答應了?”
趙毅道:“沒有。許殊後來又和麗夫人要了好幾次,但都被拒絕了,有人說正是爲了此事,許家大哥纔會迅速衰弱下去的。屬下認爲,這可是拉攏許殊的好機會。”
項重華道:“本太子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秦非此時也正好從外面進來,道:“不如我們下午一起去探望下許殊的大哥如何?”
項重華道:“你也想趁機拉攏許殊?”
秦非道:“你難道不想要此人嗎?”
項重華道:“想是想。但是……”
秦非道:“眼下你被那程公和靖侯弄得焦頭爛額,換換心情也好。”
項重華想了一想,道:“也好。”
兩人便衣輕車,當日傍晚便到了許家。